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打小你就懂事

珠珠往小手手心里哈了一口气。

白气袅袅。

外头下着雪，但对孩子们来说下不下雪的也不太影响，照样在外面疯跑。只有些身体弱点的，被爹娘拘在家里。

珠珠只能猜测，可能小蝶姐姐的爹娘，也是如此。

只是……

珠珠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小蝶姐姐刚过十三岁生日，就被她爹娘嫁了个五十多岁的老财主当填房。

如今这会儿，小蝶姐姐刚过十岁多，那老财主的原配都还没去世呢。

虽是这般安慰着自己，但珠珠心里莫名突突的，玩的时候频频走神。

小莲一个鸡毛毽子踢过来，毽子落到了珠珠头上戴着的小毡帽上，倒像是珠珠戴了个鸡毛帽子一样。

小莲看呆了，过来拿毽子的时候还在困惑：“……怎么珠珠头上插个鸡毛看着都那么好看啊？”

珠珠把毽子递给小莲。

小莲觉得有些不对劲，手指戳了戳珠珠肉乎乎的小脸蛋，有些震惊：“珠珠你怎么看上去有心事的样子？你才多大啊，你就有心事了？”

珠珠小眉头皱巴巴的：“珠珠也不知道怎么了，珠珠觉得心里揪得慌……”

珠珠下了决定。

“珠珠去小蝶姐姐家看看。”珠珠喃喃，“珠珠已经学会了‘蝶’字怎么写，还没有教小蝶姐姐呢！”

小莲有些崇拜的看向珠珠：“哇，你好厉害。”

小莲有些心虚。

她昨晚回去后也偷偷找她娘去学“蝶”字怎么写了，她娘教了几遍，小莲自信满满的说学会了。

结果……

今天一觉醒来，小莲忘得不说是一干二净，也基本是“见面不相识”的程度了。

“我陪你一道去小蝶姐姐家。”小莲很讲义气，“然后我也跟着学学，‘蝶’字怎么写。”

两人便打算去小蝶家找小蝶。

其余几个小孩听了，也说要一道去。

于是，她们有的推车，有的拿着鸡毛毽子，去了隔壁胡同小蝶她家。

大门是掩着的。

几个孩子从大门门缝里探进头来，往里喊：“小蝶小蝶，出来玩啊！”

小蝶她娘快步出来，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对几个孩子道：“你们去玩你们的吧，我们家小蝶有事……”

几个孩子“哦”了一声，没有追问，退了出去，还顺手帮着把小蝶家院门给掩上了。

小莲看向珠珠：“小蝶姐姐有事的话，我们先去玩我们的？”

珠珠喃喃：“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小莲失笑，手指戳了戳珠珠的小脸蛋：“珠珠你说这种话，怎么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她揉搓着珠珠奶呼呼的小脸：“嘻嘻，手感真好。”

两人在角落说着小话，没立时离开。

就听到吱呀一声。

小蝶家院门又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是小蝶她娘，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

珠珠跟小莲在角落说话，正好前面有些堆积的杂物，还落了雪，倒是把珠珠跟小莲的身影掩住了。

小蝶她娘见胡同里没了人，这才转身朝后点了点头；“行了，没人了，走吧。”

小蝶家院子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笑着跟小蝶她娘道：“那我们就走了？”

“哎，好，好，带走吧。”小蝶她娘一迭声道。

院里传来一道哽咽声：“娘……”

杂物堆后面的珠珠跟小莲都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小蝶姐姐的声音吗？

不是说小蝶姐姐有事吗？

小蝶她娘叹气：“小蝶，你也别怨爹娘。你弟弟一个马上该去读书启蒙的年纪，一个还在床上需要人照看。咱们家全靠你爹在外面起早贪黑的干活挣钱，养着全家人。你不帮衬家里，还能有谁帮衬？小蝶，打小你就懂事，爹娘，难啊！”

小蝶啜泣几声，哽咽道：“娘……我知道了。”

小莲跟珠珠年龄都太小了，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话里的意思，都有些迷茫。

结果珠珠这还没想明白呢，就见着出来一个脸生的妇人。

小蝶跟在她身后，脸色惨白，眼里含泪，手臂上挎着一个小小的灰布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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