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

卫二回过头,见魏季正懒洋洋地抱臂依靠在树下,说话间,又朝这边走过来,卫二停了手中的笔,笑道:“你这两天心情好像格外的好?”

魏季道:“有吗?”

卫二点点头:“还挺明显的。”

魏季垂了垂眼,片刻后,他道:“我想问一件事,还请二叔如实告诉我。”

卫二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想问大哥?”

魏季道:“是。我想知道,此次南疆之行,他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好转,他的伤……严重吗?”

卫二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

魏季道:“若我去问,他定然不会对我说实话。”

卫二起了身,绕过石凳,走到魏季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你不必过于忧心,大哥一向有分寸,况且小曼年纪还那么小,大哥是不会扔下我们这些人不管的。”

“对了,我听说你与那菱兄弟相处的不错,时常一同交流,我还听说你亲自给他换了住处,搬到了竹风院?”

魏季道:“哦。戎狄虎视眈眈,蜀地迟早会有沦陷的一天,虽说粮草都是优先供给军队,但金陵皇城内奢靡无度,消耗了一大部分的人力和财力,恐怕是不会再有多余的钱粮拨出来用于战事了。”

卫二道:“所以你是想在粮食上下功夫?”

魏季道:“是。若能在短期内寻找到提供粮食产量的办法,军队没有了后顾之忧,或许还能有与戎狄抵抗的机会。”

卫二道:“这位菱兄弟确实是个奇人,似乎总能拿出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东西。”

魏季道:“天下之大有能者众多。只要是能为我所用,其余的并没有那么重要。”

卫二笑道:“好吧,你看人的眼光定是不会错的。”

“日头正盛,应是快到午时了,”卫二道,“听三弟说,今日的菜色会出些新花样,我还真有些好奇,想前去看看呢。”

新花样?

不知为何,魏季莫名联想起了昨日菱青禾的古怪举动。

长桌上,各人的前头都摆着一大一小两个碗,上头统一又用了另一个碗扣住,看不见里头的菜色,众人不免好奇。

老吴道:“这怎么吃个饭还搞起神秘了?用碗盖着?难道是又做了什么稀罕菜?”

程三则道:“管他什么菜,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他率先掀开了面前的碗,最上头那层铺了曾盐渍黄瓜,黄瓜肉切成了丁,是被先用盐腌过的,色泽莹亮,上头沾着腌料汁水;中间夹了块芥辣饼,芥菜籽的香气顷刻入鼻,最下一层有两块鱼肉,也同样是经过处理,做成了辣味儿。

程三叹道:“奇了!今日这菜做的也忒对我口味儿了!前些时候,天天吃豆腐,和丝瓜汤,天天跟吃斋菜一样,吃得我都要变成和尚四大皆空了,哈哈哈哈哈。”

张婶子捂着嘴笑道:“程三哥,这下可不好再说吃的不好没干劲儿了啊。今天的菜可都是按各位喜欢的口味做的,大家可以先尝尝菜,若是有不好的,说出来,我们再改进。”

翠翠和秀兰也在一旁点头,说道:“是,若是咸了辣了,各位一定要说,我们得参考大家的意见。”

听到这儿,众人也都纷纷先后掀开了碗盖,碗里的菜色果真不一样。

杨疯子碗里最上面的是一层香炒豆干,下面是清炒小菜,最底下铺了层西红柿炒蛋,红汁沁入了米饭里,菜色既清淡又不显乏味。

白五碗里的菜同杨疯子大差不差。

其余人的碗里也都是辣菜居多,除了魏啸和小曼的碗里略清淡些,张婶子道:“大当家,您现下还是吃些清淡的好,等身体养好了,我们再给您换口味儿。”

魏啸点点头,道了谢。

另一个小碗则是一碗菌菇汤,一人一份。

白五哈哈笑道:“我还说呢,这汤前日我都没喝上,昨天还被抓壮丁去种了一天的地,今日可倒好了,可算是能让我尝尝鲜了。”

卫二也掀开了自己面前的碗盖,他的碗中最上层则是一份嫩豆腐,一层鲜亮的料汁浇在上头;下层是鱼,与程三碗里的鱼做法不同,鱼肉片开,上头同样有层料汁裹住了鱼肉。

卫二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送进嘴中,只嚼了两口便停住了。

见他尝了味,张婶子问道:“怎么样卫二哥,口味如何?”

卫二顿了顿,道:“味道很好,辛苦婶子用心一番了。只是不知这浇在菜上的料汁……是用什么做的?”

张婶子道:“啊……这料汁啊,是用豆酱清汁为主料,加了少许盐调味,我又往里头加了一大勺的饴糖,做成了咸甜口,不知卫二哥吃得是否习惯?若是糖加少了,下次我便再多加些……”

卫二笑着摆手,道:“不必,这就很好了。况且饴糖难得,价也贵,我其实不挑的,不必如此麻烦婶子您,我随大家的口味就好。”

张婶子笑道:“卫二哥这是说得哪里话?如今又不似从前那样食物紧缺了,这点糖还是吃得起的;再说了,只是多做份口味不同的菜这种小事而已,哪里算得上是麻烦?你放心,即便是往后都这样做,也不费我们什么时的。”

卫二不好再说什么,又在三人的目光注视下多食了两口豆腐,然后,便悄悄放下了筷。

魏季也打开了碗盖,不出所料摆在他面前的是碗辣菜。

杨疯子舀了两口鲜汤下肚,看了看四周,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张婶子:“咦?怎么不见青山兄弟?”

