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沫在山中的这几年除了去查看自己的首饰铺子和绣坊外就没下过山。所以少有蒙着眼睛的时候。

如今准备下山了,林沫沫又翻出了这几年新送来的那些缎带,绣上与往年无二的花样,平日里也戴着适应。

很快林沫沫就适应了,目不能视的情况下,依旧行动如常。

三个月后,林沫沫下了山。

江湖一如既往地热闹,林沫沫不想掺和江湖事,便去了南海。她打算过几年等东海大战结束再回岸上,于是买了一条船,独自出了海。

渔船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

每日天不亮,她便起身检查渔网和鱼线,船舷边挂着十几个陶罐,分别装着海盐、腌料和晒干的草药,最底层的陶罐里藏着她自制的鱼鳔浮漂——用晒干的河豚鱼鳔充气而成,比寻常木漂更轻便灵敏。

船上除了日常用具,还放了好些铁盆。有的是为了燃柴火用的,有的是用来洗漱的。

有时候她会站在船头听海。几个月下来,若是听到海鸥低飞盘旋,便知水下有鱼群搅动。有一次正午突降暴雨,她便摘了缎带,赤着脚在甲板上收网,渔网沉甸甸地拽着船身倾斜,拉上来才发现缠住了一头小海豚。她小心翼翼解开网绳,指尖被粗麻绳勒出红痕,看着小海豚摆尾游远,才发现掌心已被锋利的鱼鳍划破,血珠滴在甲板上,被雨水冲刷成淡粉色的溪流。

平日里,她最爱风和日丽时坐在甲板上用竹制鱼竿钓石斑鱼。

将鲜虾去壳穿在钩上,抛线时手腕轻抖,铅坠带着鱼饵“噗通”一声沉入海底暗礁区。石斑鱼咬钩极猛,常将鱼线拽得嗡嗡作响,她便顺着鱼劲放线,待其力竭再缓缓收竿。钓上来的石斑鱼足有半人高,她用麻绳穿过鱼鳃系在船尾,任其在海水中吐沙两时辰,再开膛破肚,鱼肉切块用海盐腌渍,鱼骨熬汤,鱼油则装进竹筒留着点灯。

海上的日子单调却不枯燥。月夜时她摘下缎带会坐在船尾吹笛子,笛音混着浪涛声传向远方;遇上洋流带来的水母群,她便撑着空间里放着的木筏靠近,用竹筐捞几只透明的海月水母,养在陶罐里当灯。

最惊险的一次是遭遇龙卷风,她将船锚抛在百米外的礁石缝里,自己抱着桅杆在船舱内躲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发现甲板上铺满了彩色的贝壳,像是大海送来的礼物。

这样的漂泊过了大半年。她的皮肤晒成了蜜色,手掌结着厚茧,辨认星象的本事比老渔民还准。直到某个清晨,她发现罗盘指针开始乱转,原本湛蓝的海水渐渐变成浑浊的土黄色——她知道,这片海域的洋流,正悄无声息地将她带往另一片海域。

不知不觉中,她的船从南海漂到了东海。

血腥气和臭味随风飘来,有木板撞到自己船的声音。林沫沫掀开一点缎带,看到了海面漂着破碎的木板,以及许多金鸳盟盟众的尸体。

东海大战结束了。

林沫沫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在海上的那一世,是不是那一世的自己也是这众多尸体中的一个,漂在海上,随波逐流,无人收尸?不,或许没漂上来,先被鲨鱼吞吃入腹了也说不定。林沫沫看着那些破碎的尸体,有一茬没一茬的想着。

刚开始时,林沫沫是震惊的,但理顺了所有记忆之后只感觉自己:死麻了:-|

连续五世,一世比一世死的惨。如果活得越久的代价是死得越惨的话,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长命百岁了呢。

耳边的声音告诉自己这一片已经没有活人了。

林沫沫划着船直接穿过了这片血海,她可不想在这样暴雨刚歇的深冬海上独抗一群大鲨鱼。

有内力催动,渔船在海面跑得飞快,眨眼间就已窜出百米。

突然,“嘭”,撞到了一个很结实的□□。

林沫沫将缎带网上拉了拉,拽到额头处,有些不高兴的循声看去:白衣红带,李相夷!

这一瞬间她是愤怒的,怒其不争的怒,可也只有一瞬间,然后她就想调转船头离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可她当她回过神来,李相夷已经躺在了自己的甲板上。林沫沫也干不出再把人扔回海里去的事情,只好捏着鼻子把人拖进船舱暂时安顿。

想起上一世找到李相夷时,他的佩剑之一少师是不在他的身边的。看着船舱里的人,林沫沫只好试探着在这片海域撒网捞捞看。时不时稍微挪一挪位置。废了许久的力气,林沫沫终于把剑和剑鞘都捞了上来。林沫沫将剑插回剑鞘放在了李相夷身上。

刚回到甲板上,林沫沫一转头就看到了挂在自己船边鱼钩上的无颜。

想到自己混进金鸳盟的那一世也曾受无颜照拂,甚至还被指点过两招,林沫沫伸手将人从海里拎起来放到了甲板上,随后调转船头,刚用竹竿拨开好些尸体,催着船走了十几米,然后就碰到了同样漂着撞过来的笛飞声。

