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看向顾清妧,“你方才不是追问动机吗?告诉你们也无妨。靖安侯府,”他顿了顿,语气竟有一丝欣赏,“是楚轻舟自己求来的,够狠,这点倒和我有几分相似。可惜了……”
他话锋一转,指向被温朗扶着的太后,眼神冷淡,声音似寒潭:“至于温家……什么把持军需,掌控边关命脉,都只是顺手为之。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
“杀了我的母亲。”
“那我便让她温家全族,为我母亲陪葬。”
太后听得浑身一震,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全靠温朗用力支撑才勉强坐在椅上。
温朗将太后安顿好,猛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身旁一名士兵的佩剑,赤红的双眼盯住淮阳王,悲愤交加,“我要杀了你,为我温家上下报仇雪恨。”
话音未落,他已持剑扑上。
老章立刻闪身挡在淮阳王身前,刀光剑影,两人转瞬间便缠斗在一起。
淮阳王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抚掌轻笑,“啧啧,倒是越来越精彩了。”随即他神色一凌,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好了,废话说了这么多,也该收网了。”
他刚说完,殿内外的士兵纷纷聚拢,刀锋对准了手无寸铁的众人。
顾清妧往后退了几步,大喊了一声:“萧珩!”
这一声,让淮阳王动作为之一顿。他仿佛才想起来,迟迟未见萧珩的身影。
“轰——”
他身旁不远处的金砖地面猛然裂开,碎块四溅。
破地长枪,银光铁甲。
一道身影如潜龙出渊,自地底腾空而起。
少年手持长枪,高高的马尾在疾风中扬起,枪尖携着万钧之势,破开烟尘,直刺淮阳王面门。
与此同时,殿外跪着的崔临瞅准时机,一个转身夺过身旁士兵的武器,振臂高呼:“保护陛下!诛杀逆贼!”
这一声呼喊像是点燃了导火索,朝臣们无论是否会武,此刻都被逼出了血性,壮着胆子与身边的叛军士兵扭打、争夺起兵器来。
殿内,刚刚回过神的李承谨也反应过来,挥刀便砍向离自己最近的叛军,场面彻底失控,乱作一团。
宫门处,骤然响起的低沉雄浑的冲锋号角,预示着援军的到来。
伴随着沈漾将军力贯山河的怒吼:“清君侧,定乾坤。将士们,杀——!”
勤王之师的喊杀声由远及近,涌向勤政殿。
大殿内,萧珩一杆长枪使得如同蛟龙出海,招招凌厉,逼得淮阳王连连后退。
淮阳王虽剑法精妙,但终究年岁大了,体力远不如正值巅峰的萧珩,手中长剑在他狂放的枪势下显得力不从心。
老章心急如焚想要去帮他,却被温朗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淮阳王格开一记重击,气息微乱,“好小子!那龙榻之上的人,可是害死你母亲的元凶。你确定要保他吗?”
萧珩手中长枪不停,挑眉冷哼,张扬的眉眼间尽是凛然正气,“社稷为重,先解决了你这祸国殃民的贼子,我再与他慢慢清算旧账。”
他枪势更猛了些,携着雷霆之势接连砸向淮阳王,冷声道:“一个,都跑不了。”
枪尖扫过之处,带起凌厉劲风,连地上的金砖都被划出道道深痕,片瓦难存。
淮阳王一个不慎,被枪杆重重扫在膝弯,踉跄着跌倒在地。
他还未及起身,那闪烁着寒芒的枪尖已如影随形,直逼他的眉心,枪缨鲜红如血,在激荡的气流中狂舞不休。
银甲少年持枪而立,神采飞扬,锐不可当,一如这京都最明媚耀眼的烈阳。
皇帝靠在龙榻上,目光扫过大殿内的满目狼藉,看着蓬头垢面、形销骨立的长子李承泽,面容憔悴、软弱可欺的次子李承羡,以及一身戾气、野心勃勃的六子李承谨。
最后,落在那个手握长枪、掌控全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身上,心中感慨万千。
他的儿子,但凡有一个,能及得上萧家小子半分……这江山,又何至于此。
沈漾一身染血的戎装,步履稳健地踏入大殿。
他身后,士兵鱼贯而入,将六皇子、淮阳王,以及刚被温朗制住的老章等人,尽数押解,强按着跪倒在地。
沈漾行至御前,跪地行礼,声音低沉:“臣,救驾来迟。宫城内叛党已基本肃清,请陛下安心。”
皇帝身体缓缓后仰,靠在龙榻上,无力地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声音微弱:“起来吧。”
他目光落在李承谨和皇后身上,语气里带着一点疲惫:“六皇子李承谨,与皇后,带兵逼宫,犯谋逆之罪……押下去。”
皇后被押着走出大殿,凄厉而绝望的冷笑,响彻寰宇。
皇帝的视线缓缓移向跪在地上,嘴角却挂着笑意的淮阳王,说道:“淮阳王李卓,血洗两府,罪孽深重,今日更是起兵谋反,以下犯上,罪无可赦。即日起,剥夺亲王封号,削除宗籍……押入天牢,秋后问斩。”
“呵……”淮阳王发出一声讥笑。
他脸上不见丝毫惧色,威胁道:“皇兄,你的这些臣工们,他们的妻子、儿女,可都攥在我手里呢。你确定要与我鱼死网破,让他们……都给我陪葬吗?”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惊魂未定的朝臣们,顿时慌了神,也顾不得礼仪,纷纷挪动膝盖向前,朝着皇帝叩首哀求:
“陛下三思啊。”
“万请陛下开恩。”
“你竟还挟持了众臣家眷?”皇帝难以置信地问。
淮阳王不屑地轻哼道:“毕竟这京都是皇兄的地盘,我若不做足准备,怎敢来闯这勤政殿?”
皇帝脸上的神情变化莫测,大臣们的哀求声不绝于耳。
顾清妧上前对着龙榻盈盈一礼,声音不急不缓:“陛下,在淮阳王押解我们前来皇宫的路上,臣女安排玄英领着萧世子留下的亲卫,前往营救诸位大人的家眷。只是……”她微微蹙眉,“此时,不知具体情形如何。”
淮阳王发出几声嗤笑,傲慢道:“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他话音未落,一名士兵匆匆跑入大殿,禀报:“启禀陛下,宫门外有一人,名叫徐云初,言说有淮阳王的重要罪证需当面呈于陛下。”
皇帝强打起精神,“宣。”
片刻后,徐云初缓步迈入大殿,身影略显单薄,他面无血色,右边的袖子空空地垂落着,左手紧握着一卷书册。
淮阳王看见他,猛地挣扎起来,吼道:“你个混账东西,你敢出卖本王?”
徐云初却懒得理他,径直走到御前,将名册高高举起,“启禀陛下,此乃淮阳王这些年命罪臣在京中暗中拉拢、勾结的朝臣名单。”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官员中,一部分人冷汗直冒,身体微微颤抖。
“此外,”他声音平稳无波,“诸位大人的家眷,已被成功救出,此时想必已送回各自府中。除受些惊吓外,无人受伤。”
“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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