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潺潺东流去,叶脉青青秋染金。

头戴长帷帽的女子,倩影绰绰,游走溪桥。

恰有落叶尚且嫩绿,却已翩翩而下,落在桥面上。

叶端驻足,弯腰捡起,帷帽帘下的嘴角浅勾着:“两个月了,离父兄凯旋之日更近了。”

她抬眸远眺,望着西北方向的远山,重重叠叠,连绵不绝……

两个月前,北江突然于边境屯兵十万,直逼长荣漠州一线,大有进犯长荣之状。

朝廷惶恐,立即派遣镇国大帅叶壹,挂帅出征漠州。

叶壹不负众望,仅仅一月内,便有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渊都,叶壹已率策漠军将入侵的北江敌军,赶出长荣边境……

“堂主,堂主……”一女子快步跑来,气喘吁吁道,“今日医女去给钱娘子复诊,钱娘子忽然腹痛不止,还伴有呕吐症状,医女拿不准,想请堂主过去瞧瞧。”

叶端闻言,连忙跟着疾步走去。

破旧茅屋内,钱娘子侧卧在床,面色惨白,她捂着腹部不住地干呕着,已是吐不出什么来。她虚弱地张张嘴巴,发不出声音。

叶端随即取出银针,扶着钱娘子躺正后,探手找准几处穴位,利落地施针下去,钱娘子便即刻安静下来。

只半盏茶的工夫,钱娘子的面上渐渐红润起来。

叶端看一眼医女,道:“拿你为钱娘子开的方子,给我瞧瞧。”

医女恭敬递上,叶端看完,道:“这张方子看上去没什么问题,而你却未顾忌钱娘子自身情况。方子里的蚣莄可大补气血,但多适用于男子。钱娘子卧病多年,身子虚弱,蚣莄会令其气血紊乱,适得其反。将蚣莄换成枸棬即可。”

“是。”医女颔首,“弟子记住了。”

夕阳染红天际,守望着阙州大地,恋恋不舍。

叶端从钱娘子家出来,顺路从河里捞了一条大鱼。鱼儿肥硕,用力扭动着尾巴,想要从叶端手中挣脱,却一猛子扎进叶端早已备好的竹篓里去了。

叶端背起竹篓,脚步轻快:‘今日给师父做碗鱼羹,想必他一高兴,便能将珍藏的古医籍借我多看两日……’

篱笆门前,陶烜背着手来回踱步。

“师父,”叶端笑着跑来,“您今日怎么不在堂中坐诊,倒有兴致来后院了?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她解下竹篓,抱在胸前:“师父你瞧,这么大一条鱼,用来做鱼羹一定好喝……”

“你……唉……”陶烜欲言又止,神色焦急。

叶端连忙放下竹篓:“怎么了师父?”

陶烜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叶端:“漠州来信了。”

叶端接过,信上言:“……策漠军击退敌军,乘胜追击入边山、胡山隘口处,山间忽生黑烟,继而哀嚎四起,不见人出。叶将军赶到,传命未入隘口将士即刻撤出,后孤身入山,再未见回……

待黑烟散尽,敌军反杀回来,直逼漠州腹地。叶帅率令残余将士奋力抵抗,终于城破前,等来援军。战鼓将歇,厮杀声渐息,医女入山间查探。遍地遗体,不见生还。其中策漠将士十之有九,个个满身青紫,神情骇人,手脚僵硬,应是抽搐而致。遗体周身不见伤口,暂不解其故……”

是年,隆兴十年,夜黑风高,孤鸟呜啼。

节至深秋,林寒涧肃。山间铁蹄踏破沉寂。

叶端头戴帷帽,披一身素色斗篷,全然将自己包裹住,露不得半分模样。

“藏书阁,《异志籍》……”她轻念出声。

那封书信是由漠州女医会传回,要比朝廷的加急传讯慢个七八日。

叶端心急,她此时方接到书信,想必朝廷早已派人去了漠州:‘太后忌惮父帅已久,这次定要以此作难……’

“驾!”她长鞭一扬,鞭笞着马儿疾驰。

渊都城门紧闭,却在她临近之时,忽地打开一道口子,等她通过后,又迅速关闭,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叶端方到藏书阁前,便有一人迎来,领她去到一旁,压低声道:“女医会飞鸽传信,姑娘今夜回京要到藏书阁来,我特换了班值。”

叶端这才掀起帷帽长及腰身的纱帘,露出帘下的似水双眸:“有劳梁校尉了。”

她十六七岁模样,面颊饱满,肤若凝脂,好似将将绽放的花儿,娇艳欲滴,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稚气,神色却总是淡淡的,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而她却似乎能将人一眼看穿。

在梁行的引路下,叶端避开门前值守官兵视线,又绕开巡逻官兵,飞身上了屋脊,从藏书阁的后窗跳了进去。

月亮渐渐从厚重的云层后露出,藏书阁里忽而洒进一缕亮光。

叶端借着月色在书架上仔细搜找着《异志籍》,却因光线实在昏暗,查找得很慢。

不等找到,便听门外梁校尉高声道:“晋王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叶端连忙将手中的书册放归原处,快步朝着后窗走去。

她正欲攀上架去,藏书阁的门却突然打开,她来不及逃出去,只得一个闪身,躲进最里侧书架的角落。

晋王卫衡提灯而入,只见烛光晕开的光圈,却听不见声响。长靴落地无声,叶端便知他武艺高强,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她心中暗暗轻叹:‘素闻晋王刀下绝无活口,谁知今日便撞到他的刀下。’

光晕越来越近,叶端尽可能将自己缩小成一团,屏住呼吸。她右手探入袖间,紧握刀柄。

直到烛火晕染的暖光缓缓将她笼住,叶端身子后仰,紧贴着墙壁,极轻而缓地深深吸一口气。

“噌——”匕首抽出,她已做好准备,等他迈步走过,她手中的利刃便会刺入他的胸膛……

长靴却在书架前停下,接着便有翻看案卷的声音。

忽而,烛光扑朔,匕首反着寒光,划破暗夜。

“何人在此?”

卫衡低沉且犀利地一声吼,便将叶端惊了一跳。

她随即冷静,左手一垂,便有银针滑落,被她稳稳捏在两指尖。

“嗖——”一枚银针飞出,打灭了烛光。

月色也随之隐入云后,藏书阁又浸在一片黑暗中。

叶端从书架后窜出,匕首贴着卫衡胸膛刺去。

卫衡迅速后退几步,顺势握住叶端手腕,轻轻一扭,便将她扣住。

叶端左手持银针,洒向卫衡,卫衡后翻躲过,叶端趁机跳上后窗,隐于黑夜中去。

卫衡欲追,忽闻一阵极淡雅的药草香,他神色一顿:“是她。”

梁行带了侍卫破门而入。

卫衡却一抬手,制止众人:“没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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