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出了医院去买吃的了,盛年也被盛淮送回了家。

他一向都很乖,知道哥哥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便在他哥的安排下,自己做了饭吃,窝在家里写作业。

医院。

盛淮回到医院之后,池宴还没有买回来。

大概是他回家了。

盛淮在心里想着,可还是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他心里仍旧存着些侥幸,想着池宴只不过是因为路途比较远,要买的份数比较多,所以时间去的长了一点。

肯定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可当他第九次将手机拿出来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之后。

他才意识到。

可能不是路途远,是池宴真的走了。

面前手术室的门紧紧关着,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他想给池宴发消息,问他在不在,可一想起自己的爸爸,编辑了好久的字又全被他删掉了。

四十分钟,池宴依旧是没有来。

压抑在心中许久的郁闷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眼前都是黑的,太阳穴晕晕沉沉,提不起任何精神。

他哆嗦着手去兜中摸出那把小刀,他的面前就是手术室,身边会传来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

在迷迷糊糊间,手上传来痛感。他伸手一摸,便是黏黏糊糊的感觉。

声音都消失了,世界都安静了。

他在这一片寂静当中感到了很畅快的舒适,他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了。

手上的也不怎么痛了,那种刺激性的痛他已经习惯了,改为现在的舒适。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的血好像还在流。

他这个人胆子小,也晕血,每次用小刀划完手之后,都只敢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看血慢慢的从伤口中溢出。

虽然看着看着他会感觉很害怕,很想吐,但是这种感觉他真的没有办法戒掉。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天空灰蒙蒙的,雨丝如柔情的绵绵细雨,洒落在平静的夜晚里。

急诊室外,他跪在那儿,眼泪流了一地。

他哑着声音哭着喊着,“妈……妈…你不要死……我好怕……你不能死!”

他回忆了一下,那个时候好像是他妈妈第一次做手术不成功,第二次进行的时候。

那时候医生很平淡的对他说。

“这一次手术的成功几率为31%,随时准备好失去亲人的准备。”

医院外大雨滂沱,将路上的泥土冲起。

这是全市最好的医院了,他妈妈要是在这个医院都活不下来,那还能去哪呢?

他没钱,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

听着医院外那狂风骤雨,泪水渐渐湿了他的裤脚。

那个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妈……”

十五岁的少年终究是扛下了一切。

那之后,他天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妈妈死了。

走得很安详,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跟他说。

他也时常梦到他的妈妈在梦里呼吸困难,手术不成功的单子甩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心疼,到处都疼。

现在好像也是正在下雨。

他好像行走在一条大雨滂沱的街上。

他认得出来,那是他平常每日工作回家时都要路过的一条老街。

他侧耳细听,夜色深沉,大雨放肆倾泻,在一片喧哗的雨声之外,他听到了一个少年的哭喊声。撑一把旧伞踏入雨中,浓重的湿意瞬间将全身封裹,强劲的雨水捶打着伞盖,握伞柄的手不自觉地加了力。

手腕上流下红得刺眼的血。

掉在小水坑里,混成了一淌不明不白的黑暗。

他一直走在这条老街上,这条老街好像没有尽头,长得怕人。

也没有光。

他觉得好奇怪。

街边不应该都有路灯吗?

不知不觉,他顺着街走到了一个他经常去的楼顶上。

那楼也不是很高,但是很多想不开,想要自·杀的人都会来这里,这里已经死过好多个人了。

他站在顶上,恐高症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他面无表情的垂下眸子,看到了雨水沉积的街道。

好像还有几片枯黄的树叶。

他轻轻笑了。手上的伞松开,掉落在地上。雨水大滴大滴的打在他的身上。

冰凉,刺骨。

落地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那人浑身包裹着一道清冷的薄荷味,就如同他本人一样。

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盛淮。”

盛淮真的认为自己跳下去了,可能就解脱了。

可是在跳下去的那一刻,他又后悔了。

他还有妈妈,还有弟弟。

他还要珍惜他们。

万幸自己被接住了。

那个人的信息素很清冷,但是怀抱很温暖。

没有那么冷了,也没有雨再滴在自己的身上了。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归属感。

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喊出那个字。

“哥……”

每当他回想起那一刻的恐惧,心头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在那寂静的夜晚,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不安,难以入眠。

那个少年在哭,在哭他的妈妈。

如果他早点发现他的妈妈身体不对劲,早点送他的妈妈来医院,他妈妈也许不会那么痛,他也许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可一切都晚了,就像今天这个样子,好像一切都晚了。

“盛淮……”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有些嘶哑,迷迷糊糊间,他被手上的痛感痛醒。

医院天花板上挂着灯,灯光很刺眼,刺得他睁都睁不开眼睛。

他听见自己又喊了一声:“哥,你不要不理我……”

他好像被人抱在怀里,感觉很舒服。

他听见那人很着急的应了几声,“没有不理你……哥没有……”

他好像很满足的笑了笑,然后懒着声线说,“哥…我感觉我好像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几个字的那一刻,池宴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紧张的抱紧了怀中的盛淮,轻声安慰着,“不可能,我们盛盛可是世界上最坚强的最可爱的孩子了……你给哥哥说的…你要永远陪着哥哥……哥哥不准你死……”

怀里的人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试图抓住那飘渺的回忆,却如断线风筝随风去,留他原地心疼惧怕。

他害怕现在不想起来,以后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在他记起来的零零散散的回忆中,池宴是他小时候最信赖的人之一。

那个时候他天天都和池宴待在一块,叫池宴“哥哥”,缠着他给自己说睡前故事,娇声娇气的安慰着他。

可是具体的记不清。

雨夜听雨,滴答声里诉说着心事,思绪随雨丝飘向远方。

那好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池宴还记得吗?

他迷糊的睁开眼睛,强撑着意识,抿着唇,“池宴……”

池宴见他睁开了眼睛,低下头看着他。

明明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可盛淮却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心安。

“我们之前认识吗?”

池宴盯着他的眼睛,两人的目光相接,没有初见时的那么嚣张跋扈,也没有针锋相对。

“认识。”

他听见池宴这样说。

好满足。

他像一个心里得到安抚的小朋友一样,闭上眸子,脑袋软绵绵地搭在池宴的肩膀上。

“嗯。”

给盛淮包扎完手臂,池宴拎着这位每天都在想着如何自残的小朋友回到了位上。

将自己做的饭给了他,展开盘问,“为什么要划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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