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香萼如常在铺子后面做活。

她正迟疑要不要给李观做一个荷包,又怕李观会因此分心,她已经耽误他不少时间了。正思量着,苏二娘来喊她出来,说有个人寻她。

话音一落,香萼卧房前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起,空气仿佛凝滞一瞬,萧承走了进来。

他一袭锦衣,头戴玉冠,朝她微笑道:“香萼。”

她惊得手上一抖,握着的细针扎到指腹,立刻滚出两颗血珠。

萧承大步上前,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不由分说包住她的手指,歉意道:“我吓着你了。”

十指连心,一下子就疼得厉害。她强忍出没有痛呼出声,咬了咬唇,幸而这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萧承还握着她的手。

肌肤相触,掌心温热,她不自在地动了动。

她想从萧承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听他低低说了句:“先别动。”

萧承掀开手帕,见血已经止住,轻轻地擦干血珠,另一只手却仍是握住她另外手指,关切地问:“要不要包扎?”

香萼摇头,一用力从他手中抽回。

她没想到萧承这就回来了。

“萧郎君,你的事办好了?”

“是。”萧承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卧房。

屋子不大,收拾得很干净,绣着一丛葡萄架的浅绿色床帐垂落,看不到里面光景,窗台前摆了两盆无名小花,开得正盛。桌上铺满了布料丝线,颜色摆放由深到浅,整整齐齐。

香萼搬出一张凳子给他,心中不安。

才三个月,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承撩起衣袍坐下,问:“你身子如何了?”

香萼脸色登时涨得通红。

当日发生的事,如做梦一般,晕晕乎乎。后来却时不时浮上一些细节,或是萧承的手握住她的脚踝,或是萧承一根根亲她的手指,或是萧承的脸埋在她身前......

那个香叫她丧失理智和羞耻。

可发生过的痕迹和记忆却慢慢回笼。

尤其是对上萧承含笑的脸。

萧承怎会没有想到已经过了三个月,无论如何她都养好了,看着她羞惭的脸色,问:“怎么了,是哪里还有不好?”

香萼连忙摇头道:“没有,我早就已经没事了。”

“多谢您的关心。”

想了想,香萼补充一句,语气也变得客套。

萧承含笑道:“那便好。”

香萼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段时日可好?你的前主家应不会再来生事。”他继续问道。

这三个月里称得上麻烦的事情,都是和萧承有关。

她的肩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大约是她执意看完热闹的缘故,包扎不够及时,落下了一道扭曲的疤痕。

性格使然,香萼不喜欢争执,也不喜欢“闹事”,从前做丫鬟时遇到什么事若只是被骂几句吃点小亏,她就乐意将事情过去了。除了上回要配给侏儒的事,她想过实在不行就去永昌侯府门口大吵大闹,倒地撒泼,但正好遇上了萧承。

她没想过和萧承告状。

何况,实在不能继续和他牵扯下去了。

原本在果园一别两清后就不会再有交集的,怎么一而再再而三见面,成了如今萧承坐在她的卧房关心她的局面?

香萼些许茫然地蹙了蹙眉。

今日她是必须要对萧承说清楚的,把在谢家别院里没有说明白的话都说出来。

她一个年轻姑娘,在初初知道自己因为意外失身萧承时,想过和萧承回到萧家。何况,他还是这般好的一个男人。

这个念头她想过两次,皆是很快就否决了。

她思忖该如何说时,萧承开口道:“香萼,你考虑如何了?”

他似是看出了她的紧张和不安,温声道:“没有想好也无妨,我已回来,你若有什么顾虑,直接告诉我。”

他就在她面前。

香萼睫毛微颤。

萧承掀起帘子后,她又是惊讶又是慌乱,只觉措手不及。何况,她的答案,应该是萧承不乐意听到的。

但萧承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里蕴含着叫人安心的力量。

她竟也就渐渐平复了心情。

香萼想起李观那一番为官的顾忌名声不可能强抢人妇的话,再想到萧承一贯的体贴讲理,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萧郎君,我已经想好了。”她认真道,“那件事我已忘了,而在此之前,我就有谈婚论嫁的人。承蒙不弃,他没有因此改变念头。”

“哦?”

