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九年,夏至。
天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蝉鸣声声,搅得人心烦意乱。
翊坤宫内,却比外面还要紧张百倍。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里面放置着巨大的冰块,散发着丝丝凉气。但宫里的每一个人,额头上都挂满了汗珠。
凤三娘的产期,就在这几日了。
今天午后,她的肚子开始阵痛。消息一传出,整个皇宫瞬间忙乱了起来。
最有经验的产婆,最权威的御医,早已在偏殿候命。昭华皇后、张若素、张静姝,以及闻讯赶来的罗氏太后,都围在了凤三娘的产房外。
而陈平川更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
他的脸色发白,手心里全是汗,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怎么还没生?进去多久了?”
“水!热水准备好了吗?参汤呢?!”
“三娘怎么样了?有没有事?让御医进去看看!”
他每问一句,旁边伺候的太监李安就得回答一遍,嗓子都快喊哑了。
“陛下,您别急,您别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和两位贵妃娘娘都在里面陪着呢,不会有事的。”李安一边擦汗,一边劝道。
“朕能不急吗!在里面受苦的是朕的女人!给朕生孩子的是朕的女人!”陈平川双眼通红,一把抓住李安的领子,“你告诉朕,朕能不急吗?!”
李安吓得差点跪下去。他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失态。
产房内,不时传来凤三娘压抑的痛呼声,每一声,都像鞭子一样抽在陈平川的心上。
他恨不得冲进去,替她承受这份痛苦。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疼,当初就不该让她怀!什么皇嗣,什么国本,都比不上他的三娘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如同在油锅里煎熬。
从午后,到黄昏,再到深夜。
产房里的痛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也渐渐变得虚弱。
陈平川的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他好几次都想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但都被昭华派出来的宫女死死拦住。
“陛下,皇后娘娘让奴婢转告您,三娘妹妹一切都好,只是双生子,生产起来会慢一些。请您务必保重龙体,不要自乱阵脚。”
“唉!朕知道了。”陈平川无奈,只能继续守在外面。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产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无比的婴儿啼哭!
“哇——!”
那声音,清脆,洪亮,充满了生命力。
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天籁!
陈平川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紧接着,产房的门被打开,一个产婆满脸喜色,满手是血地抱着一个用明黄色锦被包裹的婴儿,跑了出来,跪在地上。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凤贵妃娘娘,于亥时三刻,诞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皇子!
生了!是儿子!
陈平川的脑子嗡的一声,巨大的喜悦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他颤抖着走上前,想要抱一抱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像猴子一样的小东西。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婴儿的时候,产房里,竟然又传来了一声啼哭!
“哇——!”
这一声,虽然没有第一声那么洪亮,但同样充满了力量。
紧接着,另一个产婆也抱着一个同样包裹在锦被里的婴儿,冲了出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凤贵妃娘娘,又诞下了一位小公主!是龙凤胎啊!龙凤呈祥!天佑我大夏啊!”
龙凤胎?!
太医说的是真的!
陈平川看看左边这个产婆怀里的儿子,又看看右边那个产婆怀里的女儿,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幸福来得太突然,太猛烈,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法承受。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李安看他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他。
“朕……朕没事……”陈平川摆了摆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到快要**的心情。
他走到两个产婆面前,小心翼翼地,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都抱在了怀里。
左边的是哥哥,右边的是妹妹。
他们那么小,那么软,闭着眼睛,小嘴还在不停地砸吧着。
一股从未有过的,名为“父亲”的温情和责任感,瞬间填满了他的整个胸膛。
这就是他的孩子。
是他和三娘的孩子。
是他陈平川,在这个世界,血脉的延续。
他抱着孩子,眼眶一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哭了。
这个征服了无数敌人,建立了一个庞大帝国的男人,在这一刻,哭得像个孩子。
昭华、若素和静姝,也一脸疲惫但满是笑容地从产房里走了出来。
“陛下,快进去看看三娘姐姐吧,她累坏了。”
陈平川这才如梦初醒,他将孩子交给昭华和罗氏太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产房。
凤三娘虚弱地躺在床上,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平川……”她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陈平川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不停地亲吻,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哽咽的话。
“三娘,辛苦你了……”
窗外,一道惊雷划破夜空,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洗刷着闷热的天地。
大夏帝国的第一位皇子和第一位公主,在风雷激荡之夜,降临人间。
……
自从有了儿女,陈平川一有空,就跑到凤三娘的寝宫,躺在床上看着两个小婴儿,笑着畅想自己孩子未来的模样。
是像自己多一点,还是像三娘多一点?
他会喜欢舞刀弄枪,还是喜欢读书写字?
自己该怎么教导他?是让他走自己规划好的路,还是让他自由发展?
一想到这些,陈平川就觉得一阵头大,同时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和责任感。
他的身份除了一个皇帝之外,还有一个新身份,父亲。
这种角色的转变,让他感到新奇,也让他原本坚硬的心,变得柔软了许多。
这天,他正在用一把小刀,认真地雕刻着一只木马,准备给长大后的孩子们玩。
这时,玲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陛下。”
“嗯?”陈平川头也不抬,专注于手上的活计,“什么事?”
“暗影司有几份来自海外的密报,需要您亲自过目。”玲儿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陈平川知道,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情报,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自己。
他放下手里的木马和刻刀,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去御书房说。”
看了一眼,正和孩子睡觉的凤三娘,陈平川不想让外面的风雨,打扰到这里的宁静。
他站起身,跟着玲儿,快步走向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光线有些昏暗。
陈平川坐在龙椅上,面前的御案上,摊开着几份用特殊墨水写就的密报,字迹细密,内容却让他心头沉重。
这些密报,来自大夏遍布海外的商站和暗影司的探子,目的地各不相同,有奥斯曼,有欧罗巴,甚至还有远在新大陆的港口。
它们共同指向了一个让陈平川感到不安的趋势。
“陛下,这是三个月前,从一个叫‘伦敦’的港口发回的。”
玲儿指着其中一份密报,轻声解释道,“我们的商船在那里发现,一种叫‘大不列颠’的国家,正在大规模使用一种水力驱动的纺织机器。其效率,据船长估算,是我大夏传统织机的十倍以上。而且,他们仿制了我们的新式农具,正在进行一种叫做‘圈地运动’的变革,无数农民失去土地,涌入城市,成为那些新式工厂的工人。”
陈平川的眉头皱了起来。
水力纺织机?圈地运动?
这些词汇,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无异于天书。但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来说,却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工业**的前兆吗!
他记得,在原本的历史上,英国的工业**,要到十八世纪中后期才会真正开始。可现在,才不过是十七世纪,居然就已经出现了水力纺织厂的雏形。
“还有这份,”玲儿又拿起另一份,“来自一个叫‘德意志’的地方。当地的铁匠,似乎通过某些渠道,得到了我们淘汰的早期火铳。他们虽然没能仿制出连珠铳,却另辟蹊径,改进了**的闭锁结构,制造出一种新型的‘速射枪’。虽然射速远不及我们的‘龙兴三年式’,但其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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