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骗子,想什么呢?”沈云溪盯着她,一脸认真。
脑中的回忆被突如其来的调侃打断,姜绾也没了忆往昔的兴致,回神望着眼前黑白飘逸的画作。
“不是说你梦到了答案吗?”
他往前倾了半分,低头俯向她耳朵,嗓音低沉清朗,莫名带着些引导的意味:“来,告诉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不太习惯这么近的距离,姜绾浑身下意识地战栗了下,却没太表现出来,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柔软的唇瓣翕动了几下,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回道:“答案是‘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书坊中人群拥挤,不少毫无头绪的身边人聚在一起讨论画中之意,试图分析出蛛丝马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着痕迹地将二人蚊吟般的对话声盖住。
沈云溪微皱起眉,似是不解于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答案,他抬眸,望着不远处那副不着寸色的画,未发一言。
画里女子身姿窈窕,仰卧于小舟,看不清脸上神色,四周荷叶莲莲,张张叶大而圆,布满着细细密密,大小不一的黑点。
往上约摸七寸,越过重重莲叶,画中天幕叠满片片灰云。
目光在触及那片阴云的一瞬间,他蓦地轻笑了声,旋即,一双长眸里那点浅淡的疑惑豁然化开,嘴角也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啊,原来如此……
见身旁人迟迟没有反应,姜绾很轻地眨了眨眼,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主动和他解释一下,为什么是这个答案。
一阵长久的寂静后,正当她确信沈云溪需要帮助时,有人率先打破沉默。
“姜绾。”
忽而,她听见少年郑重出声。
沈云溪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确保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两具年轻的身体距离只在咫尺之间,看似亲近,却又不失礼节。
“嗯?”
姜绾一双透亮的杏眸微微睁大,喉咙里下意识溢出一声气音,似是不解于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正经。
明明方才还一口一个“小骗子”的叫她,摆明了就是打心底里对她存疑。
至于这疑是怀疑还是疑虑,到底也只有沈云溪心里知道,不过从他前些日子亲自送药的行径来看,姜绾当然还是下意识偏向后者,是以从未真的对他设防。
少女一袭天青色的襦裙,脊背端直挺拔,纤细却不单薄,乌黑的长发拦腰而断,睫毛似鸦羽般浓密纤长,在听见他喊她姓名后,反应迅速地转过身来看他,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里终于多了些生动的情绪。
沈云溪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直视着她的眼睛,好像要透过这双眸子望进她的心底,他问。
“要不要我帮你赢下这千金?”
“?”姜绾愣了一瞬,似是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出于本能,她下意识追问了句。
“什么?”
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他既知道梦中解密人是李嫣,又何来“帮”字一说,姜绾不能理解。
人声鼎沸中,二人忽而认真对视起来,像是彻底将他人隔绝在外。
姜绾眼眸黑白分明,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也不急于得到什么解释,好像下意识觉得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们只短短对视了片刻,甚至连一个呼吸的功夫都没有,沈云溪却莫名觉得有半柱香那么久。
一连追问两次的姜绾不解地站在原地,期望着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不料答案还未等到,就见方才还一脸正常的少年忽地绷紧下颌,别过头去,不欲与她对视。
姜绾细心地看见,他漂亮精致的桃花眼,极快的坠了一下。
还没等她分辨出那突然出现的情绪是因何出现,他便干脆利落转身,背对着她,留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
“没什么。”
就头也不回转身先往外走去,从人堆里为她开出一条勉强能通人的小道。
姜绾一头雾水,沉默着跟了上去。
—
李均趴在西南角的雕花木柱后,全神贯注盯着正前方举止优雅的李嫣,简直比他上武课还认真,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将人盯不见了。
肩膀忽而一重,本就做贼似的李均被猛地一拍,还以为自己偷窥被发现了,瞬间浑身一激灵,讪笑着转过身去。
脑中大脑风暴般思索着该如何狡辩,刚想开口,就见自家兄弟那张俊到人神共愤的脸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原本到了嘴边的大段说辞倏地化成满嘴芬芳,刚要出口成脏,突然意识到自己贸然出声会惊扰到不远处头戴幕篱之人。
他只能眼神无声控诉了下沈云溪,迅速转过身去,准备继续盯着李嫣。
嗯?人呢?
李均捏紧拳头,深呼了口气,朝沈云溪腹部直冲而去,对方也似心有所感,熟练接住他并未使上全部力气的拳背,镇静地说。
“我知道她去哪儿了。”语气胸有成竹。
狗腿李均紧急撤回一个攻击。
马车上,李均掀开帘子狐疑地看了一眼外面,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这不是回安国公府的路吗?”
沈云溪:“别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阿姐现在确实在回安国公府的路上。”
李均还是不解,他放下帘子,不解地问。
“你是如何知晓?”
沈云溪略一挑眉,抬起下巴示意姜绾坐着的那一边。
“她告诉我的。”
他叉开腿,抱臂靠坐在软椅上,明明是再端正不过的坐姿,却仍显出几分放荡不羁。
乖乖坐着的姜绾:?
她什么时候说的?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李均更是两眼一皱,就差把问号扣在脑门上了。
不过沈云溪显然不想多说,他微阖上眼,彻底将身子靠在背后的车壁上,婉拒李均接下来要问的一大串问题。
其实姜绾也想知道,但以她的性子,实在是做不出刨根问底的事,只能默默等着,看后续如何发展。
一时间,马车内相安无事,只剩一股暗流在隐秘地浮动。
沈云溪事先嘱咐了车夫,让他抄近道赶回安国公府,大抵是各怀心思,一路上三人互不言语,路程也没显得多长,不一会儿,车夫便吁了声马,稳稳将马车停在朱红大门。
李均是第一个下马车的,他来不及多说什么,急匆匆进了李府大门就往李嫣的院房赶,转了半圈也没看见方才的蓝色衣裙,李均登时就怒了。
立马气势冲冲地冲到前院准备质问沈云溪和姜绾,话还没说出口,就越过他的肩膀看见自家阿姐一边摘下幕篱,一边朝他们快步走来。
李均不安了一路的心这才安静下来,浑身的气焰也说消就消,一下就变成了没毛的刺猬,而沈云溪和姜绾似是有所觉察,转过身去。
李均笑的乖巧:“阿姐,你回来了?”
李嫣回了他一个微笑:“嗯。”
随后立马移开视线开口问沈云溪:“云溪,你可否随我去京城新开的墨香楼走一遭,解个诗谜?”
姜绾微睁了眼睛,似是恍然大悟。
原来那时他说的要不要他帮她赢下这千金,是这个意思,她越往深处想,越觉得身旁这少年心思简直敏锐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原来,上一世那谜语,竟是他解开的吗。
他是如何知晓?难道就那么自信吗?
姜绾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没察觉到有人一边回话一边分神轻往她这边瞥,沈云溪噙着笑,回李嫣的话。
“可以,但是那幅画,要留给我。”
李嫣也没问为什么,当即便答应下来。
这下倒是轮到姜绾和李均不解了:这是什么情况?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他本是去找阿姐谈心,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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