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漂亮!”
李文晞说着,折扇一收,直接激动地站了起来。
他于是,总算完整地看到了院落一角,那抹单薄的青衣。
阳光明亮刺眼,被整齐地切割在阴影之外,微风如许,花棘依然是坐在案前的姿态,但与先前那十晚隔窗遥望的背影不同,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花棘的正脸。
她在笑。
莹润的薄唇扬成了一个好看的半圆,似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就从那半圆的尾端开始,让一半冷艳的侧脸,全部柔和了下来。
黛眉与狭长的眼角层叠波动,仿若春日里欢快的河水,跳跃着融化晶莹的白冰。
花棘笑的很开心,那样的笑靥纯粹而美好,合该出现在十八岁少女的脸上。
提笔案前的她,衣衫素色,青丝低垂,周身一派娴静文雅,一股又一股难言的骄傲频频涌上胸腔,直看的李文晞澎湃难抑。
如果说花棘一处是全然的静,那屏风后的另一边,则是彻底的躁动。
没有人能够想到,被逼至绝路的小姑娘居然还会出手反击,而且是以如此狠辣的方式,分明是早已筹谋好的算计。
对于花棘的质疑和争论更加高涨,自诩在漕运一行深耕多年的他们,接受不了一位女子的贸然挑衅,更接受不了这女子身上,竟还有着他们从未预料到的才能。
不过,到底年纪在那里,火候欠缺,根本没有真正出船走水的经验,终究纸上谈兵罢了,又岂知他们不会也留了后手。
人群中梅别鹤半抬了一下手臂,周围跟着噤了声,接着,他俯身上前,饱蘸浓墨,开始在纸条上写了起来。
花棘所造的商船虽笨重冗长,可这是缺点,也是优点,船身够大便也意味着,对局者需要更多的思量才能看清楚,那过大的船体之下掩盖着的到底都有什么。
船队在行进时,往往会以多艘船同时在前,来保证意外发生时的从容应对,花棘虽然前后五艘船的吃水都很深,但为首的一艘始终脱离队伍,摇摇牵制在前,必定暗藏玄机。
只是,梅别鹤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料到,小丫头用的会是这么一个法子,倒叫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自古冲锋的战车上时常会出现这样的设计,能够大胆引入进船只的建造中,当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如此,便由他这老东西,来好好试一试小丫头的深浅。
监督者看过字条,依旧是直接交给副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视线紧跟着副手的动作,翘首等待接下来的对撞。
咔!
咔!咔!咔!
一连几道短促的脆响后,花棘插入进民船船体的长刺,被全部卡死在了里面,再无法挪动分毫。诺大的头船就这样如同搁浅的困兽一般,被再度抓死在了原地。
连范如芥的心都被提了起来,不住地向模型碰撞处快走了几步,反观正处于风暴中心的花棘,却是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
她开心于自己的对手并不弱,这会让她更加好奇,更想要去了解,在这个时代之下,顶级船匠们的智慧。
敢诱敌深入,她自然想好了反击的手段,只是长刺毁船怎么能够,她要更多。
一回合得胜,接下来,依然是梅别鹤一方率先动手,继续进攻。
李文晞自高处眼看着三艘民船,仗着更为灵活的优势,在彻底牵制住商船后,正不停地用自己坚硬的船头,彼此配合,分不同位置撞击商船的龙骨。
“不好!”范如芥在旁边大叫道,“花棘姑娘的船有危险了。”
李文晞闻言,神色冰冷地看向老师。
范如芥解释:“漓州船匠的造船技术代代相传,工艺高超,他们是最熟悉用材与船体结构的人。”
“模型上看来还不算明显,但三艘民船的船头,明显用的是更为坚硬耐损的柚木。”范如芥说着,斜了一眼屏风后正欢呼庆贺的众人,语气不快,“这群老阴逼们,早预想会有这么一步。”
“用不了多久,一旦船体龙骨受损严重,花棘姑娘的头船就要沉了。”
范如芥说着,愈发泄气,“这还只是模型,如果真的被困在鬼哭峡,逆风与湍急的水流之下,花棘的船恐怕早都已经解体了。”
来自于对手的提前欢呼,无形中更增添了落败者的压力,所有的悬念与期待再次来到花棘这一边,等不及的程峰更是快步走去了屏风后方,紧盯着花棘接下来的动作。
在所有人的眺望下,只见,那一抹单薄的青色身影,不急不缓地倾身向前,拿过字条,展开铺好,提笔,蘸墨,然后,成竹在胸一般地稳稳落笔,指尖游走,留下寥寥几语。
处于远处的李文晞和范如芥,根本看不清她到底写了什么,但置于近前的程峰在看过纸上的文字后,看向花棘背影的目光里,展露出的尽是由衷的敬意。
字条很快被传到监督者手上,谁知这一次,监督者在看过上面的指令后,震惊之色难掩,竟是直接小跑着亲自将字条交给了副手,并跟着一起围观在模型旁,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副手反复确认过字条上的指令,又在船体上仔细找准位置之后,这才抬手按下了一个小巧的机关。
机关按下去的一瞬间,四周嘈杂的一切全部安静了下来,可众人就那样紧盯着,些许时间过去,几经解体的商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是怎么回事?
花棘的这一步,到底要做什么?
正当细碎的聒噪再度开始复燃时,忽然,一连串清亮的落水声响了起来。
——花棘的商船外围,竟然分离成整齐的数块,自行解体了,剩余船体比之原来足足小了三圈。
此番操作一出,彻底震惊到了在场的所有人,刚刚还在屏风后欢呼雀跃的船匠们,经此全部成了炸不出声的哑炮。
每个人心里都在忍不住问:她竟然还可以这样做?
整个院落一时间宁静地只剩下,花棘慢饮过清茶后,将瓷盏放置回托盘内的轻响。
不久,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在屏风后大叫了起来。
“她使诈!”
随即一旁快速跟上应和:“对!没错!就是在使诈!”
“船身怎么可能中途解体,根本没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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