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之前的几个小时,於蓝推了最后一次圆桌会议,她得去见一个人。

中午十二点整,她准时来到於家的别墅。门口的管家已经等了她一会,见她来时还恭敬地问候了一句,於蓝顺带问:“她现在怎么样?”

她指的当然是外婆。

管家说:“她现在心情很好,在喝茶等您。”

於蓝不置可否,她知道管家话里有话,直到走到会客厅门外,他才转过来看着於蓝。

那双狭长而精炼的眼睛似乎是很认真地询问道:“於小姐,您呢?”

“我吗?”於蓝淡淡一笑,“还行。”

这句当然只是个宽慰人的假话,於蓝到底过得怎么样,当初参加於家那场家宴的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

被最为亲近的外婆当场翻脸,瞬间失去於家所有权势。墙倒众人推,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徐管家正是时时陪伴在外婆左右的人,他当然不可能不清楚。

徐管家:“……是吗。”

不如於蓝所料,徐管家并没有笑,取而代之的一丝苦涩的笑容在他嘴角漫开。这倒是出人意外。

於蓝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徐管家是在初三,彼时她刚被於家认回来,正处于对於家这别墅哪哪都好奇的时候。

她还记得她牵着外婆的手走过这条走廊,徐管家就紧紧贴在她们身旁,小於蓝问道:“外婆,以后我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那时候她太小,才十五岁,她急于寻找一个慰藉,寻找一个能够长期安稳生活的居住地。

却忘了为什么她从小记事起第一个亲人是她的爸爸,也忘了带她回来的人是她的外婆。

妈妈难产,爸爸伤心欲绝之下带她离开於家。

这是她爸管用的说辞,也是外婆带她进来时由此说的第一句宽慰的话:“孩子,你受苦了。”

她该想明白的。

她十五岁了。

徐管家蹲下来,他蹲下时还比於蓝高一大截,可现在於蓝的身高已远远高出了徐管家,徐管家看着小於蓝带着稚气的脸,说:“小姐,於家就是您的家。”

这句话,於蓝一直记到现在。

她站在客厅之外,眼前的装修和小时候第一次见并没有什么两样,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建筑依然天花乱坠,让人望而生却。

望而生却到她不得不承认,应水砚那所微不足道的房子,才让她真正有了一点家的味道。

没有於家那么大,但醒来就知道有一个人坐在客厅,回来的时候也知道家里有人在烧饭。重点是,等的是她。

於蓝把於家当家,可於家已经是很多人的家了。很多人的家,就没有属于她的分量了。

於天逸、於小琪……

於家的所有人都把这里当作争抢权利具象化的地方,只要有了一方之地,就有了在於家谈判的权利。

徐管家喊了她一声,“於小姐。”

徐管家已经是於家的老人了,他年轻的时候呆在这里,老的时候还是留在这里。他就像是一棵树,他已经在这里生了根了。

“……老太太她没有生您的气。”徐管家握着会客厅的门,缓缓说着,“她从小带着您,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跟您划清界限。你可以……

“求求她。”

於蓝的脚步缓缓停住了,她的眼睛转向徐管家,眉毛微微下扬,似乎带着些不可置信。

求这个字,於蓝的人生里还真没干过。

徐管家也因为这个眼神恍了神。

仿佛在他眼里,於蓝还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或许更早以前,还是於蓝的母亲……

他揉了揉眼睛,摇摇头。

他想得有些太多了。

於蓝的母亲於华春,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

在她走之前,於家的别墅还没有装修成现在这个样子,在她走后没几年,现在的老太太上了位,就改成了现在的装潢。

可能是怕想到旧人吧。

徐管家轻轻叹了口气,“……就在里面,你进去和她谈谈吧。”

於蓝并没有点了点头,她走进去,在喝茶的外婆身前坐下来,叫了声外婆。

外婆没有应,於蓝便直直盯着她。

外婆与她记忆里的已老去太多了。她的眼角落了皱纹,笑的时候鱼尾纹便一起浮现,黄昏时候於家后花园的池塘,便常起这样的涟漪。

一阵风过,水面再次起了褶皱。

“於蓝,我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外婆轻轻地叹了口气。

於蓝嘴角扯了扯,便听到外婆继续说:“我有时候觉得你成熟,能够独当一面时,你又显得太像个小孩子了。你没有想明白。

“应水砚的事,我从来没有逼迫你。我只是想要你给自己一个答案。”外婆轻轻吐了口气,“……但你没有。”

“我没有吗?”於蓝急于把自己撇出去,“外婆,我没必要给出一个答案,应水砚本来就是我欠他的,只要我欠完了,我跟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於蓝突然想到很多事情,高中的、回国之后的,对于应水砚桩桩件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莫名对外婆有了倾诉的欲望。

她想说,她曾经害过应水砚,现在也被应水砚给祸害了。

外婆说:“人与人之间,这辈子是能相互欠的完吗?”她说,“你爸把你带走这么多年,他对你怎么样你当我不知道?於蓝,你不怨他吗?”

於蓝:“怨不怨的,也不重要。”

她抿了抿嘴,她望向外婆的眼睛,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我怨他,但他是我爸。”从小到大,她以为自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外婆说:“於家的生活,是你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对吗?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那个薛崇光就是於家的赘婿,他身上能有多少钱?能让你有多好的资源?”

“你想求事事平等,事事让人诚心如意。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又哪能做到让每一个人都完美的呢?”外婆放下了茶杯,杯子在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磕碰声。

外婆说:“当初我叫那个记者过来,我的意思是什么再让人清楚不过。但你既然知道我的意思,你为什么要过去?”

於蓝只感觉周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