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没救了。”
老医者摇着头,把沾血的布条扔进火盆。那是个五六岁的维吾尔男孩,高烧三天不退,身上起了红疹,嘴唇干裂如枯叶。他娘跪在毡毯上,哭得撕心裂肺:“求您……再试试!”
阿朵挤进人群,蹲下身一摸孩子额头——烫得吓人。她掀开眼皮,又看舌苔,眉头紧锁:“不是天花,是伤寒。但拖得太久,已转败血症。”
她立刻从药囊掏出一小瓶蒸馏酒精,用干净棉布蘸了擦拭孩子腋下、颈侧。“快!烧开水,越多越好!”
围观者窃窃私语:“这汉家姑娘懂什么?我们祖辈都用骆驼奶治热病!”
阿朵没争辩,只对那母亲说:“信我,就让我试。”
向拯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头沉重。自收复喀什噶尔以来,他见过太多本可避免的死亡——痢疾、产褥热、伤口感染……不是缺药,是缺一套“救命的规矩”。
当晚,他召集阿朵、覃玉和几位本地草药师。
“我们要建‘西域医疗中心’。”他语气坚定,“不是药铺,是能救命的地方。”
第一关:没信任。
消息传开,百姓却不敢来。
“汉人的刀能**,针能救人?”有人冷笑。
更糟的是谣言四起:“医疗中心抽童男童女的血炼药!”
阿朵急得睡不着觉。向拯民却说:“别解释,做给他们看。”
第二天,他亲自背来一个重伤的哈萨克牧民——被马踩断腿,伤口溃烂生蛆。本地郎中摇头:“截肢吧,不然命保不住。”
阿朵没动刀。她先用酒精彻底清洗伤口,再敷上特制草药膏(含黄连、金银花提取物),最后用煮沸过的麻布包扎。
“每天换药三次,喝这个。”她递上一碗苦药汤——其实是电解质水加抗菌草汁。
七天后,牧民竟能拄拐行走。他逢人就说:“汉家姑娘的手,比**的风还温柔!”
信任,就这样一点点攒起来。
第二关:没药。
西域缺药材,尤其缺消**、止痛剂。
阿朵翻遍背包里仅剩的《基础医疗手册》,眼睛一亮:“我们可以自制!”
她带人干了三件事:
建蒸馏坊:用铜锅+冷凝管,从清泉水中提纯蒸馏水,再配制0.9%生理盐水;
种药园:在城南辟出十亩地,种黄连、甘草、艾草——都是本地能活的;
炼酒精:用葡萄渣发酵,再蒸馏提纯,制成75%医用酒精。
最妙的是“草药标准化”。
老草药师们习惯“一把草、一碗水”,剂量全凭手感。阿朵却用天平称重,定下标准方:
止血散:三钱白及+二钱地榆,研末;
退热汤:五克金银花+三克薄荷,煎服。
“药不是玄学,”她对学徒说,“是科学。”
第三关:没人。
没人敢当“护士”。女子抛头露面照顾陌生男子?大逆不道!
阿朵想了个法子:办“家庭医护班”。
她专招已婚妇女、寡妇、甚至接生婆,教她们:
如何煮沸布条消毒;
如何用干净手接生;
如何识别痢疾与霍乱。
“你们不是伺候外人,”她说,“是救自家男人、孩子、邻居。”
第一个报名的,竟是库瓦的儿媳——那个曾因难产差点死掉的女人。
“若早有人教我婆婆洗手,”她红着眼说,“我的女儿或许能活。”
三个月后,这批“家庭医护员”成了医疗中心的骨干。她们走村串户,教产妇用酒精擦手,教牧民用净水煮奶。
死亡率,肉眼可见地下降。
真正的考验,是一场瘟疫。
初夏,疏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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