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勤知是季胡的声音,也就没理。

可在抡砍刀往下砍时,他忽然冲上来,抓住胳膊使劲摇晃,言语几近央求。

“霍县尉,你看,在山下干活的就是我家柳腰,那个女首领人面兽心,诓骗她去干苦力啊!县尉,县尉,救救她!”

霍勤瞥他一眼,大致地看了竹林山下的场景,他老早就注意到了。

柳腰和郑翡在那干活,还一起吃饭,若是之前,不管有多少吃的,都会被季胡和她姚氏抢走,不留给柳腰母子。

这一路上,柳腰常被毒打,辛苦寻来的食物被抢走,若不是有人接济,帮衬一把,她们母女都活不到现在。

因此,在郑翡说出那些话时,他就立即闭嘴了,没有说出自己的建议,顺水推舟,让柳腰离开。

霍勤看季胡眼睛红肿,想必他这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现在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霍勤“呵”地笑了一声,“她不是你妻子,她是郑部落子民,昨日我写的绝婚书。”

“不算数。”季胡大叫一声,声音又放低,很是卑微,“霍县尉,那不能作数的,这又不是在大唐境内。”

霍勤推开他,去砍下一根竹子,“我是大唐官员,写的就能作数,倘若能回到大唐,你大可以拿着绝婚书,去告我。”

季胡一愣,看着这陌生的漫山遍野,他踌躇不决,“你可真是开玩笑,怎么可能还能回去?”

“我现在,只想要我妻子回来。”季胡仍旧缠着霍勤。

霍勤去挑选竹子时,他就跟着去。

霍勤已经砍倒十几根竹子,季胡还一直跟着,一直念叨着要回他妻子的话。

霍勤烦了,朝回来休息时喝水的周海渠喊了一声,“周兄,你和秦兄过来一趟。”

周海渠拍拍手就过来了,“噫!叫我何事?”

霍勤望向季胡,“大家都在忙着搬运造屋材料,此人在此躲懒,耍横,就请周兄想个办法。”

周海渠一听这事,眉头轻快地一挑,步子加快,“来了,来了。”

秦行让也跟过来。

季胡见霍勤叫了两个帮手,是比他还能念叨的人,他搓着手,步子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霍县尉,你也不能拆散婚姻啊,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

霍勤在周海渠过来之前,语气很重,“你这样的婚姻,我霍某是能毁一桩,是一桩。”

“你……”季胡瞳孔睁大,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样的话,是从霍勤嘴里说出来的。

周海渠走近,听到霍勤这样的言语,不吝啬地夸奖,“霍县尉,说得妙啊!”

“等我回到长安,也要和霍兄一样。”周海渠刚说完,肩膀上就搭上来一只大手,偏头看去,看是秦行让,疑惑询问,“秦兄这是做什么?”

秦行让重重地咳嗽一声,“周兄,何须等到回长安。现在就有机会。”

周海渠瞄到他轻轻炸着的眼皮,又见他努嘴,方向是往季胡那边,而他搭在肩膀上的手,也慢慢攥紧,摁得骨节作响。

看这意思,周海渠微微偏头,环着双臂,去看在挥动砍刀奋力砍竹子的霍勤,看他似乎是不觉得累的样子,啧啧两声,也不由得去揉着酸胀的肩膀和手臂。

“的确是,做好事怎么可能等到要回到长安。”周海渠捏着拳头,一步一步地朝季胡走去。

“我说,季兄弟啊,很想念妻子对不?”

季胡点头,见情势不对,又摇头,换了说辞,“一点也不想,一点也不想。”

“不管你现在,想不想,我倒是真的想揍你了,你说,这一路走来,你不善待妻女就算了,还不把老母亲放在眼里,就连老母亲病逝,你都不管不顾,还是我们帮着埋了。忍你很久了。”周海渠话音方落,拳头就朝季胡的身上招呼下去。

“你不善待妻女,她现在好不容易脱离不良婚姻束缚,你还在这假惺惺。”秦行让也上手,还踹了他几脚。

整个东竹林里,响彻着季胡的哭嚎声。

在山下的西月坡做事的柳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往竹筐里捡山芋的动作稍微停顿。

很快,就又恢复了先前的速度。

她抹掉额角上的汗水,把十几个竹筐都装满了山芋,即便听见季胡的哭声,也感觉不到半点心疼,反而是痛快。

之前他受刑后,也是说些软话,说他会改。

可他总是说说,说完就忘。

文粟往东竹林的方向看去,听着哭嚎和怒骂的声音交织,瞥见柳腰并没什么反应,也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把装满山芋的竹筐,一筐一筐地运到板车上,由郑窍郑昭运回去。

在郑窍拉第一车回去的功夫,她走到柳腰身旁,看她满头大汗,这一天下来,她的出力看在眼里。

察觉郑翡的靠近,柳腰忙道,“首领。”

文粟问,“这与你在大唐劳作时,有哪里不一样?”

柳腰搓着掌心里的泥垢,视线追随着那些人力拉板车的男子脱口而出,“缺少助力的牲畜,牛和马。”

文粟手指拂去额角滑落的汗珠看着柳腰。

文粟略略思考后,对她说:“这山芋收完,就得收玉米,会不会被吓到?”

“不会。”柳腰弯下腰,箍住袖子给柳南雁擦汗,身上疲累得很,心里头一次这样轻松。

柳腰跟着郑家几姊妹在西月坡连收了六天的山芋,看着郑家的仓库里,摞着一袋一袋饱满的山芋,心情舒坦。

文粟在清点山芋的重量,比去年的重量要多出两倍,轻抿了唇角,满意地在羊皮书记下今年的山芋重量。

看着仓库门口来了两个身影,她回头,看到郑窍和郑昭,“三哥,四哥。”

郑窍环着手臂,靠着门框,上上下下地将满满的山芋打量,唇角的弧度,就没有压下去过,“阿翡,今年收成不错。”

郑昭走到郑翡的身旁,看她的羊皮书上记着的数量,眉眼微弯,“那接下来,又去割稻子了。”

“水田现在是属公田。”文粟的温柔眸光,在他二人面上来回看了看,最终定在郑窍俊俏的面容上,“三哥出面就好。”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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