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金妍眼中,父亲从海边捡回、加以打磨的这个挂坠,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充其量,它也只是块好看的石头罢了。
她从未想过,这块石头竟能给她带来如此奇妙的时空体验。这场似梦境一般甜美的旅途,给了她睁眼的机会,给了她爱人的另一种可能。
它是如此全能,又是如此局限。
它让她体会到了不同以往的快乐,然后,在她无憾时,便要收回那本不属于她的机遇。
苦涩蔓延至舌根,王金妍忽然有些不知道,是清醒的沉沦好,还是蒙昧的幸福好。
蒙昧,又真的能幸福吗?
失重感将她唤醒,她揉眼看向窗外,天色早已暗沉,飞机即将落地——他们快到杭州了。
听见播报声,她扭头看向温兰杜。
他还没醒,脸戴眼罩,身形舒展,几缕碎发自然垂落,刚好挡住眼尾的那颗泪痣。王金妍盯着盯着,一时恍惚,直到飞机颠簸,她才回神。
温兰杜看起来与从宁城出发时并无不同,但她却能嗅出那一丝扰乱气场的愤怒。
他在生气,在生她的气——
“窒息、雨天、挂坠发烫……”温兰杜用身体将她圈在洗手台间,神情凝重,“是这些吗?”
携着他气息的热浪涌向自己,饶是他并没有亲近的意思,王金妍仍是耳根发烫,“……应该是吧。”
温兰杜拧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是应该?”
“因为我也拿不准。”她应道:“穿越前后我都不舒服,也没心思去考虑那么多……”
“那你现在想。”他说。
王金妍并非听不得重话,比他现在语气还要生硬的难听话,她都听过。
但是——他竟然不先关心她怎么不舒服,反而让她好好想想?!
情绪一下就上来了,王金妍瞪着他,回嘴道:“我这贫瘠的大脑,要是能想得通,也不至于每次都像条狗一样,由不得我自己,说来就来、说回就回!”
“所以,我现在跟你一起想……”温兰杜倏地止住了。
哈?这小子竟然说她脑子不好!王金妍生气得眼睛都瞪大了。
他也终于回过味,“……你急什么?”
“我哪儿急啦!倒是你……”
本想对他的态度进行严厉谴责的王金妍,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我是在担心你。”温兰杜沉下声,“你就不担心自己又突然穿越吗?我们弄清楚怎么回事,也好阻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能阻止什么?!”王金妍粗暴地打断他,“之前也是你说随遇而安,现在又变卦!况且,我不就睡了两天……”
他骤然拔高音量,“之前和现在能一样吗?!”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都一样的身不由己,都一样的听天由命。
“你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他冷着脸扣住她,双肩在发颤,“不是两天,王金妍。你睡了整整一个月,你知道吗?”
滑行声震耳欲聋,王金妍叹了口气。
她早就寻找过阻止自己穿越的方法,可这场横跨两个时空的穿梭,总是发生得那样霸道、那样不讲道理,就像如今她莫名其妙的昏睡一般。
没有人比她更迫切想要留下来,也没有人比她更恐惧那突然的离别,可她别无选择。
与其成天提心吊胆去琢磨那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分别,王金妍宁愿放任自己,享受这一场和温兰杜独处的盛宴,至少、至少……在她回去后,在那些漫长的岁月间,还有这些回忆可供她反复咀嚼。
舱门开启,初春的寒凉涌进。
王金妍跟着温兰杜起身,“……温兰杜。”
可他却只是冷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说:“跟上。”
“……”臭河豚。
这一路上她是敢怒不敢言,除了背地里蛐蛐他,全程乖得不得了。
这回在杭州的酒店格局,与哈尔滨的那间类似,但她也只是匆匆扫了眼,没心情探险了。
洗过澡后,她就臭着张脸,盘腿坐沙发上看动画片,但目光仍止不住飘向温兰杜。
从进屋开始,他就坐在桌前,电脑荧幕的蓝光,将他本就冷峻的脸衬得更加生人勿近。
若是放在过去,见温兰杜这样,王金妍是绝不会去自讨没趣的,可他已经休学了啊!前段时间在哈尔滨,他的电脑可一直放行李箱里吃灰呢!
好奇心作祟,她非要看看温兰杜是真的在学习,还是单纯不想理她。
王金妍抬起屁股,挪着小沙发狗狗祟祟靠近,她将脖子抻得老长,眼看就要看清屏幕时,只听一声“啪”,电脑被合上了,“……”
好哇,现在不仅和她冷战,还有事瞒着她了!
王金妍转头去瞪温兰杜,他却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本书,旁若无人地翻了起来。
“?”她开始不满地踢他,“温兰杜。”
她踢、他躲,她再踢、他再躲,循环往复了几次,王金妍把自己气得够呛。
就在她决定金盆洗脚时,一阵热意却猝不及防贴上她的脚踝。
她一激灵,发出怪叫,“唔。”
王金妍捂着嘴看去,只见温兰杜一手攥着她的脚踝,一手跟哆啦a梦一样拿着她的袜子。在她灼灼的目光洗礼下,竟神色如常地开始给她穿袜子。
粗粝的指腹滑过脚心,微妙的痒意激得她两颊愈发滚烫。她抿着唇,默许这一切的发生,直到两只冰凉的脚开始回暖。
她收回腿,曲在身前,嘟囔道:“……温兰杜,我错了。”
闻言,温兰杜眼帘微掀,“你错哪儿了?”
“……”嘿,其实她觉得自己没错来着。
王金妍不过是想她大姑娘能屈能伸,不该和他一个小男人斤斤计较,她软下语调,“哪儿都错了。”
凝固了一天的冷脸出现裂痕,温兰杜痛快地白了她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而他的无视无异于再次激怒王金妍,她跳下沙发,冲着他背影大喊:“温兰杜,你真的是全天下最讨厌、最可恶、最混蛋的人!”
穿了棉袜的脚心,还是能够感受到地板的寒气。
“对,你没错,你多聪明啊!你永远都是对的!你担心我会突然穿越,所以觉得我不该敷衍对待穿越的种种线索。那你呢?”她语速飞快,却略有哽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出门,我突然回去了,那我们之间留下的最后回忆,就是你从昨晚到今天,长达二十四小时的不冷不热!”
微妙的卡顿与泪水一同宣泄,“而我……就要靠着这最后的回忆活一辈子!”
站在门边的温兰杜身形一晃,他死死地攥着门把手,良久,才哑声道:“对不起。”
“但我不是因为置气才出门的。”他回过身,眼圈有些发红,“我只是想出去看看一会儿带你吃什么。”
“所以,外面很冷,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泪水还在淌着,王金妍笨拙地吸了吸鼻子,“……”咦,错怪他了。
与温兰杜初遇那天,王金妍看着他与自己格格不入的穿衣,武断地给他贴上了公子哥的标签。
朝夕相处的日子,温兰杜嘴上说要她用劳动换取落脚地,实则因为挑剔,事事都亲力亲为。她想,温兰杜或许只是一个住在稍微大——那么一丢丢的房子里的普通人家的孩子罢了,毕竟温嘉良和林建业两人看起来也与她并无不同。
可这次的一同出行,她再次否定了自己,她的想法还真是片面啊。
内嵌灯正泛着微光,王金妍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打了个饱嗝。
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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