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易希抚摸着慕幸头发的手微微收紧,指尖陷入发丝,“你从前……不是最听话的吗?”
慕幸向后挪了挪身子,拉开一丝距离。她的眼神里写满了疏离与困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希,”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却坚定地望向他,“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们当初的约定里,似乎并没有‘事事都必须听从你’这一条。”
“三个月期限一到,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她合上膝头摊开的书册,起身准备离开房间,“今晚我不太想吃东西了。”
夕阳的余晖斜照进来,在她肩上镀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一只手忽然从阴影中伸出,牢牢抓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拽回那片昏暗里。
“不行……阿慕。”易希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执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总是拒绝我?你明明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就不能多在意我一点吗?你答应过要做我的新娘,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慕幸侧过身来,肩上的手仍未松开。她望进他翻涌的眼眸,轻声问:“那我问你——当初我为什么要跟着狄刀离开,而不是一直留在你身边?我们相识的时间,明明更久,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猝然刺入易希一直回避的痛处。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半晌才艰涩地开口:“那时……是我太忙,疏忽了你,才会让你离开。这剩下的三个月……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机会当然可以给。”慕幸的语气稍缓,却依旧清晰,“但我不愿做的事,请你别强求。可以吗?”她抬起头,目光里已寻不见最初那份悸动,只剩一片冷静的澄明。
“……好。”易希终于松开了手,声音有些哑,“那今晚……至少一起用晚饭,行吗?”
慕幸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港口边一间不起眼的酒馆里,狄刀一行人正围坐一桌,吃着上岸后的第一顿热饭。
“师父,”夏侯葵放下竹筷,神情严肃,“我们明日就直接去西庭长府要人,还是等到三个月期满再去接慕幸?既然易希违约在先,将露莎卡暗中送走,我们也没必要死守那个约定。”
狄刀闻言,扯了扯嘴角:“哟,难得听你叫一声师父。”他抹了把脸,眼中重新聚起锐利的光,“拾遗岛的事我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敢要走我的人。这笔债,当然得讨回来。”
“对!我也觉得该讨!”武昂在一旁用力点头,不忘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
“不急。”狄刀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先歇一晚,摸摸西庭长府的底细。软的要不到,咱们就来硬的。”他脸上久违地焕发出一种久违的生气,那是独属于这个老赏金猎人的锋芒。
“都凑过来,”他招手,一桌人立刻心领神会地聚拢,脑袋几乎碰在一起,在这喧闹嘈杂的小酒馆角落里,仿佛一群正在密谋的危险之徒。
狄康静静听完,点了点头:“可行。那便按计划,后天行动。”
几日后的清晨,狄刀独自出现在西庭长府紧闭的大门前。昨夜寒气重,青铜门把手上凝着厚厚一层露水,冰凉湿漉,沾湿了他叩门的手指。
一位年长的女仆拉开侧门,面带倦色:“先生何事?这般早……”
“我找庭长。”狄刀嗓音洪亮,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讨回我在荒镇那处旧宅。烦请通报一声。”
“实在不巧,庭长有要事,已出门了。”女仆躬身,便要合门,“先生不如改日再来。”
“我虽没什么大本事,消息倒还灵通。”狄刀侧身抵住门板,目光锐利,“西庭长……此刻应当还未启程吧?”
这几日他暗中留意,确有几拨衣着奇特、形色匆忙之人出入易希府邸。他本欲再多观察几日,心头却总萦绕着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暗处发酵。他等不了了——必须在变故发生前,将慕幸带离此地。他不敢断言自己能比易希更能护她周全,但至少,他能还她自由,让她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我只说几句话,绝不耽搁。”狄刀语气缓和,脚下却已迈进门槛,“我那破屋子不值几个钱,念在旧识一场,还请行个方便。我不想让你为难。”话虽客气,人已踏入庭院。
他抬眼,正撞见提着行李箱快步走出的易希。
“易庭长,这么早急着去哪儿?”狄刀站定,随意寒暄,“好久不见。”
“家父急病,我必须立刻赶回。”易希面色确实不佳,眼下泛青,透着一股猝不及防的焦灼,“你若有事,还请容后再说。”
“我送送你吧。”慕幸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提着一个小包裹走出,看见狄刀,明显一愣,手里的行李“啪”地掉在地上。“师父?你怎么来了?”
“来要荒镇的宅子。”狄刀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动作有些生硬。
慕幸认识他这些时日,深知这是他心下不自在、试图遮掩时的习惯动作。他独自前来,本就蹊跷;此刻这般说辞……慕幸并非自作多情,她几乎可以肯定——他大抵是来带自己走的。
“既然易庭长有急事,那我先送您。”狄刀反应极快,一步上前,自然而然地从慕幸脚边拎起那件掉落的行李,“晨露寒重,你穿得单薄,就别出去了。”他的话是对慕幸说的,目光却已转向易希。
易希闻此言,脚步蓦地一顿,倏然回身。他的视线在慕幸与狄刀之间迅速掠过,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显然也瞬间明白了狄刀此行的真正意图。
“拾遗岛的事,你那宅子,还有该给你的赏赐,一样都不会少。”易希的目光转回慕幸身上,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阿慕,我只问你最后一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慕幸的指尖微微一颤。
她看着易希眼中那片不容错认的期待,又仿佛看见狄刀身后那些可能因她而起的、尚未降临的灾厄。
一个清晰的认知如寒冰般漫过心头:她是个不祥之人。她走到哪里,异常便跟随到哪里;她在谁身边,谁就可能被拖入未知的危险。
与其留在这里牵连狄刀一行人,不如暂时跟随易希,至少,先把自己从他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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