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哕——”

鬼方扶着膝盖,吐得昏天黑地,什么都吐不出来。

棠溪和若有所思,“鬼方吴笛,原来你有弱点啊。”

北辰闻言,惊诧打量鬼方片刻,开朗地大笑起来,“你晕传送?怎么会有人晕传送?”

回答他们的是鬼方吴笛又一声彩虹吐。

鬼方缓了缓,颤抖的金爪指向北辰,“你……”

北辰一耸肩,满脸无辜,“我动作太快了,谁像你啊,跟老大爷似的说话慢吞吞。”

鬼方吴笛认栽,漱了口后依旧脸色发青,闭着眼缓了缓,虚弱问,“到了?这哪?”

“芬芳墓土的边界。”棠溪和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隐约有股奇妙的香味,变幻无常,像是百花香,又像是深谷的潮湿腥气的青苔,再用力嗅,又是带着薄荷等冷感的草木香。这股微弱的清凉气味足以让鬼方提起精神,他支起身打量四周。

入眼的先是一大片淡紫色的迷离薄雾,他轻轻抬手,有水雾落在骨爪上,像是牛毛细雨,一捻就只剩几滴水珠,空气被潮湿的雾气打得沉甸甸的,又闷又安静,静得有些哀伤;杂乱的石碑懒懒地斜在蓝绿相间的大片草原中,被白茫茫的水汽包裹。偶尔有微风吹过,刮过心旷神怡的一阵香风,蒲公英便乘风而起,圆滚滚的,柔软可爱。

“这是芬芳墓土?虽是墓土,但没有恐怖的感觉……”

鬼方喃喃着环视了一圈。

明明一个生灵都没有,可这里给人一种哀伤的气氛,仿佛时间停滞在某个瞬间。墓碑杂乱无章,大小不一,材质不同,像是这片墓土的“幸存者”在观望棠溪和一行人,一座座在白雾中似隐似现,反而有种在现实与梦境边界的朦胧美。

棠溪和揪着领口,长长吁出一口气,“我感觉很不舒服。”

“很闷?”

“说不上来。”棠溪和摇摇头。“好像……心里很难过?”

“难过?”

北辰很惊讶,深深吸一口气,“我倒没有难过,但是这里好闷,喘不上气。”

“没人管我死活了吗?”鬼方弱弱举手,“北辰,给我醒神丹。”

“为什么找我要?”

鬼方理所当然地一摊手,“棠溪和的储物戒被崩了,我只能找你要啊。”

北辰翻手现出药瓶,忽然动作微顿,将药瓶收回储物戒,正色道,“不,不能依赖药,你得锻炼一下。”

鬼方瞪大了眼睛,心想完蛋了北辰竟然学会耍心眼。

“有病啊,阵法传送有什么好练的?是你的传送太粗暴了!要是让我来催动阵法,根本不会晕!给我!”

“100仙币一颗!”

“你是人啊北辰随行?”

“我是为你好……”

居然又吵起来。

棠溪和默默感叹,“能吵起来算他们精神好。”

没人理会自己,棠溪和这才想起,皮皮在储物戒里睡大觉。棠溪和灵力渗入储物戒,将它唤醒,“到了,芬芳墓土,你家。”

金橙色亮光在半空一闪,皮皮懒洋洋地现身,落在棠溪和肩头打了个哈欠。“这么快?”

“你怎么重了这么多?”棠溪和一把将它抓住,在手里掂量掂量,“难道你要发生什么变化了吗?”

皮皮一愣,有些心虚地别过头,“没有吧?我一直都这么重……我在长身体呢!”

不对。

棠溪和察觉到什么,忽然抓着皮皮的爪子将它倒在半空。

皮皮猝不及防被倒吊起来,嘴巴一张,哗啦啦地掉了一地金银珠宝。

皮皮心虚地捂着嘴:“……”

棠溪和沉默地看着一地珠宝:“……”

棠溪和忽然粲然一笑,像是找到了玩具的新玩法,抓着皮皮的两只爪剧烈摇晃起来。皮皮顿时被甩得天地颠倒头晕眼花,大叫起来:“我错了我错了!啊呀杀鸟啦!”

一声惨叫贯彻云霄。

芬芳墓土深处,一青衣女子猛地睁眼,手忙脚乱地冲出小木屋。

“小殿下?”

小木屋在白雾皑皑中,几乎看不见,空气也沉得让人喘不过气,不过青衣女子并未感到不适,而是循着皮皮那声怪叫的方向嗅了嗅鼻子,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继而惊喜地自言自语。

“小殿下!是小殿下!”

·

与此同时,被棠溪和甩出一地珠宝的皮皮委屈得抽鼻子,“你鸠占鹊巢,你不讲道理!”

