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清醒

“咔哒”

黑寡妇走进，拿着收集到的资料投到中央屏幕上。

“杰森·托德，纽约高中旁听生，紧急联系人是艾尔斯，根据学校档案是流浪儿由教导主任推荐入学旁听，两个名字都没有对应的身份证明。”

“没有身份信息是怎么入学的？”托尼翘着腿倚在靠背问道。

“这是纽约高中的一项公益项目，意在为一些特别的孩子提供教育机会，只要能通过相应测试，且在校一定期间内没有表现出暴力等倾向就可以旁听。”黑寡妇投影上关于这个项目的详细说明。

“由于某些原因，旁听的孩子大多不会提供具体的身份信息，几乎都是推荐入学，其他的旁听生大多是由附近教区的神父推荐入学。”

“彼得，你提前就知道这些吗？”美队回头看向一直有些紧张的蜘蛛侠。

“不，我是那天猜的。杰森和艾尔斯先生是好人。”彼得有些想不明白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托尼直起身来，翻看起神盾局特工收搜集的关于“艾尔斯”的资料夹，“如果这些行为还不算好人的话，确实也没几个人能担得上了。”

资料上叙述了艾尔斯和杰森的义诊经历，满满当当的周围邻居和义诊地点附近其他住户的证词，几乎是一边倒的好评，个别不太中听的言辞中也会带上“老好人”一词。

“他那天究竟是为什么失控的？”布鲁斯推推眼镜问道。

“艾尔斯先生很伤心他们的死亡...”彼得很是悲伤，那些面孔他同样认识。

“他的情绪并不稳定，根据BAU的分析，他可能还会失控。”尼克·弗瑞的脸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大屏上。

“你们想做什么？”托尼把手上的资料夹随手扔到桌上，面露不喜，他尊敬这位局长，但有些手段同样令他不齿。

“像他这样的异族应该监管起来，有失控风险的龙族太过危险。”尼克·弗瑞神色淡淡。

“靠什么？靠那个小男孩吗？”托尼嗤笑，他可没忘政府那群白痴那天的所作所为。

“我们不会伤害他。如果他们自愿接受监管并加入神盾局的话，能省下很多事情。”

“呵。”

“根据他们的行为和搜集来的资料，艾尔斯性格温和，和他好好沟通应该能解决问题。”

美队皱着眉，并不赞同尼克·弗瑞的话，他对黑袍人的观感复杂，也确实承认有失控危险的黑袍人会造成危险，但黑袍人并非本意，他们应该优先坐下来好好沟通。

“我可不会认为他是什么性格温和的家伙，你们应该都见过黑袍人的现场。”屏幕上的人把视线转向在一边满脸担忧的彼得，“蜘蛛侠，我需要你。”

“奇异博士已经把艾尔斯先生带走了，至尊法师一定有办法的！”彼得据理力争。

“别想，这些事情应该你们自己去做，别总想着找小孩子。”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尼克·弗瑞面色冷淡，“神盾局不会放任一个危险目标随意走动。”

“你们做了什么？”彼得焦急道。

屏幕上的人不再言语，切断了通讯。

“嘀嘀嘀”

所有人目光移向蜘蛛侠。

“杰森？艾尔斯先生还好吗？”彼得小心翼翼，其他人耳朵高高竖起试图听到对面的声音。

杰森没有马上回答彼得，而是带着些许担心问道：“彼得，他们有因为这个针对你吗？”

“呃，没有...”

“那就好，我和艾尔都没事，他还没醒。”杰森用肩和头夹着手机，用干净的那边手揪了揪黑袍，脏手则捏着纸巾。

彼得想了想，还是希望能和平的解决问题，“杰森，等艾尔斯先生醒后，你们愿意到复仇者大厦吗？我发誓联盟的大家都是好人！”

“我醒了。彼得，我相信你，请你帮我和复仇者联盟说一下我会去找他们。”突然坐起的艾尔斯凑近话筒，语气一如之前温和，只是略略透着沙哑。

“艾尔斯先生，太好了，你没事！”听到对方的声音还有明显恢复的神智，彼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醒来的半龙身上的龙鳞消下，又变回杰森常见的那样。

伸手挂掉电话的艾尔斯眼神充满歉意，“谢谢你一直照顾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还暴露了身份。”

“啪”一声捧住面前人的脸，杰森很是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半龙，“你不需要对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只要你安全就够了，身份什么的没关系，最开始也只是我自己潜意识里觉得应该隐藏身份，但这不是必要的。”

“艾尔只要做自己就好了。”杰森又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好。杰森你的手上还有油。”艾尔斯含笑道。

“你的清洁术呢？”

在杰森尴尬的目光中，艾尔斯取下了脸上的面罩，第二次在男孩面前露出本貌，右脸颧骨下是一道奇异又狰狞的伤疤，这是杰森第一次看清这道符文般的疤痕。

“魔法的联系被切断了。”艾尔斯微笑，现在的他很放松，身后的银白龙尾尖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

“你这是怎么回事？”杰森指指自己的右脸。

艾尔斯抚上自己的疤痕，平和开口，“我的头颅被完全戳烂，右脸因为某些实验再也好不了了。”

“这是你戴面罩的原因吗？你的治愈术呢？”

“差不多，但不是主因。没有治愈术能愈合这道伤口，没有理由。”

“那你的大脑...”杰森直起上身抱着半龙看他的颅骨情况。

“完全好了。”其实没有，他都觉得能顶着残破大脑正常生活的自己简直是奇迹。

对面半龙眉眼舒展，嘴角微微上扬，明明是一张俊美的脸庞，一抹浅淡的微笑，却看得杰森如芒在背，比他梦中回忆里那个虐打他的男人的疯狂大笑还要令人不安。

如果说梦里男人的是彻底癫狂，那艾尔斯的就是毛骨悚然，那种宛如在欣赏一具苍白尸体的病态邪恶，让人浑身尖叫着逃离。

看着变得不安戒备的杰森，艾尔斯有些苦涩地掩下笑容，或许是面罩戴得太久了，久到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忘记了之前苦练的表情弧度。

从背包拿出新的面罩戴上后，杰森才恍然回神，“对不起。”愧疚感涌上心头，他怎么能怎么对待艾尔斯。

“我的错，是我忘记了。”艾尔斯还是那个平和的语气，只是眼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的轻松笑意，龙尾拖在地上不再晃动。

“我会克服的。”杰森握住拳头发誓。

连自己朋友的真颜和发自内心的微笑都接受不了，那自己还算哪门子的朋友，克服，必须克服，他将堵上自己的姓氏。

艾尔斯哭笑不得，“那也不用。”

“你的精神倒是比我预想的好得多。”奇异博士从传送阵里走出。

“谢谢你。”艾尔斯礼貌颔首，涩然又道：“我的血明明已经归还，不知为何还是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