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为什么说我是乌鸦嘴?”
接连几日阴雨天,终于在一夜浩浩荡荡的雨后画上句号。
黄灿灿银杏叶湿漉漉铺了一地,熹微日光投在脉络上,像白日映入湖中波光闪闪的月色。
昨晚雨骤风寒,天际好似出现一个大窟窿,生日宴结束那会儿正好雨最大,时间也很晚了,余简予没有回家,睡在了酒店。
反正是程家的产业,最顶级的套房也可以免费住,分文不花。
她没和程卿言在一层楼,瞧见对方发的消息时已是半夜,不想扰人清梦没有回复,这不等到这会儿见了面才问。
当事人并没有回应她,闭着眼坐在车上,瑟瑟秋风好似都在眷恋她,在她发间翩翩起舞。
真美。
但为何不说话。
难道没睡好?
看脸色并不像没睡好的样子,面色白里透红,眼睫下没有乌青,气色甚至比前些日子要好很多。
再次感慨,真美啊。
这美和往日也有些许不同,好似多了几缕媚态在其中,同春光滋润过的花瓣一般娇艳欲滴。
可这是程卿言,虽然外界总有八卦传她的感情绯闻,余简予作为她多年好友,最清楚她的私生活是什么样的。
清心寡欲,如同姣姣月光般孤傲冷清,不坠情爱,即使饱受信息素紊乱的折磨,也不会去找alpha,要么用抑制剂,要么硬扛过去。
余简予见她如此,甚至发散思维地想她是不是心里住着一位逝去的白月光,要为白月光孤独到老,但这纯粹是胡诌,她从未见过对方和哪位alpha走得近。
难不成喜欢omega?
很有可能。
余简予总听她说讨厌alpha的接触,没听她说过讨厌omega,可是和omega在一起,依然不能缓解信息素紊乱带来的折磨,还是得用抑制剂。
“你别离我这么近。”
程卿言察觉到她的呼吸声离得越来越近,睁开眼,往旁边移了些。
“嗯?”余简予纳闷,“为什么不能挨着你?”
程卿言眼睫微颤,她离开酒店前认真洗了澡,依旧觉得昨夜留下的青竹与樱桃混合的绯糜味道覆在身上没有消散干净,时不时出现在鼻息前。
味道很淡,并不难闻,但若是旁人闻见了,岂不是等同于明晃晃地告知她被人……
不过车内的空间只有这么大,即使不挨着坐,大概也能闻见,为何余简予不调侃她?
程卿言忖度几息,故作正经问:“你有没有闻见一种陌生味道?”
“没闻见,”余简予细细看她几眼,“你怎么奇奇怪怪的,从昨晚开始就在说有味道,嗅觉出问题了?”
“可能吧。”
程卿言放心了,看来是幻觉,身上的味道已经洗干净了,那股混乱味道只是她的心理作用。
余简予建议:“去医院看看?”
“不用。”
“对了,你为什么说我是乌鸦嘴?”
程卿言指尖轻卷发尾,觉得她错怪余简予了,她原以为是对方说的那样信息素紊乱加重了,抑制剂才不管用,事实是那只奇奇怪怪小蜜蜂释放的信息素在引诱她,才让她信息素波动过大,需要安抚。
万幸只是波动过大,并没有引起发热期。
不过人是余简予找来的,总归和余简予有关,为数不多的歉意瞬间消失,她不打算道歉。
“好吧,你不是乌鸦嘴。”
“就这样?”
“不然呢?”
“你好莫名其妙啊。”
莫名其妙?
程卿言眼波流转,侧眸看向车窗外,商业大楼的3D大屏上放着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坐在竹林旁边吃胡萝卜的画面。
没看熊猫,她在看竹子。
一株坏竹子。
闻起来无害,青涩朦胧,很柔和的青竹味,在融进她体内后就变了个样子,汹涌澎湃,却能在毫无章法中准确与她接轨,骨头轻车熟路地瞬间酥软了。
很陌生的感觉,也磨人得过分,程卿言指尖越过丝巾,抚了抚左后颈皮下的腺体,不再叫嚣折跳动,安分弥足到好似陷入了深度睡眠。
她不得不承认,小蜜蜂的信息素确实比抑制剂好用,好到让她生出一种以前过的都是些什么苦日子的感觉。
早晨她起床洗漱的动静并不小,对方在沙发上睡得很香,没有任何要醒的迹象,就连她走了都不知道。
昨夜突然去沙发上秒睡,早上怎么也吵不醒。
她不解长得好好的一个人,行为举止为何如此莫名其妙,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应该不可能。
日后呢?
