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灯火通明的齐家，一切依旧遵循着不变的轨迹。
付施曳拖着几乎散架的身子，重复着这几天的既定流程：洗澡，换上布料轻薄得近乎羞耻的睡裙，而后规矩坐在沙发上“等男人”。
可坐得再怎么端正，也压不住心底往外冒的紧张，胸腔的心跳快得不正常，指尖更是不受控地摩挲着掌心的纸团。
毕竟这是第一次给人下药，即使已经将那种药换成了治鼻炎的，还是免不了心虚。
那飘忽不定的视线先是游移至玄关，稍作停留，又缓缓移开，最终静静地落在垂手立于一旁的赵若身上。
这个女人总是安静得像抹影子，这会儿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地面上，窥不出神情。
赵若喜欢齐泽谨，可偏偏位低于慕骞，不得不眼睁睁看着慕骞将别的女人送到齐泽谨面前，付施曳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女人。
“嗡——”掌心手机骤然震动，打破了客厅里凝滞的空气。
慕骞的消息跳了出来，字里行间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今晚我有事，赵若看着你，你最好乖乖照我说的做。】
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指尖在玻璃屏上悬了片刻，她终究没敲下一个字，只是按灭屏幕
，将手机轻轻搁在身侧的沙发上。
玄关处传来的声响时，已是半小时之后。
付施曳和赵若同时抬头望去，进来的不是预想中的齐泽谨，而是慕骞。
来人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气息扑面而来，显然是一路疾驰，匆忙赶回来的。
甚至鞋都没换，踏着一路风尘径直走到沙发前，犀利的目光扫过付施曳身上轻薄的睡裙，压低声音问：“交代你的事都做了？”
付施曳依言摊开手，掌心躺着隐隐发绿的白色纸团。
“一会儿机灵点，别……”
慕骞嘴唇翕动，还想再叮嘱些什么，然而话音未落，玄关处骤然压下一股强大的气场，硬生生将他未尽的话堵在了喉咙。
齐泽谨换鞋的动作利落干脆，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向内厅，付施曳的心跳瞬间失控，咚咚的鼓噪声几乎盖过了周遭的一切声响。
慕骞说过，齐泽谨晚上八点以后从不用餐，所以她唯一的机会就是泡杯茶，可大晚上的，谁喝茶啊？
更何况这几天她从来没给齐泽谨端茶递水过，突然献殷勤，会不会引起怀疑？
更麻烦的是，不管清早出门还是晚上回来，齐泽谨从不在客厅多做停留，总是径直踏入电梯，返回他那片私人领域。
这意味着，她不仅要反常地递上一杯不合时宜的茶，还要在这之前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拦住对方，而这个恰当的理由只能是……我要泡杯茶给你喝？
脚步声步步逼近，胸腔里的心脏擂得发疼，眼见不能再等了，她倏地站起身，跟着慕骞和赵若一同问好。
“先生晚上好。”
就在她以为齐泽谨会像往常一样，对他们的问候置若罔闻，径直踏入电梯，变故陡生。
那人脚步微顿，忽然转了方向，竟径向沙发走来，下一秒，竟姿态闲适地坐了下来。
付施曳：“……？”
“离谱，”这完全打乱了她预想的、需要匆忙拦截的剧本。
事情发展出乎意料，只能硬着头皮上，她扯出一抹尽可能温婉得体的笑，往齐泽谨跟前挪了半步，声音柔和：“齐先生，我给您泡杯茶吧？”
话音刚落，不等对方回复，逃也似地转身奔向茶室。
身后的慕骞立刻心领神会，快步跟上，故意拔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操心：“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会不会泡茶啊？别糟蹋了先生的好茶！”
付施曳对茶艺一窍不通，只凭着本能动作。
滚水如银线般注入白瓷盖碗，撞开蜷缩的茶叶，清冽茶香裹着白雾蒸腾，模糊了她眼底的慌乱。
趁着慕骞侧身挡去大半视线，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那撮细腻如尘的绿色粉末悄无声息坠入茶汤，瞬间消融，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瓷杯壁的温度灼得指尖发颤，杯身重得像灌了铅，从茶室到客厅不过几十步，付施曳却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让人发慌。
终于，茶杯被轻轻搁在茶几上，她强压着喉间的干涩，声音尽量放得自然：“齐先生，茶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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