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当那声尖叫伴随餐具被砸碎的声音传来时,佩妮立刻从昏沉的睡意中惊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跳起来,鞋也顾不得穿上,赤脚踩在冰凉的楼梯上,顺着哈利的尖叫一股脑冲向了一楼的厨房。

迎面是她的哈利——左手拿着一只奶粉勺,右手持着一个断裂的陶瓷杯柄——正漂浮在厨房的天花板上,惊慌失措地看着她。

伴随在哈利身边悬浮飞起来的还有许多盏陶瓷餐具,像灯光下的蛾虫,围着哈利在上下飞舞。

眼前的情景使一口冷气倒吸在了佩妮的嗓子里,但她瞬间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叫出来,而是慢慢走了过去。

“姨妈,”飘在空中的孩子抽噎着对佩妮说,“哈利摔碎了姨妈的杯子,妈妈送给姨妈的杯子。”

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噙着泪水,自责又难过地看着她,右手不安地挥舞着那个断裂的陶瓷杯柄。

记忆一下被拉回了那个下午,莉莉摔碎了她的旧杯子。

旧杯子被莉莉粘了起来,就放在佩妮房间的书架上。

有一天晚上,佩妮抱着哈利,把这个故事讲给了他听。

她握着他的手,抚摸杯子上的一道道裂纹,感受那凸起的纹路拂过指腹的感觉。

这是爱与勇气,她对那孩子说。

可那孩子只是张着嘴,茫然地看着她——他还是个孩子,懵懂不知其中的用意,他只能隐隐意识到那个杯子对她的非凡意义。

“哈利不想打扰姨妈,哈利有一点饿……”哈利挥了挥左手的奶粉勺,“哈利想用姨妈的杯子冲泡奶粉,但水有一点烫,杯子就从哈利手里滑下去了。”

佩妮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桌面上倾倒的水壶,顺着桌面淌下去的水珠,蓄积成一滩还冒着热气的水洼,水洼旁边是一堆碎裂的瓷盏——那是莉莉后来重又用自己的零花钱送给的她一个崭新的杯子。

“那你烫到了吗,哈利?”她的心砰砰直跳,但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视线越过乱七八糟的桌面和地面,看向飞在天空中的孩子,柔声说。

“没有,姨妈。怪事发生了,热水要烫到哈利身上时,被弹开了……”说到这句话时,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惊恐,“哈利想要去捡地上的碎片,但是哈利像气球一样飞起来了,哈利越急,就离碎片越远,现在连祖母留给哈利和姨妈的餐具,都飞起来了。”

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是墓园的幽灵跟着哈利回来了吗?”

“是妈妈。”佩妮斩钉截铁地说。在莉莉手中开合的花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一下就意识到这是那来自于莉莉和詹姆的力量,不知道为何却在这一时刻,从这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身上不合时宜地涌现了出来。

她跨过热水洼还有碎裂的瓷片,走到哈利的正下方,镇定地对他伸出了手:“那是妈妈在保护你呢,哈利,到姨妈这里来。”

哈利恐慌又难过地看着佩妮:“可哈利不知道怎么下去。”说完这句话,他又惊恐地发现他离佩妮更远了一点。

佩妮举着她的双手,执着地追了上去,坚定地说:“哈利,到姨妈这里来。”

灯光在他们头顶闪烁。

哈利定定地看着佩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佩妮对着她举起的双手。

霎时间围绕在哈利身边的那些餐具开始往下掉落,劈里啪啦地砸在厨房的地面上碎成了一片片。

无视那些就砸在她脚边的碎片,佩妮扑上前去,一把接住了掉下来的哈利,牢牢地抱住了他。

那孩子沉甸甸地落在了她的怀里——像一颗坚实的小炮弹,她把自己的脸颊埋在哈利柔软的黑发间,感受着他身上柠檬洗发水还有奶粉的香气,一颗快要从她嗓子里跳出来的心才落到了胸腔里。

“姨妈,”温热的泪水顺着她的脖颈流到她的衣服里,“哈利是个坏蛋,哈利把她们留给姨妈的礼物都砸碎了。”