“鸠占鹊巢不是这么用的。”

北辰在一旁抱着手道,“真稀奇,皮皮居然会生气。吞珠宝做什么?当饭吃?”

鬼方揉了揉肩膀,“难怪皮皮站我肩上的时候特别沉。这么巴掌一点的小鸡,怎么吞得下这么多玉石?”

皮皮这会儿没心情跟鬼方斗嘴了,抽抽噎噎,依依不舍地瞟了好几眼玉石堆。

棠溪和不解,蹲在皮皮面前好声好气道,“你生什么气?放在储物戒里不是更好吗?吃这么多玉石,肚子不难受?”

皮皮也发觉自己好像脾气太大了,但又不想轻易原谅棠溪和,豆豆眼自以为很有气势地一瞪,“钱当然是在自己肚子里才有安全感啊!”

棠溪和又施了好几道清洁术,才把金玉小丘收入储物戒。

“以后都不准乱吃东西,这些放戒指里。”

皮皮转过身去哼哼,“你这是强取豪夺!坐享其成!”

北辰欣慰道,“这次用对了,但是这词怎么怪怪的……”

忽然,几人一静,互相交换神色,同时警惕起来。在雾霭茫茫的墓土中,似乎响起笛声,似有若无,飘飘忽忽。

皮皮听到这声音时吓了一跳,瞬间飞到半空中,“这是什么声音?”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北辰皱眉道,“好像是一首曲子?”

笛声越发清晰,悠扬神秘,众人都清晰地听到那婉转悲切的曲子。笛声忽而转调,短促而激烈;再而变得凄风楚雨;像是天地之间唯一的旅人被遗忘尘世,孤独心性渐渐变质,继而又变得孤寂诡异。

曲调单一,风格却千变万化,像是一首曲子,又像是在吹奏好几首曲子。棠溪和眉头越皱越深,和两位伙伴面面相觑。

皮皮歪着脑袋听曲调,渐渐激动起来,“我听过!我小时候听过这首曲子!”

棠溪和:“……你现在不就是小时候吗。”

“不知道,哎呀,我真的听过这首曲子!”

皮皮在半空焦急地扑扇,忽然望向某个方位,“那边!我们快过去!”

“你察觉到什么了吗?”棠溪和连忙追上皮皮。

皮皮往某个方向越飞越快,兴奋道,“有谁在叫我!是我的族人!”

“等等!那边是森林!”

北辰连忙追上他们,“变色龙不是说过吗,恶鸦的地界现在在平原啊,小心这笛声是陷阱!”

棠溪和的身影几乎要消失在白雾之中,声音随着那悠扬的笛声飘来。

“变色龙也说过,恶鸦的地界会变……皮皮!停下!”

“喂!慢点!别分得太远!”

鬼方吴笛还未完全从传送的眩晕中缓过来,深深叹气,正要追上大家,忽然察觉到什么,倏然转身。

身后是空荡荡一大片杂乱的墓碑,静悄悄的,偶尔飞出几朵发光的蒲公英。

鬼方疑神疑鬼地朝四周打探一番,才飘然追上伙伴们。

待这一行人钻入森林,身影完全看不见,芬芳墓土的入口处才显现出两道人影。

“呼,吓死我了!本来是想调查墓土的奇怪曲调,没想到竟然又遇上他们!”

那人摘下隐身衣,心有余悸,看向身边的空处,“还以为被他发现了,我可不想跟鬼方吴笛正面打。”

若是鬼方和北辰在场,定会大吃一惊,这个差点被鬼方发现行踪的人,正是一枪斩断鬼方左手骨爪的符贯虹。

“你上次不是赢他半招吗?”

另一人也摘下隐身衣。

银发红眸,宽肩窄腰,说话时露出两颗尖锐狼牙,正是棠溪和的昔日舍友,郎月华。

“那是因为姚裕谦耗了他们很长时间,我才险胜半招。”

符贯虹说着,夸张地在身前比划,“那么大个??戊鼎!说炸就炸!疯女人,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本命法器。”

郎月华盯着棠溪和消失的方向,脑袋上的银色狼耳朵抖了抖,“这笛声吸引恶鸦?”

“不知道啊,巧合吧?那只恶鸦看上去很年幼,估计只是好奇才飞过去凑热闹。”

符贯虹看着他问,“喂,既然找到了恶鸦,要上报吗?”

“不行!”郎月华扭身看来,“不可以让恶鸦的行踪被上面发现!”

符贯虹一愣,不太习惯和那双猩红色的竖瞳对上,微微偏开视线。

“知道啦,激动什么?我报告上写‘可疑人员未经申请擅闯秘境’,这样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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