定期和小蜜蜂保持联系,让她提供信息素,还是只此一次,继续用抑制剂。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寒风掠过脸颊,带来阵阵凉意,程卿言眼眸渐沉,清醒许多,只当是一场意外,她不可放纵自己流连。
“昨晚那人你把费用结了,按一个月的钱给,记得让她签好保密协议,以后不用来了。”
余简予左看看右看看,车里出了开车秦助理,就只有她在,最后指着自己:“你在和我说话?”
程卿言点头。
余简予糊涂:“昨晚哪个人,你在说什么?”
偏要说的那么明白吗,程卿言道:“你找的那位,来我房间提供信息素那位。”
余简予惊吓地啊了一声,赶忙道:“我没有找人来,你不是说你不接受吗,我就安排人送她回去了。”
程卿言:“你没开玩笑?”
“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余简予也急了,“我还想问是不是你在开玩笑。”
程卿言神色严肃起来:“你招的那个人,有照片吗?”
余简予说有,快速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给她看,已经不用问了,从程卿言的神色变化上得到了答案,进房间的人不是照片上这位。
“你是不是遇上杀猪盘了?”
车内氛围变得凝重,程卿言脸上乌云密布,懊恼自己一时放松居然犯了这种简单的错误,如果只是普通的杀猪盘,会好处理很多。
如若不然,有人设计于她,就麻烦了。
没有犹豫,程卿言立即安排人去调监控查身份。
她得知道,她是谁。
*
姜映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手机上有一通周青月打来的电话,微信上也发几条消息。
周青月:【映映你出发了吗?】
周青月:【快八点半了,你到学校门口了吗?】
周青月:【映啊,九点十三分了,我好饿呀,你说要给我带的煎饼果子和豆浆什么时候能到,好饿好饿好饿】
周青月:【你怎么不回消息,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周青月:【快中午了,给你打了电话也没接,被其他事情耽搁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看见消息就回我一下】
姜映挤着地铁,单手抓着扶手,另一只手快速在屏幕上滑动。
今日是周末,上午没课,原计划是给周青月带西门的早餐,她去图书馆待一上午,吃过午饭后去办公室找领队老师商量事情。
但她居然一觉睡到了正午,快到和老师约定的时间了,她脸都来不及洗,匆匆忙忙出了酒店坐上地铁,回复消息。
姜映:【抱歉,我睡过头了,正在回学校的路上,下次给你带煎饼果子】
周青月隔了一会儿才看见消息:【哎呀是我拜托你带东西,让你帮忙,带不了也不该你道歉呀,你没事就行,我正在食堂吃饭,你吃饭了没,需要我给你带一份回宿舍吗?】
姜映:【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饿了再去吃】
坐地铁到学校用了一个多小时,她来不及吃饭,快速回寝室洗漱换衣服,拿苹果充饥,小跑去了办公室。
过几日碚城大学与其他高校一同举行的辩论赛要开始了,有大型企业赞助,奖金颇丰,她报名参加了,已经通过了校内的几轮选拔,组成了一支队伍。
初赛的论题已经出来了,有很多细节策略要商量,几位辩手之间的默契也得磨合,事情较为繁琐。
余晖渡上台阶,深秋天黑得早,教室白炽灯亮起,墙上钟表的分针在键盘声与讨论声的间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咔哒一声,时针移动三十度,白炽灯灭,教室重新恢复了寂静。
姜映实在太饿了,从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两个苹果,去食堂吃了二两热腾腾的素面,一个红糖馒头,浑身才舒畅了。
回寝室拿了书本和充电器,骑着校园里的共享单车回家了。
碚城大学没有硬性要求学生晚上得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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