但佩妮紧紧地抱着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不是的,杯子很重要,但哈利更重要,因为哈利也是她们留给姨妈最珍贵的礼物。”

佩妮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夜色已经悄然爬上了窗户,她感受着怀里孩子不正常的体温,从沙发上抄起一条围巾,把哈利严严实实裹住后,便果决地冲进了窗外深沉的夜色里。

“姨妈,我们去哪儿?”俯在佩妮肩头的哈利小声问她。

夜风中佩妮吸了吸鼻子,在哈利滚烫的额间轻柔地落下一个吻:“你生病了,姨妈带你去看病。”

目之所及是深夜昏暗的街道,只有街灯亮着光,周围一片寂静,路边的房屋窗户里漆黑一片,一切俨然都陷入在沉睡中。

她无心去看那昏暗的街景,只想着快点,再快一些。

可天空却倒映在哈利翠绿色的眼睛里——悬挂在天上的明亮的月亮,散落在月亮旁边那些像钻石般的星子,落在他的眼眸里,交织成一副动人的画卷,可那些美丽的景色却远远不如佩妮那散落在他眼前的,凌乱的金发那般耀眼。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佩妮的头发,不仅仅是因为那头发在月光下像流动的银水一般美丽,那头发还挡着他看着佩妮侧脸的视线了。

“姨妈,我不想去医院。”他对佩妮说。

佩妮按住哈利乱动的手,顺势把自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的道路:“我们不去医院,我们去找一个能帮你的人。”

哈利看着姨妈的侧脸,听着她有些吃力的呼吸,他懵懵懂懂却又执着地伸出他的手,拂去了从佩妮额角滴下来的汗水。

他身上很痛,意识也昏昏沉沉,可他被一片温暖的海洋所包裹。此时此刻——他还是个孩子哩,时间流速的尺度在他这样的孩子身上是不一样,一秒钟的时间也足以被拉得相当漫长,因此只在此时此刻,他许愿,他想要永远和佩妮姨妈待在一起。

佩妮抱着哈利快速跑过好几条寂静的街道,拐过弯,走过那条小桥,记忆里那栋熟悉的房屋很快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抱紧了哈利,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敲响了蜘蛛尾巷那栋房屋的大门。

房屋回应予她沉默,从里面被封上的窗户仍然漆黑一片。

倒是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划破寂静的夜空。

佩妮咬咬牙,再次叩响了大门。

啪——不多时,二楼的房间不耐烦地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她听见从房屋的深处传来一阵响亮的门板摔上门框的声音。

接着是重重的脚步声从房屋里面传来。

门开了,被拉开漆黑的门缝里,月光照亮青年那一张被扰人清梦,看起来既愤怒又混杂了些罕见迷茫的面颊上。

——他的神色可说不上美妙,尤其是看清楚来人后。

砰——门只开了一瞬间,佩妮只来得及看见一袭灰色的衣袍在她视线里一闪而过,她还没来得及思考他的头上还有双脚上的可疑灰色物品是什么,门又重重地关上了。

可怜的木门在她面前发出震天的动静,她都能看见月光下像雪花一样簌簌飞起来的木屑——幸亏她及时后撤了一步,她的鼻子才能免于被骤然甩上的木门袭击拍断的命运。

房屋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在佩妮伸出手,不屈不挠地试图再次叩响大门时,斯内普再次拉开了房门。

当然,这回仍然只有一道缝。

月光下这回她总算看清了他,斯内普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在了一袭黑色的衣袍里——她感谢他深夜慷慨地开门,但恕她直言,她不合时宜地想,他为什么总把自己弄得像一只蝙蝠一样。

斯内普一张脸苍白又因瘦削而显得锐利,他皱着眉,从高处俯视着佩妮。

“伊万斯小姐,如果3秒钟之内你无法说出深夜扰人清梦的合理理由,我就把你还有你怀里的波特,扔进我家旁边的那条臭水沟里。”他拉长了他的语调,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释放出威胁的信号,但他声音里那因刚睡醒的一点沙哑,使他的威胁听起来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有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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