10. 往事
“……”
“不急，瞻玉。”宁诩听出她话语中暗含的急切与认真，突然又淡定下来了，或许这就是情绪守恒定律。
他反过来劝慰她：“现在已经晚了。别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说。”
祝瞻玉激涌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但她还是坚持道：“你在家等我。”
姥姥住院治疗，宁诩家现在只有他一个，正适合说些不适合别人听的事情。
宁诩没再阻止她，祝瞻玉打定主意做什么事情基本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要她别挂电话。
一路上两人没再提起这件事，而是细细碎碎说着些别的。
说前两天买的那本书，作者风格一如既往。说最近出了个新游戏，还挺有新意改天一起打。说看上了款围巾，买两条当情侣围巾。说孟青真是他的迷弟，他得奖了孟青看起来比他还高兴。
等祝瞻玉风尘仆仆抵达宁诩家小区楼下，一个打着手电的人影正等在哪里。
人影很快就发现了她，快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一路无言，手掌紧紧交握，没有松开。
等进了屋，宁诩帮她挂好外套，语气柔和跟电话里一样，笑她：“不是说我的事吗，怎么比我要急？”
祝瞻玉有些忐忑地观察他的表情，她没法儿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也没法儿解释为何此刻才告诉他。
嗯……这个好像可以解释……
“贺林璋……他来海市我就查过他。”
她又提起那条短信：“那条信息，大概率就是他发的，别担心，我会防范着的，你也要小心他。”
宁诩在这寥寥几语意识到了祝瞻玉的神通广大，她知道很多，远不止他所设想的那样。也在只言片语里有了猜测：“他和我有关系？”
“是。”祝瞻玉快刀斩乱麻，一股脑先把最主要的说了，“贺林璋的父亲叫贺兰成，也是你血缘上的父亲。贺林璋来海市就是要把你踩进泥里，让你绝无和他争夺继承权的可能性。”
宁诩闻言只觉得十分荒谬，他知道祝瞻玉不会没有证据就无的放矢。
而她说的这一切，就像天外流星一样突然，突然砸进他的生活里。
“如果他不来招惹，我不会和他争什么继承权。”
“因为贺兰成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神经病，他曾经把部分年纪差不多的儿子女儿找到，放在一起，让他们在各方面争个高低，谁赢谁就可以被正式认回贺家。没瞒着贺林璋。”
祝瞻玉说话很直接，她现在并不担心宁诩会在这样的真相里受到伤害或自轻自贬，因为她了解他。
而宁诩也了解她，他说话也很直接，语调刻薄，仿佛那并不是他的父亲：“听这描述，贺兰成有很多孩子，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对。”
“贺林璋是被认回去的，还是婚姻存续期内的？”
“贺兰成只正经结过一次婚，和周氏的周璐，商业联姻。贺林璋就是他们的儿子，贺林璋还有一个亲妹妹，但是存在感很低。”
“你知道我母亲和他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很详细的。他们是旅行途中相遇相恋的，后来你母亲发现他已有婚姻，把人打了一顿就分手回家了。后来发现怀孕了，没有打掉，生下了你。”
祝瞻玉言简意赅，两人发生的更具体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宁诩听到“把人打了一顿”莫名勾起唇角。是他印象里母亲的个性，而不是别人故事里的某一段“风流艳史”。
祝瞻玉发现，一阵狐疑，歪头凑近问他：“你笑什么？”
宁诩表示：“我妈宁毓，散打冠军。”
祝瞻玉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气氛泛起轻松的波澜。
“那你呢，你这根骨，是练武奇才吗？”
宁诩摆了个起手式：“在下不才，略知一二。”
笑完，宁诩又陷入思索，而祝瞻玉静静注视着他的脸。
“你说，贺林璋来海市你就查他了。那段时间，也是你开始，主动接触我的时候。”
他这几句话说的缓慢而斟酌，里面的意思很容易就能领会。
蔚蓝的眼睛和他对视，温和专注：“我是接触你在先。贺林璋怎样其实我并不关注，只是他一来就想对你下手。”
祝瞻玉七分真三分假，隐没了一些无法解释的——比如系统。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宁诩，管贺林璋要争什么夺什么。
宁诩心头胡乱缠绕着的那条细线散了。
“贺林璋那样的人，他给你发短信绝对不怀好意。与其让他添油加醋来贬低你伤害你，还是我早点告诉你的好。到时候你去不去都行，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想必他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嗯，好。”宁诩捏住她腰间的软肉，语气危险，“那他如果没发短信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根本不说？”
祝瞻玉心虚，眼神乱飘，蛄蛹着躲他手，她有点怕痒：“啊——这个，不一定，大概率，还是回告诉你的，就是晚那么一丢丢。”
宁诩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叹了口气，把人实实在在地抱住。
顿了一会儿，他声音闷闷地响起在祝瞻玉耳边：“其实我有点害怕。”
祝瞻玉下意识抬起手，拍了拍他极有手感的脑袋瓜：“害怕什么？”
“害怕你不要我。”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他害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会牵连着祝瞻玉也对他有恶感。他害怕本来祝瞻玉的爸妈就想给她联姻，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些事情，会不会更反对。他害怕她轻易就能把他抛掉，他害怕的有很多。
都是关于祝瞻玉。
祝瞻玉还在揉他的脑袋瓜，刚洗过的头发顺滑、柔软、芬芳，他还如此乖巧，这么脆弱地窝在她颈间，实在保护欲大爆发！
她猛地把人扶正，宁诩紧急撤回眼里的一丝偏执和阴沉，懵懵地看着她。
这人皮相长得实在好，此刻眼眶微微泛红，疑似快要眼泪汪汪，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不禁让人想到俊俏的边牧狗狗。
祝瞻玉两手捧着他脸，在人脑门上印了一口，又抬起来看人迷茫的表情，开怀地笑起来：“好可爱！”
又亲了一口。
宁诩的害怕啊，偏执啊，阴沉啊什么的，已经被她亲散了，耳边回荡着她无忧无虑的笑，想：那就让她一直喜欢我，就好了。
夜深了，祝瞻玉坦白：“我是溜出去的，现在回去可能会被发现，那我就完蛋了。”
宁诩说：“家里没有专门的客房，你愿意睡在我房间吗，我睡我妈妈以前的房间。”
祝瞻玉答应：“好啊。”
想到什么，她补充道：“同桌，给我拿套你的衣服当睡衣。”
刚刚还淡定的宁诩耳朵又烧红了：“好，好的。”
宁诩虽然清瘦，但毕竟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祝瞻玉一米七穿起来还是松松垮垮。
不过她还是挺满意的，男友穿搭，哈哈哈！
宁诩不自觉环住她的肩，声声唤道：“瞻玉，同桌，我的大小姐……有没有晚安吻？”
祝瞻玉成功被此男美色蛊惑，直接就捏着人下巴踮脚亲上去了。
一开始宁诩还乖乖巧巧任她亲，慢慢地就越搂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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