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海军19

巨人的拳头，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朝着西厄特尔打过来，气浪先一步炸开，卷起地面的落叶与碎石，向西厄特尔铺天盖地涌来。

空气仿佛被这一拳生生压缩，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死死地箍住了西厄特尔的四肢。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骨骼在这恐怖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肺部像是被灌满了铅，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针扎般的刺痛，视野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巨人拳风呼啸的轰鸣，那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死神的鼓点，一下下敲在西厄特尔的心脏上。

在这极致的压迫感中，西厄特尔的意识却诡异的清明。在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见闻色霸气被压榨到了极致。

她仿佛看见，巨人的拳头穿透了自己的胸膛，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落在身后的枫叶上，将枫叶染得愈发妖冶。

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下，落入波鲁萨利诺的怀抱里。

波鲁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平日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从未有过的慌乱，那双总是眯起的眼睛里，翻涌着痛苦。波鲁的手不停地颤抖，想要给她止血，可无能为力，那些温热的液体，还是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滑落，滴落在地上，与枫叶的颜色融为一体。

“特尔……”她听见波鲁在喊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尖锐的疼痛让西厄特尔猛地回过神来。

不，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见闻色霸气带来的未来分支，也许……有另一种可能。一种需要她赌上一切，才能触碰到的可能。

西厄特尔没有退缩，反而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握着西洋剑的右手上，手臂上青筋暴起，武装色霸气覆盖了整柄剑，原本银光闪闪的西洋剑，此刻变得漆黑如墨，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喝！”她低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巨人挥出了一剑。

剑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刺在了巨人的拳头上。

西厄特尔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反震力从剑尖传来，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骨骼仿佛都要被震散架，虎口上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剑柄。

她的剑，堪堪在巨人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痕。那道印痕很浅，像是被指甲划过一般，甚至连表皮都没有完全划破，与巨人庞大的身躯相比，渺小得不值一提。

而巨人的拳头，却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身上。

西厄特尔感觉像是被一座大山撞上，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飞出去了多远，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打碎了一样，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最后，西厄特尔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尘土四溅。

一口鲜血猛地从她的喉咙里涌出，喷洒在身下的土地上。滚烫的鲜血迅速晕染开来，将她身下的草叶，也染成了暗红色。

“特尔！”她听见波鲁萨利诺的叫喊声，挣扎着想要抬起头，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不远处的巨人，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尼悉化作的木质巨人，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像是一头失控的凶兽，胡乱地挥舞着巨大的手臂，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那些没有变异的枫树，被拦腰折断，粗壮的树干发出断裂声，枝叶纷飞。那些低矮的灌木，更是被践踏得粉碎，原本郁郁葱葱的植被，此刻变得狼藉一片。

巨人的脚步沉重无比，每一次落下，都在地面上踩出一个深深的大坑，泥土飞溅，树根裸露。人们四散逃去，此时已经不分什么海贼、平民了，对于巨人而言，一切除了他自己以外的生命体都是他要杀死的敌人。

整片枫林，在巨人的肆虐下，变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风，又吹了起来。

风里有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那是……草木的声音。

西厄特尔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那声音很轻，很细，像是呢喃，又像是啜泣。细细碎碎的，像是巨人所在地方发出的。

“我的家……我的家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道微弱的女声，带着浓浓的哭腔，传入西厄特尔的耳中。那是一株年轻的枫树，她的树干刚刚被巨人折断，枝叶散落一地，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

“不……我不想要破坏我的家……”

又一道声音响起，这道声音低沉而痛苦，带着浓浓的挣扎。好似这道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被巨人的狂暴吞噬，在挣扎，在抗拒。

“好疼啊……”

“我的叶子……都掉光了……”

“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有草的声音，有树的声音，有藤蔓的声音。它们的声音，有的微弱，有的沙哑，有的带着哭腔，有的带着愤怒。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悲伤的歌谣，回荡在这片破碎的枫林上空。

西厄特尔的心头，猛地一颤。

万物皆有灵。

她怎么忘了这一点？

尼悉化作的木质巨人，是以他自己为心脏，以这片枫林里变异的草木为身体。

那些变异的草木，原本也是这片枫林的一部分，它们和这片土地，和这里的每一株植物，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巨人的疯狂，是尼悉的意识被愤怒吞噬后的结果，可那些组成巨人身体的草木，它们的意识，还在。

它们能感受到，巨人的每一次破坏，都是在摧毁它们赖以生存的家。

它们能感受到，那些被折断的同伴的痛苦，那些被碾碎的家园的绝望。

一株草的声音很微弱，微弱到无人听见。一棵树的声音很渺小，渺小到可以被忽略。

可是，当千千万万株草木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当千千万万份悲伤与愤怒交织在一起，那股力量，足以撼动山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西厄特尔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想着要从外部击溃巨人。

可她错了。真正能打败这个巨人的力量，从来都不在外部，而在内部。

在那些组成巨人身体的草木的心里。在它们对家园的眷恋里，在它们不愿被毁灭的意志里。

西厄特尔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她的胸腔依旧疼痛难忍，她的身体依旧虚弱不堪，可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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