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疑问,如潮水般在林逸的脑海中翻涌。

那些曾被他无意忽略的细节,此刻一一浮现,如同碎镜重拼,拼出一张陌生的脸。

从晏鸿达的档案被人悄然抹去那一刻起,林逸就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当时他便隐隐怀疑,矛头直指晏鸿达的师父。

可那人的名字,早已盖上牺牲的烙印。

那是晏鸿达亲口所说,大厅江国源亲自证实。

林逸便将心头疑影压下,选择信之。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味道。

晏鸿达的师父,真的**吗?

谁亲眼看见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就连晏鸿达自己,也不过是目睹了那一刀,诡异得违背常理的一刀。

关键是,尸体呢?

没有遗体,也能宣告死亡?

能!

法律有明文规定:公民失踪满四年,经法定程序由**宣告死亡,即可视为死亡。

这便是所谓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然而……现实中的案例并不少见。

有人失踪多年后突然归来,打破一纸死亡宣告。

这就意味着,只要未发现尸体,未确认真正死亡。

哪怕白纸黑字写着已故,也未必是真的消亡!

晏鸿达并不愚钝,林逸的步步追问,像一记记重锤敲在他的意识边缘。

他脸色骤变,眼中写满震惊,死死盯着林逸,“你……你是说,我师父还活着?”

“问题变得有趣起来了。”

林逸目光如刃,直刺晏鸿达瞳孔深处,“你自己也算半个执法者,就算亲眼看到师父被刺,你就敢百分之百断定他**?”

严格来说,晏鸿达尚非正式警察,连见习警员都算不上,仅是警校学生身份。

但一旦此案告破,尘埃落定。

以他的功劳,至少记一等功起步。

整整二十多年的卧底生涯,将全部计入警龄。

不仅如此,这段血泪岁月还将被追加待遇认可。

他曾羡慕地对林逸感叹,“我也想穿白衬衣啊。”

没错,只要他重返警队。

只需再熬两年,就能穿上那身象征职级与荣耀的白色警服。

那是用命换来的,是用青春、忠诚与孤寂堆砌而成!

“这……”

晏鸿达语塞,沉默如石。

他还记得警校第一堂课上,教官站在讲台前的声音,“想当警察吗?如果想,就永远别相信你的眼睛。”

“因为不只是证据会撒谎,连你亲眼所见,也可能骗你!”

此刻,晏鸿达脸上浮起一片迷茫。

怎么可能?

师父……怎么可能没死?

若他未死,为何要假死?目的又是什么?

“还记得你的档案吗?”

林逸声音冷冽,如刀划过冰面,“四年前半被人彻底删除。”

“那时候,除了你师父,还有谁能对你的档案感兴趣?”

“更关键的是,删掉它,有什么意义?”

“按时间线推演……你的档案刚消失不久,你师父‘牺牲’了。”

“而他的‘死亡’,直到最近才被正式宣告。”

“最令人费解的一点是,我们已查明,**集团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卧底,他们集体配合演戏,将你捧上高位。”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凭什么一开始,就识破你的身份?难道会掐指算命?”

“明知你是卧底,却不杀你,反而纵容你在组织内部活动,最后竟让你坐上头把交椅……”

“你说,那幕后之人哪来的底气?”

“他又怎敢让一个陌生、不可控、随时可能颠覆整个团伙的卧底,在自己的地盘上肆意行走?”

“除非……他对你的了解深入骨髓。”

“熟悉你的习惯,掌握你的每一步行动,甚至提前预判你的反应。”

“唯有如此,他才能把你当成棋子,当成木偶,想提则提,想放则放,随心操控。”

林逸凝视着早已面色惨白,如遭雷击的晏鸿达,“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不可能!绝不可能!”

晏鸿达忽然失控,声音嘶哑颤抖,“怎么可能是我师父?他可是警察!他怎么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逸冷笑一声,“我们警方能往犯罪集团安插卧底,难道**就不能反过来,在我们队伍里埋下钉子?”

