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送上门的线索
暗间这次倒是关了门,桌上摆着好几碗的桂花酪乳,旁边是柳嘉之让伙计从街坊糕点铺买的枣泥糕、芝麻糖,连上次范纯礼说要排队的糖酥饼都备下了。
柳嘉之看她边滔滔不绝,边吃得一脸满足,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是说,那赵睿渊在邠州横行霸道,已经有十来年了?”
小姑娘咬了口酥饼,点头道:
“可不是嘛!打我记事起,这城西的铺子、小摊,就没一家能逃过的。每月十五,都得给赵家送孝敬钱,少一文都不行。前两年卖肉饼的王爷爷,就因为晚送了两天,摊子被他们掀了,人还被推搡着摔了腿!”
她嚼着饼,腮帮子鼓鼓的:
“他还最是轻薄!去年有个外地来的姑娘,在巷口开了家脂粉铺,模样姣好,没给闲居楼递拜帖,他就天天带着人去晃悠,嘴里净说些不正经的话,后来那姑娘不出半个月连人影都没了,许是被他吓跑了。”
柳嘉之眉头越拧越紧,小姑娘又突然看向她:“姐姐你生得这么俊,往后见着他可得躲远些!这邠州地面上,咱们女子抛头露面做生意本就不易,若是被他盯上,指不定要遭什么难!”
说着又转向晏井承,像个小大人:“你是她夫君,可得把她保护好了!若是被那恶少缠上,可是天大的麻烦!”
晏井承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颔首道:“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柳嘉之看着小姑娘,想起她小摊上盛开的蜀葵,声音软了些:
“你小小年纪,自己守着个花摊,既要招呼客人,还得操心给赵家的钱,这些年,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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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闻言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笑:
“姐姐放心!小时候我爷爷救过赵睿渊他爷爷的命,赵家虽没多待见我们,却也不敢明着找我麻烦。那孝敬钱,我家摊位也给免了的。”
柳嘉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丫头敢在邠州独自当街卖花,原来是有这层渊源在。她心里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那你爷爷现在身子怎么样?当年救了人,赵家就没多帮衬些?”
提到爷爷,小姑娘嚼饼的动作慢了些:“爷爷当年救人时,瘸了一条腿。赵家也就给了几吊钱打发了,哪有什么帮衬?”
她顿了顿,又赶紧摆手,怕他们担心:
“不过也没事!至少赵睿渊不敢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蜀葵好养活,从自家院子里摘了就能卖,街坊们也常照顾我生意,凑活着能养活我和爷爷。”
“而且我爹娘他们从爷爷瘸了腿以后,嫌我和爷爷是拖油瓶,带着我弟弟就跑了。是爷爷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爷爷最疼我了!”
“现在又遇到姐姐你,往后我多来铺子帮忙,爷爷也能常吃到这么美味的酪乳,日子可比以前好多啦!”
柳嘉之听着这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她伸手轻轻抱住小姑娘,声音有些发抖:“以后想吃什么,就来姐姐这儿,不用帮忙也管够。”
晏井承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眼底也覆上一层柔软。而后,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他走过去开门,是店里的伙计:“东家,外面有个半大的男孩,说有急事要找姑娘。”
*
暗间门闭着。
还是那张方桌,一头是一个看着和范纯礼差不多大点的男孩,穿着灰布粗衣。另一头则是以柳嘉之为中心,晏井承和蜀葵小姑娘一人坐在她的一边,三人齐刷刷望着对面的小男孩。
小姑娘看着他如此拘谨,主动拿起桌上的糖酥饼递过去:“给你吃,可好吃了!”
男孩却摇摇头,把怀里的布包攥紧,只定定看着柳嘉之。
柳嘉之见状,温声问:“找我何事?还特意要找个避人的地方说?”
男孩抿了抿唇,眼神扫过柳嘉之身旁的晏井承,又落回小姑娘身上,脚不自觉往后挪了挪。
柳嘉之瞧出他的顾虑,笑着指了指身边两人:“这是我官人,她是我小妹,都是信得过的人,有话尽管说。”现在她说起官人二字,可比刚开始顺口多了。
男孩又犹豫了片刻,才压低声音,飞快地说:“我……我听人说,今早你狠狠教训了闲居楼的人一顿,还让他们灰溜溜走了?”
这话一出,柳嘉之和晏井承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诧异。今早和赵睿渊对峙,虽没真动手,却也算是压了他的气焰,可这事刚过没多久,怎么就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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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之没直接承认,反倒反问:“你听人这么说,找我是有什么事?”
“你们可以教训闲居楼的人,”男孩攥着布包的手又紧了紧,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身子突然前倾,声音压得极低,“一定能帮我找到我姐姐!”
“找你姐姐?”晏井承警觉地蹙眉。
“没错,”男孩重重点头,小心翼翼将怀里的布包打开,取出一封信件递给柳嘉之,“这是我姐姐一个月前留给我的,她说她要来邠州做工,但是一走就再无消息了,她分明说每月会回家看我一次。”
听到这,常年在饭桌上听老妈复盘案子的柳嘉之,基本上能猜出个事情的始末。
她沉着心情接过信,拆开一看,糙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墨渍晕得连笔画都快看不清:
【吾弟:姐赴邠州闲居楼做工,招人者许工钱高两成,供食宿,每月底能还家。走得甚急,未及当面告你,勿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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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姐姐的字迹吗?”柳嘉之轻声确认。
男孩狠狠点头,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下来:“是!我认得姐姐的字!我等了她一个月,连个信影都没有,村里没人敢来城里问,我就自己走来找……”
他说着,抬手抹了把脸:“我到邠州城里三天了,每次想找个人问问姐姐的下落。可不管是谁,一听见我要去闲居楼找姐姐,不是赶紧转身就走,就是慌慌张张摆手说没见过,连我姐姐长啥样都没问!”
听他说着,柳嘉之目光不自觉往下看,男孩的鞋早磨破了底,虽是已经开春许久,但他的脚趾头还是冻得发紫,从破口处露出来,脚踝上的冻疮肿得老高,有的地方结了黑痂,一看就是在夜里冻了好些天。
“肯定就是赵睿渊干的!”小姑娘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他就没少干这种缺德事!我刚不还说那脂粉铺的姐姐,不就是被他缠得没了影?”
男孩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身下意识往后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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