香萼笑道:“他就是我合适的夫婿。为人处世的想法和我差不多,也很愿意听我的话。”

说话声柔和,是萧承喜欢的,却比往常少了几分客气拘束。

这份自然不是给他。

而是给昨夜那个平凡的男人。

“什么想法?”

萧承神色不变,含笑问道。若是熟悉他的多年友人在此,定是能看出他眼底冷漠,心绪不佳。

香萼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我们都没什么大志向,想着能够吃饱饭穿暖衣,安安稳稳度日就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里闪光。

话罢,萧承也淡淡一笑。

一时谁也没有开口。

艳阳高照,一入夏就闷热得厉害。家里用不起冰,香萼平常都是坐一会儿绣活就停下来打扇子。团扇就放在她身后,她不好意思当着萧承的面扇,房里闷热得空气几乎凝结,一片宁静中,香萼站起来去推窗户。

衣衫轻薄,一动就显出婀娜身姿。

萧承面不改色地看着,眼神幽微。

他忽而笑了笑。

香萼很快重新坐下,浑然不觉萧承方才逾越的视线。

虽窗户开得更大了,吹进来的风也是卷着热意。一滴细汗从她秀挺的鼻尖滚落,流在唇珠上。

她飞快伸手抹去,在小巧红润的唇珠上压出一点粉白。

萧承有一瞬的失神。

那是个比仲夏还炽热的春日午后,他揉开她湿热柔软的两片嘴唇,平日里她嘴唇总是微微抿着,揉开后露出一道粉润细缝,舌头无处躲藏,任他舔舐、吸吮。

他分明神智清醒,却大肆迷乱,比那几个清清淡淡的梦强硬百倍,也缠绵百倍。

日光熠熠,萧承漆黑的眼珠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琥珀光。

喜怒不辨。

香萼本能地感到不对劲。

太热了......

不知萧郎君在想什么,眼眸幽深。

香萼后知后觉担心。

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久了,一定会被人察觉的。不过,萧承这等模样,这等气度,踏足这里就很是吸引人注意了。

她不想被邻里议论,也不知怎么和干娘解释。

外面静悄悄的。

“萧郎君。”香萼忐忑地唤他。

萧承淡笑道:“考虑好了?”

他又问了一遍。

香萼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下:“是,我已经考虑好了。”

“你们已成亲了吗?”

香萼心下一颤,顷刻间就决定扯谎。

她笑道:“是,我们已经成亲了。”

她战战兢兢地看着萧承的目光在不大的屋内转了一圈,不由循着他的视线。

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谎言的拙劣。

如果真成亲了,她怎会还住在苏家!?

“我们......”香萼嗫嚅着开了口,试图补救一二,但多说多措,描补不成又扯出更多漏洞就不好了。

何况,她和李观本来也就定亲了。

萧承收回打量的目光。

她有些慌张。

他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倏然间她想到别院里带回来的种种名贵之物,开口道:“还有您上回说给我的弥补之物,我都还收着。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您收回去吧,当真不用弥补我的。”

“弥补”二字她说得又轻又快,若非萧承凝神,从她嘴里流出发的就只有极含糊絮语了。

他淡淡道:“不必了,这些我用不上,再拿去赠人亦是不妥。”

“收着吧。”

萧承露出笑容,日光下耀人眼目。他道:“还未恭喜你结了良缘。”

香萼抿唇一笑,微微低头,说不出的娇羞。

“百年好合。”

说着,萧承站了起来,身如玉树,“我还有事,先走了。”

香萼眨了眨眼,差错之后,她一直在为可能的怀孕和不能出城而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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