他想起一句话:坏人未必形如恶鬼,好人也不一定身穿警服。

有些人,非得朝夕相处,才看得清真面目。

“为什么?”

晏鸿达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瘫坐在地。

“我也想知道。”

林逸抬头望向窗外夜空,寒星点点,语气冰冷如霜,“找到他,当面问个明白,不就知道了!”

……

顾承平、49岁、岩城人、职业警察、二级警督、副主任科级、未婚……

荣获个人二等功一次、个人三等功两次、集体……

林逸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档案资料,逐字细读,一字不漏。

当他目光落在顾承平的免冠照上时,眉头微微皱起。

相由心生,此言非虚。

只一眼望去,顾承平便透出一股铁血硬汉的气场。

尤其是那双眼睛,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人心。

若现实中与其对视,恐怕多数人会本能避让。

林逸将他的履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警察档案:无违纪记录,屡立战功,事迹光鲜。

若非要挑出异常之处,那就是……未婚。

这一点,极不寻常。

年近五十,依旧孑然一身?

还有一点同样诡异。

顾承平父母在他三十多岁时因意外离世,身后无其他亲属。

他继承了一笔惊人的遗产。

数额是多少?

九千多万!

单凭这一笔财产,便可断定其家境极为优渥。

未从警前,妥妥的富二代。

可父母去世后,他并未辞职离开警队。

为何这一点格外古怪?

除林逸这种脑袋,时常进水的穿越者外。

放眼普通人……家财万贯者,会甘愿投身警界?

行吧!

投身警队也无可厚非,人各有志。

可父母走后,身家数千万乃至上亿,竟然还坚持穿这身制服,每日奔波于案发现场?

和我一样,是为了信仰吗?

林逸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此刻,结合晏鸿达的档案被删。

联想到那不合常理的一刀,以及卧底身份早早暴露的谜团,

林逸的目光,再次落在档案照片上。

顾承平……你,究竟是谁?

……

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神情平静地望着,游乐场内的一家三口。

晏鸿达和他的妻女,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正是青年锁定的目标。

大老板下令让他们死,他们就必须得死。

青年缓缓转过身,走出游乐场,穿过喧闹的人群。

来到外侧的公用停车场,径直走向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

十分钟后,他再次出现时,已换上了一身工装。

衣服后背赫然印着四个字:鑫海汽修。

他提着工具箱,走向一辆黑色轿车,打开箱盖,俯身躺下,钻入车底——

不是检修,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悄然破坏刹车系统的连接线路。

刹车结构被拆解、篡改,再重新伪装。

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略大于巴掌的黑色金属盒。

底部嵌着强力磁铁,轻轻一贴,便牢牢吸附在车底盘上。

叮一声轻响,金属盒上的微型按钮被按下。

青年手中握着一只小巧遥控器,指示灯应声亮起红光。

他的嘴角一点点扬起,露出冰冷而扭曲的狞笑。

想象一下……

晏鸿达一家坐进车内,车辆启动,加速驶出。

猛踩刹车,却毫无反应。

紧接着,**启动……

轰——

火光冲天,血肉横飞。

那一幕,该有多美?

青年满意地咧开嘴,正准备从车底退出。

突然,身体骤然僵住。

视线里,突兀地闯入一双鞋。

皮鞋干净,笔挺,立在他眼前,距离不足三十公分。

怎么可能?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靠近的?

为何毫无察觉?

冷汗瞬间渗出,头皮发麻的青年艰难挪动身躯,从车底一点点探出头。

他想确认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容灿烂的脸,比盛夏骄阳更刺眼,比荧幕明星更夺目。

更刺目的是那身打扮:

短袖白衬衣,平整利落,左胸佩戴警徽,右胸印有警号,肩章分明是三级警监的标识。

青年脸色刹那间惨白如纸,心跳失控,呼吸几乎凝滞。

眼看着那人慢悠悠蹲下,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被一头潜伏已久的猛兽锁定了猎物,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你真是个好人!”

林逸笑得毫不掩饰,眼睛弯成月牙。

他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刚想打个盹,枕头就自动递到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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