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等谢羡之回答,陆筝又自语道:“你应当……是怕的吧?”

“我怎么可能害怕你!”谢羡之着急起来,转身两三步迈到陆筝面前,“你杀溯渊是为了救这些无辜之人,这些我都知道,我才不会因为这个害怕你。”

他的手握在陆筝肩膀上,极认真坚定的看着她,道:“我只是有点怕那些死人……但是,你是不一样的。”

陆筝方才的那一点恐惧化作了平静,她心中安稳下来,低声道:“我知道了。”

这样四下安静,谢羡之才惊觉自己靠得太近,只差几步就要踢到尸体。他忍着恶心,却又不想离陆筝太远,只好眯起眼睛,一脸的不忍直视:“不过,还是把地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吧……这样开膛破肚,真的有点吓人啊。”

他这表情有趣得很,陆筝没忍住笑出来,道:“处理尸体是有些难办,但可以拿个东西盖住。至于溯渊的尸身,我留着有用的。”

谢羡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溯渊,又急忙闭上眼睛,问:“说起溯渊,你杀他前将他的衣服除去,有何用意吗?”

那件从溯渊身上挑落的血衣还落在地上,陆筝闻言挑眉,起身走到血衣面前。她似是想要捡起这件衣服,但地上血迹斑斑,衣服也早已脏的没了样子,陆筝皱紧了眉头,还是没有下得去手,只得用剑鞘将衣衫勾了起来。

她挑剔的施了个清洁术,将衣服递到谢羡之面前,道:“要扮成溯渊的模样,必得有他的衣裳才行。寻常术法无法化出魔界的衣裳,因此我才特意将他的衣服除去,免得让剑气刺破了它。”

这件衣服也的确可称得上是精美,通体由皮革制成,内衬处绣了魔宫的纹样,一眼便知这衣服的主人必然身份高贵。但谢羡之一想到溯渊穿过,再看看后头溯渊的尸体,就实在是有点发怵:“我穿吗?”

“不然是我吗?”陆筝好笑的扬起唇角,“不过你可以待会再换,眼下还有桩事情没做。”

谢羡之正欲出口问是什么事情,陆筝却不理他,兀自转身出剑,将溯渊胸前的大口子刺的更大了些。

紧接着,她在指尖处刺破了一滴血,滴在了溯渊的伤口之上。

这场面太过血腥,谢羡之在现代时连恐怖片都没看过几次,今日这副场景实在有点超乎他的承受能力。

他咬着牙背过身去,身后却突然窜起一道冲天的光芒,将他吓得险些蹦了起来。

谢羡之颤声问:“什什什什么啊?”

那道光芒已然消散,陆筝手上提着个血红色的不明物体,不甚在意的朝他笑:“我将他对傀儡的控制解除了。”

谢羡之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她手上的东西:“那这个是……”

“他不是要心脏来主祭吗?”陆筝粲然一笑,“刚好,这里有个现成的嘛。”

血腥味更加浓重起来,几乎要冲入谢羡之的神识之中。他强撑着没有后退,道:“但无论如何,你还是先把这个东西放起来吧…?”

陆筝知道他害怕,也确实觉得这场面有点太过于恶心,脏了自己的手。故而她很果断的打开香囊,将那团东西丢了进去,又顺手施了三遍清洁术。直到确定自己手上再无半点血迹,她才道:“时辰差不多了,这些傀儡也该醒了。”

话音未落,暗处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睁开了眼睛,目光中已经恢复了清明。

但这样的场景,任哪个凡人见了都要被吓得魂飞魄散。陆筝先一步在房中挥出一层雾气,平静道:“你们不需要知道原因,只要知道自己被人掳走做了傀儡,现下被我救了下来。自己看着点路,别再被人抓去了,各自逃命去吧。”

这群人虽被遮挡了视线,但密室中的血腥气实在过于浓郁,一闻便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

无人再有心思询问是真是假,毕竟自己当日被魔宫亲卫打昏带走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人群自然也对陆筝的话没有半分质疑。众人磕头道了谢,便收下了陆筝的传送符,各自捏碎逃离了。

