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祖宗说:【会醒,没事。】
祖宗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樊盈苏说:“等下就会醒……”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罗立根就睁开了双眼。
刚睁眼时,他像是懵的,又像是清醒的,只不过一瞬间,眼神又变得空洞。
罗玉芬这才放下心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她边收拾锅和簸箕,然后让她哥拎着小凳子:“我家那口子是在罗家村那边代替你上工,你直接回去上工就行。”
“这样也可以?”樊盈苏还以为罗玉芬的丈夫是去郑家村替她上工。
“总之只要有人在队里干活就成,”罗玉芬说,“我们分开走吧,晚上我给你送鸡蛋。”
樊盈苏连忙拒绝:“不用,我不……”
罗玉芬抢着说:“就几个鸡蛋,你收着,嫂子谢谢你,无论我大哥会不会好起来,只要你给他治了,我也就了了这桩心事。”
她请樊盈苏给她大哥治病,也是冒险,是在赌。
樊盈苏是被下放的,要是有心人举报这件事,她,她哥,还有她家那口子,都会被红小兵拉去批斗。
红小兵整天什么也不做,就成群结队地去搞革命。县长都被他们拉下马送去下放劳动,他们想搞谁的革命就搞谁的革命,被他们革命的那个人,还要主动进行自我批斗,并且高举双手任绑。
但樊盈苏在给她哥治病之前,先治好了小桃。
小桃她爹是烈士,收养刘启芳的老人在战争期间救过躲避鬼子的红军,后来又为八路军送过食物。
刘启芳和小桃是红五类,又红又专。有她们在前,罗玉芬就有了挡箭牌。
再加上他们这里太偏僻了,主要的交通要道只有牛车勉强能通过的泥泞小路,红小兵不会来到这里。
他们只会去到县里还有公社搞串联,听说县里的糖厂都让红小兵闹得无法正常运转,那是不是以后就买不到红糖了?
可她还要给樊家娃送红糖水。
罗玉芬满脸愁容地带着罗立根下山,樊盈苏在后面慢慢跟着,到岔路时,她转身走另一条山路。
樊盈苏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出现,梁星瑜她们是又惊又怕。
惊的是樊盈苏怎么敢逃工,怕是还以为樊盈苏被拉去批斗了。
对于被下放的人来说,每天重复着去上工,路上被村民骂,上工时被队长骂,那就是安全的。
要是有戴着红袖章的红小兵们找上门,被带走批斗,那才是致命的。
“……樊盈苏,你没事吧?”梁星瑜在外面那都是缩肩低头不敢乱看的,这会儿双脚双手全是泥巴,明明是和樊盈苏说话,但却背对着人,“是不是有……来找你?”
“没人找我,我刚才在别的地方帮别人干活,”樊盈苏正在卷裤脚和衣袖,走山路时是恨不得把自己包裹严实防虫蚁,但干活就要卷起来免得把衣服弄的太脏。
“真的?”梁星瑜略微转过身来,“有村里人叫你帮忙干活?”
“你有事?”樊盈苏瞥了一眼前面,“队长在看你。”
梁星瑜立马做出一副非常忙时的样子。
其实队长在看樊盈苏,这点樊盈苏还是知道的。
也不知道罗玉芬怎么和大队干部请的假,要不是她是被下放的身份没话语权,也不会让罗玉芬去帮她请假。
这次……牵扯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好像有点不妙。
但事已至此,只能见招拆招。
傍晚下工后,樊盈苏正在和面,今天轮到她煮饭,现在她已经能成功掌握和面时要放多少水了。
把馒头放锅里蒸,还要再煮点野菜,就又是一顿饭。煮野菜的时候,盐都不敢多放。大队每年年底会给下放的坏分子发一小罐子盐,吃完就只能等年底。
看着从锅盖边冒出来的蒸气,樊盈苏非常想念肉的味道。自从穿越过来,她一口肉都没吃过。
好在吃了不少鸡蛋,鱼肉也吃了几块,也不算是全素了这么些天。
樊盈苏正乱七八糟想着些有的没的,蹲在门外用嘴咬指甲的黄黎忽然喊了她一声。
樊盈苏侧头看她,对方只用下巴朝外抬了抬,没有说话。
这是……外面有谁?
樊盈苏看看蹲在她身边的梁星瑜,梁星瑜挥挥手:“我看着火呢。”
樊盈苏这才走出了茅草棚,外面站着的是罗玉芬,正挑着空桶要去河边打水。
“罗嫂子,”樊盈苏走过去问她,“你丈夫有说什么吗?”
“他?他啥也没说,”罗玉芬从口袋掏出一个鸡蛋递了过来,“刚煮好的,给你吃。”
樊盈苏没伸手。
罗玉芬走近了两步,笑容有些讨好:“拿着吃吧。”
“谢谢嫂子,不用给我送吃的,”樊盈苏把鸡蛋拿在手里,“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
“和那事没关系,我挑水去,”罗玉芬向河边走去。
樊盈苏在原地站了一会,这才揣着鸡蛋走进茅草棚。
黄黎已经换另一只手在咬指甲。
被下放的人,住着透风漏雨的茅草棚,铺张草席在地上睡,吃着掺了糠的杂粮馒头,热天光着脚,冷天披干草,没有刀剪,所以指甲只能用牙咬。
不咬不行,有些指甲因为不齐整,尖锐的棱角会不小心把自己抓出血。
“馒头蒸好了,”梁星瑜正用筷子搅拌锅里煮着的野菜,“可以吃了。”
樊盈苏掏出鸡蛋递给她:“我今天帮别人干了点活,赚到一个鸡蛋,我们分了吃。”
“啪?”一声,梁星瑜手里拿着的筷子掉在了锅里。
黄黎不咬指甲了,正在缝衣服的周宛艺也停住了动作。
“……鸡蛋啊,”梁星瑜伸出双手把鸡蛋捧在手里,“要不……”
“已经煮熟了,剥壳就能吃,”樊盈苏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
“熟的?”梁星瑜小心地把鸡蛋放在耳边轻轻晃了一下,这才说,“那我们四个人分了?”
黄黎和周宛艺没说话,樊盈苏点点头:“我们四个人分着吃。”
梁星瑜拿竹刀分鸡蛋前,樊盈苏还以为是平分,把鸡蛋切成四块。但其实并不是,而是先对半切开,一半先给樊盈苏,剩下的那一半才是三人分。
哪怕只分到一小块鸡蛋,她们也没舍得立即就吃掉,而是先吃了馒头和野菜,最后才把鸡蛋放在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含着,但能看出来舍不得咽。
樊盈苏这时早就已经一口吃了鸡蛋,再一口馒头一口野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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