林沫沫按了按眉心,怀疑上一世的碧茶之毒是不是跟到这一世来了,以致自己出了幻觉。

这三个组团来碰瓷是吧。

瞥到旁边躺着的无颜,林沫沫深吸一口气,劝着自己好歹也曾有一世是有受过笛飞声一点好处的,然后直接甩着鱼竿把人钓了上来,甩在甲板上。

两个时辰后,林沫沫就把三个人带回了岸上。

带着三个“尸体”暂住在哭嚎一片的海边小渔村村尾,林沫沫丝毫不慌。

这个渔村人不多,许多屋子空了下来。这里不乏已经没人住的屋舍院落。虽然破败,结了蜘蛛网,落满灰尘,但好歹能遮风挡雨,打扫后也能住人。林沫沫趁着夜黑无人,在最边上的那个院落旁边二十米远的空地上站定,放出了自己的那座机关小楼来。将小楼门户闭紧,林沫沫又返回了那渔家小院。

林沫沫先给无颜喂些水和米粥,又输了点内力后确保死不了便将人丢在一边。转而给李相夷和笛飞声把了脉,笛飞声伤及肺腑根源,不躺个十年八年的起不来,李相夷伤了三焦经脉,碧茶之毒已流转全身侵入肺腑,即将侵入心脉。

无颜醒过来的时候,正看到林沫沫正在熬粥,自家盟主和李相夷都还排排躺着,看着了无声息的样子。

“醒了就赶紧去找厉害的大夫,你们的伤我治不了。”

无颜闻言先检查了下笛飞声,发现笛飞声伤重昏迷急需救治,李相夷虽然还活着但看着也伤得不轻。无颜自己伤得也很重,带着笛飞声一起走,恐怕救兵没到,他和笛飞声先死路上了。没办法,无颜只好客气拱手,言明自己去找相熟的大夫来,请林沫沫帮忙照看几天。

林沫沫随意地应了一声。无颜便急急忙忙离开了,走到门口就注意到了边上的那座精巧的三层机关小楼,但想着自家尊上的伤势,还是快速离开去找药魔了。

确认无颜远去,林沫沫才回了自己的小楼卧室,在卧室里关好门窗后进入空间,快速洗漱一番后才出来,在一楼的厨房给自己做了晚饭。用过晚饭将小楼收拾干净,林沫沫才慢慢悠悠关上门去了渔家小院。

李相夷和笛飞声还没醒。李相夷的伤势因为中毒而格外危险。

林沫沫用内力将他体内的碧茶之毒暂且压了下去。

林沫沫给两人一人盖了层被子,拿了盏油灯放在边上点燃。这盏油灯里的油还是这段时间在海上保存下来的鱼油。

李相夷和笛飞声短暂苏醒了片刻,期间被林沫沫喂了热水热粥。

等到了天边露白,无颜终于拽着药魔赶回来了。

药魔一只脚踏进门,一抬眼就看到了并排躺着的李相夷和笛飞声,以及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林沫沫。无颜注意到药魔动作一瞬间的停顿,顺着药魔的视线看去,林沫沫已经换了条缎带,缎带遮住了那明亮的双眸,坐在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不知道是发呆还是睡着了。

无颜瞪大了眼睛,这一刻,他认出了林沫沫是谁。

他跟着笛飞声比药魔还要早很多,对笛飞声和李相夷之间的关系比药魔要清楚的多,对李相夷的事情也知道不少。李相夷的心上人,别人不清楚,他曾有一次跟着笛飞声远远看见过李相夷和那人的片刻相处。

笛飞声不理解李相夷为什么就认准了那个“盲女”,也只和李相夷吐槽过,恰巧无颜因为“贴身”侍卫在侧,所以才知道。

因为时隔数年,加上一开始林沫沫摘掉了缎带,所以无颜从昏迷中醒来时才没有认出林沫沫是谁。

无颜这一刻认出了林沫沫,也不奇怪她会把李相夷和他们带回来了。他一点也不觉得林沫沫即使数年没有再见李相夷会认不出李相夷。

下一刻,林沫沫就开了口,“既然来了,那就把碧茶之毒的解药交出来吧,没有现成的解药,药方也可以。”林沫沫选择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或许是因为那些让人不愉快的记忆,或许是因为这一世避世隐居,如今,她对这些江湖人没有什么耐心。

林沫沫另一只手点了点李相夷躺着的那块床板,道,“这个人身中碧茶之毒,毒发时被毁了三焦,现在比边上的另一位还严重。”说着又敲了敲笛飞声躺着的那块床板,“金鸳盟的几位大名,江湖谁人不知,我闲着没事也听过几句金鸳盟的故事,药魔,你自己制得毒,我不可不信你没有研制过解药。”

药魔虽狠辣,却对笛飞声极为忠心,如今自家尊上躺着需要诊治,想着还是先救尊上要紧,只说了解毒需要忘川花,却不肯给李相夷解毒。

无颜更加惊讶林沫沫会认出自己和尊上是金鸳盟的人,还假做不知骗自己叫来了药魔。然而接下来,他还会有更多的惊讶。

林沫沫反身进了小楼,再出来时受伤多了一株忘川花。

药魔眼睛都瞪大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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