屋中寂静下来,陆筝垂眸,却忽然对上了一双老迈而浑浊的眼睛。

林沐风的母亲年老体衰,动作比常人慢了不少,此刻才刚刚醒转,惊异地望着陆筝。

陆筝在她面前停下脚步,道:“林夫人。”

老妇人在谢羡之的搀扶下勉强站起,颤声道:“这是……”

这老妇人宛如风中飘摇的枯叶,只要一点摧折便会被吹落在地上。陆筝不欲将事情全然告诉她,便道:“无事,夫人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就当做是一场梦境吧。”

她懵懂地点头,随即急切道:“姑娘,沐风如今可好吗?”

她问的认真,陆筝别过头,不忍去看她恳切的模样。

还是谢羡之开口解围道:“他很好,如今已经是内门弟子了。夫人快回去吧,这些日子沐风联系不上您,可是担心坏了。”

林母瞧着精神已然恍惚,并未多作纠缠,便很顺从地接了陆筝的传送符。陆筝担忧她身子虚弱,索性又在她身上施了个护持法诀,做完这一切,她才替林母捏碎了传送符,将林母送回了旧宅之中。

密室中总算只剩下了陆筝和谢羡之。

谢羡之着意想让陆筝开心起来,便拿着那件衣服,故作为难道:“我在这里?当着你的面换?”

陆筝神色一凝,忽然想起那夜客栈之中,谢羡之影影绰绰的身影。

虽只是隐隐一眼,但他的身材实在很好,健美而匀称,还……

她立刻退了一步背过身去,道:“我没兴趣看你。动作快一点。”

谢羡之咬了咬牙,干脆豁了出去,闭着眼睛将衣服麻利的除去,披上了溯渊的外袍。这衣服大约是按照魔族喜好所制,穿法也很殊异,谢羡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将衣服整理恰当。

他不太自在的扯了扯衣衫,道:“我穿好了。”

陆筝也已经给自己施了易容术,化作了寻常的魔界侍女模样。二人对上视线,忽然都笑了出来。

谢羡之生得好,穿这身衣服自然也很好看。只是他身量比溯渊略高,这衣服便不太合身,紧巴巴的贴在身上,像是随时都要被崩开一般。陆筝没忍住笑意,照着溯渊的身形给他施了个缩骨术,才道:“这样应该好多了。”

谢羡之矮了一截,又被陆筝精心变作了溯渊的模样,感到颇不自在:“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不会的。”陆筝笃定地看他,“不过你得记得,溯渊是个瞎子,你要装作看不见路的模样。若是让人发现你能看得见,那么……”

谢羡之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心中默默回顾了一些自己看过的电视剧,立刻装作双眼失焦,夸张的摸索道:“哎呀,我看不见了!”

他险些就要撞到陆筝身上,陆筝觉得好笑,一把将他扯开:“带着溯渊的脸做这些,未免违和了一点。这样的演技,还是等见了东方暝再发挥吧。”

谢羡之亦只是同她玩闹,很快便收了笑意,道:“虽然魔宫的衣服奇形怪状,但你穿这身侍女的衣服,也还是很好看嘛。”

陆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未置一词。

如今魔宫即将举办大婚,所有侍女都需得在腰间系一根红绳,以表对新任魔后的祝福之意。诚然,陆筝是绝不想祝福沈拒霜的,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入乡随俗而已。

她并不喜欢自己这身衣服,因此也没有多话,随手将溯渊的尸身以灵力消融掉,才道:“走吧。”

谢羡之咳了咳,照着溯渊的模样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我们先去哪里呢?”

陆筝看他如今这张脸便想笑,她偏头掩住笑意,沉声道:“先借着进献心脏的名义入宫,入宫后兵分两路,你去魔尊处打探,我则潜到沈拒霜身边。”

说着,她抬手将香囊化作琉璃盒子的模样,递给谢羡之。

琉璃盒华贵无匹,里头装的却是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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