经杨疯子这么一提醒,程三也道:“是啊,这真是奇了,平日里论吃饭没人比他更积极,今天怎么回事儿?他居然到现在还没来?”

张婶子道:“菱小哥我今早还碰见了,她和我说了几句话,还说要到后山去找什么什么草,说是有用处,我想他应是还没来得及赶回来吃饭吧。”

听张婶子如此说,杨疯子便笑道:“是了,青山兄弟一向是如此,真要到做事的时候,她是不眠不休也要把事情给干完的。”

其余人也不再问了,唯独魏季皱了皱眉。

竹风院。

空竹篮被挂到了墙壁上,炉上的余温还未散去。临上床前,菱青禾烧了壶热水洗了把脸,又将弄脏了外衣脱下洗干净晾在了外头。

她才刚躺下没多久,便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动静。

菱青禾道:“谁?”

外头人回道:“是我。”

是魏季的声音。

菱青禾犹豫了片刻,想来此刻魏季前来找她或许是有什么要事相商,想到这里,她还是起身下床去给魏季开了门。

魏季在看到只穿了一身素衣的菱青禾后,便快速背过了身,只道:“青天白日的,你怎么不穿衣服!”

菱青禾心道,魏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注重分寸了?从前也没见他反应这么大呀?况且,她这回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大热天的,休息时间不穿外衣也很正常吧。

“我的衣服…弄脏了,拿去洗了,所以现在…没有穿的…”

魏季却道:“你的床上有床褥子,底下有件新衣服,你快去,穿上,然后再出来跟我说话。”

……

菱青禾如他所说掀开了里头的褥子,底下果真压着件新衣。

如今正是暑热,也还未到晚上睡觉盖被子的季节,这床褥子她从未动过,所以也不知道里头竟放了件给她换洗的衣服。

衣服的颜色是偏浅的青色。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料子十分舒服,显然是比她的旧衣要好得多。

门很快又被打开了,魏季这才转过了身,一身青衣显得菱青禾这个人格外清爽,衣服不大不小刚刚好符合她的个子,穿在身上让她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唯一违和的便是她嘴角的一抹乌青,魏季道:“谁打的?”

菱青禾摸了摸嘴角,道:“是不小心…摔的。”

魏季有理有据地分析道:“如果是脸朝下摔,那最先受伤的应该是鼻梁,可我看你鼻子还好好的。你的伤口不像是被利器碎石所伤,倒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是谁打了你?”

菱青禾道:“其实我…没有被打。”

魏季指了指她的脸,道:“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被人打。”

菱青禾解释道:“因为真的…不是被打,算……互殴,况且,我也…打回去了,他也…受伤了,而且应该…比我重。”

……

魏季道:“是冯永?”

菱青禾眨了眨眼,猜得真准,她道:“嗯。”

魏季道:“你跟我走。”

菱青禾虽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跟着去了。

竹溪园凉亭内。

菱青禾坐在石凳上,她将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又一想,这个姿势好像不太对,便又将手拿起来放在石桌上。

魏季让她坐在这里等他,菱青禾只等了一会儿,便不自觉地扣起了手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托盘放在石桌上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魏季手里拿着一个瓷瓶,他打开了瓶口的木塞,将药液倒在干净的棉布上,递给了菱青禾。

“这个药对消肿散瘀有奇效,你擦在伤口处,要轻轻地揉开,让药液渗透进去,才有效果。”

菱青禾愣愣地从他手中接过了沾满药液的棉布,道了句:“谢谢。”

接过后,她便自顾自地擦起了药来。

比起魏季的自在,菱青禾的表现就显得多少有些局促了,她只坐在一边安静地给自己上药,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魏季却突然道:“这个人一再找你的麻烦,你不生气吗?”

菱青禾想了想,冯永确实是跟她一直不对付,起初只是因为一些小事,而擂台比赛后他便是因为菱青禾让他输了比赛,再后来又觉得菱青禾压了他的风头。

这种种的事件加在一起,他们之间的矛盾便越来越大了。这中间的事情千头万绪,菱青禾就算是想要解决,也不知该从那件事说起了。

况且,冯永并不是个什么重要的人,只是得罪了他而已,菱青禾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毕竟,她的时间是很珍贵的,做任务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功夫再去处理这件事。

她道:“他做的…不算是…什么大事,往后,我避着他…就是了。”

魏季道:“你想要避开他?可若是他下次非要找上门找你麻烦,你又该如何?”

这句话把菱青禾给问住了,这件事,她没想好。

魏季又道:“出了问题,就该去解决,而不是对它视而不见。对你那些找你麻烦的人,你要做的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他,这样就可以避免往后会被他耽误更多时间的这个问题。”

菱青禾道:“我跟他…的矛盾,其实都是…一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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