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幸没有逃,也逃不掉。

“你想要我的命吗?”慕幸强忍恐惧,问出了这句话,对方的能力和神智都远在她之上,如果想杀她,那她早就没命了。

塔楼上易希的身影,或者说占据着他躯壳的那个东西,似乎对这个直接的问题感到一丝意外。

然后,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哈哈,要你的命?”他一边笑,一边摇头,仿佛慕幸问了个极其幼稚的问题,“那个每月一次、杀死对方的□□能增加回家进度的游戏?”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瞬间只剩下冰冷的讥诮。

“……太无趣了。”

“我们来玩点……更有意思的吧。”易希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响起,清晰得如同耳语,带着极致的蛊惑。

“我要你做一件事。”

“利用我,利用西庭易希这个身份和权力,向这个世界,公布你异界来客的身份。”

什么?!公布身份?这无异于把自己绑在火刑柱上,成为全天下魔物的活靶!

慕幸的呼吸骤然停止,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住。

“你疯了……”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疯了?不,我很清醒。”脑中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想想看,慕幸。你东躲西藏,像阴沟里的老鼠,生怕被任何人发现异常。可结果呢?你依然被卷入是非,依然吸引着麻烦,依然被该死的规则牵着鼻子走。”

他的话语如同毒蛇,钻进慕幸最深的恐惧里。

“与其被动等待每月一次的猎杀,不如主动把水搅浑。把你的身份,变成一个公开的谜题。让西庭、东庭、南庭、北庭……让所有势力,所有自诩正常的人类,都看到你,研究你,觊觎你,或者害怕你。”

“到那时,规则会变成……”他拖长了语调,“人类与异常之间,公开的、混乱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新游戏。”

“我拒绝。”慕幸用尽力气,嘶声道。一旦公开,她将永无宁日,狄刀、夏侯葵、甚至任何与她有关联的人,都可能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能和魔物们对抗的最大的筹码就是自己看起来和这个世界的人一模一样,没人猜得到她不是她。

“拒绝?”

脑中的声音陡然转冷,平滑的语调里渗出一丝绝对的杀意。

下一秒,慕幸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

望楼上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正缓缓收回虚抬的手。易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那旋转的幽光,冰冷地映出她濒死的狼狈。

“后果很简单。”他的声音不再通过意念,而是直接响起在死寂的夜色里,没有丝毫犹豫或商讨的余地:

“不做,现在就杀了你。”

“选吧,慕幸。”他微微偏头,像是在欣赏她因缺氧而痛苦扭曲的脸。

“……我……做……”

扼住喉咙的力量,倏然消失。

慕幸像破布娃娃一样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着剧烈咳嗽,贪婪地吞咽着空气。

易希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符合易希容貌的微笑。

“很好。”

“欢迎加入我的游戏。”

“游戏的第一条规则,”他语气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从现在起,你是我的未婚妻。”

慕幸瞳孔骤缩。

“明日,我会以父亲临终遗愿为由,在府内举行一个小型仪式,邀请县里有头脸的人做个见证。”他语气平淡得像在安排日程,“丧期不宜大办,但订婚的名分,足以让你顺理成章地留下,也足以让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慕幸的声音干涩。

“因为有趣。”易希直起身,眼底幽光流转,“我想看看,一个渴望自由、畏惧曝光的灵魂,会如何挣扎。”

“这比简单的追杀好玩多了,不是吗?”他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第二条规则,”他转身,望向晦暗的庭院,“在这座府邸,你有自由。可以去除了祠堂、父亲旧院和母亲沁芳阁之外的任何地方。但记住,你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都可能是我想让你知道的。”

“第三条,也是最后一条规则,”他缓缓走回望楼的阴影边缘,身影在昏暗光线下变得模糊,“配合我。我要你听从我的所有命令,当好一个傀儡。你演得越好,你能获得的活动余地就越大,活下去的时间也越长。”

“至于回家?”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先活过这场游戏再说吧,我亲爱的未婚妻。”

慕幸还在为未婚妻的身份心悸,易希的身影却并未完全融入黑暗。他停在塔楼阴影的边缘,侧过头。

“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一定会答应我的请求,”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轻快的残忍,“明日的订婚宴,我替你请了几位故人。”

慕幸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狄刀,夏侯葵,狄康,武昂……哦,当然,还有静儿姑娘。”他如数家珍,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毕竟是你我的大喜之日,怎能没有亲朋见证?想必他们听闻消息,一定会由衷的为你高兴。”

第二日,易府挂起了红绸。

在惨白的丧幡尚未撤去的屋檐下,那些鲜艳的红绸缎显得格外刺目,像伤口上强行涂抹的胭脂。

宴席设在最大的花厅。

本县的县令、主簿、乡绅耆老,以及西庭下辖的几个附属家族代表,均已到场。

他们低声交谈,眼神却不时瞟向主位,带着敬畏与难以掩饰的好奇,易老庄主暴毙,丧事未毕,这位年轻的庭长便急急订婚,对象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女,这其中的蹊跷,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狄刀一行人混在几家带来的随从和贺客中,轻易便进来了。

狄刀坐在最角落的一张桌子旁,面前摆着一杯未曾动过的冷酒。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唯有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他的目光,同样落在主位。

慕幸坐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过于华丽的嫁衣,不是正红,而是偏暗的绛红色,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并蒂莲,领口和袖口镶着细密的珍珠。头发梳成高髻,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颊边扫了薄薄的胭脂。远远看去,竟真有几分新嫁娘的明艳。

易希今日也是一身暗红锦袍,衬得他身形挺拔,威仪更盛。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属于订婚男子的淡淡笑意,周旋于宾客之间,言辞得体,举止从容。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位年少有为、即将成家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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