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行人走到离闲居楼十几米远的茶肆前,柳嘉之突然停住脚步。

她望着不远处门庭看似冷清、实则暗卫环伺的闲居楼,皱紧了眉:“不行,我们这样人多势众地过去,太显眼了。”

范纯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缓缓点头:“你说得对,不能打草惊蛇。”

一群人顺势进了茶肆,思忖对策。

柳嘉之迟迟不愿坐下,正低头琢磨着,就听身旁的范纯粹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角:“五姐姐,我去!我是小孩子,他们肯定不会防备我。”

柳嘉之低头望去,只见他双眼坚定:“你说失踪的证人也是个半大孩子,说不定我进去,他们若是抓我,会把我和他关在一起。”

“不行!”柳嘉之想都没想就拒绝,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里面可能会有人贩子,万一他们对你动手,太危险了,绝对不行!”

*

她话音刚落,就见范纯仁挑了挑眉,看向范纯粹:“你敢吗?”

范纯粹抬头:“我敢!三哥教我的功夫,我都练熟了,肯定能保护好自己,说不定还能救人呢!”

柳嘉之气得瞪范纯仁:“三哥哥!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他才八岁,要是出点事怎么办?”

范纯仁却伸手将她拽了过去,语气沉稳:“只准你自己逞英雄,就不准纯粹试试?”

他指了指范纯粹,“这小子的功夫,可比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扎实多了,真遇到事,自保肯定没问题。”

柳嘉之被范纯仁怼得哑口无言,心里暗自磨牙,总有一天,她定要趁这三哥不备也送他一掌,让他见识下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好好出出这口气!

正想着,柳嘉之迎上范纯粹坚定的眼神,又想到谢志业还在里面,生死不明。她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可以是可以,但我得想个法子,让你在里面能跟我们联系。”

*

她边说边转身在茶肆里逡巡,目光扫过墙角的货柜、桌上的茶具,最后落在了掌柜脚边的竹筐里。

那里面装着一堆粗茶碎叶,是本地泾阳产的散茶筛下来的碎末,深绿色带着点褐黄,跟地面的木缝、泥痕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凑近了却能闻到一股粗粝的茶香。

柳嘉之灵光一现,跟掌柜要了个油纸小包,把粗茶碎叶小心装进去,又在包角剪了个极小的豁口,塞到范纯粹手里。

“你听着,这粗茶碎就是你要给我们留下的引路标。”

她蹲下身,手把手教他:

“进去后走路慢着点,让油纸包的豁口朝下,每走几步就悄悄晃一下,让碎叶顺着豁口漏在墙角、门槛缝里。这碎叶颜色跟木头、泥土差不离,没人会当回事,但我们在外头能顺着这股茶香和碎叶的痕迹,一直跟着你走,知道你到了哪儿。”

“记住了!”范纯粹把油纸包紧紧攥在手心,挺了挺胸脯,“五姐姐放心,我肯定不会被发现!”

*

日头渐盛,范纯粹进去快半个时辰了,一点要出来的迹象也无。

柳嘉之就这样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闲居楼的大门。

身旁的范纯仁突然开口:“走吧,我们进去。”

柳嘉之一愣后转头看他,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几个武场人手,又指了指闲居楼紧闭的大门。

“我们?”

范纯仁却勾了勾嘴角,伸手理了理衣襟,从容道:

“怎么?我带着妹妹,还有几个家里的伙计,去闲居楼吃顿饭、歇口气,不被谁允许吗?”

话语间,茶肆掌柜突然开腔劝道:

“客官,我劝你们可别往那闲居楼凑。自从付通判倒了、沈少东家被抓,咱邠州百姓都在念叨,这楼咋还不倒闭。这阵子他们生意差得邪乎,里头的食材指不定都放馊了,你们要吃饭,换个地儿多舒坦!”

柳嘉之连忙笑着冲掌柜拱了拱手:“多谢掌柜提醒,我们晓得了!”

*

几人谢过老板,才朝着闲居楼走去。

果然,刚到门口,柳嘉之就察觉出不对劲。跟上次来的时候截然不同,楼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个高鼻深目的胡人坐在大堂角落,连个端茶倒水的伙计都没见到,更别提之前那个掌柜了。

柳嘉之沉沉望着闲居楼,只觉得它如今像个张着嘴的黑盒子,连穿堂风都像是能把人卷走吃掉。

她也顾不上会不会被胡人察觉,慌忙蹲下身,眼睛在地面上飞快扫过。果然,在大堂地砖的缝里,一点深绿色的粗茶碎正嵌在那儿。

她连忙抬头看向范纯仁,两人眼神一对,范纯仁的眉头也不觉皱了几分。柳嘉之没多想,顺着茶碎的痕迹就往大堂深处去。

范纯仁见状,立马转头对身后的人压低声音嘱咐着什么。

等嘱咐完,他只留了两个身手利落的人跟着,其余人听罢也是立即点头,悄无声息地散到了闲居楼的阴影里。

安排完这些,范纯仁快步追上柳嘉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慢点!你这么找,不等找到纯粹,先被人发现了!”

柳嘉之这才猛地回过神,脚步顿了顿,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大堂里的胡人。那几人还在低头说着什么,似乎没注意到他们,可她总觉得后背发凉,像是有许多眼睛在盯着。

*

一行人顺着茶碎的痕迹,一路往大堂深处走,不知不觉竟绕到了闲居楼后院。

那深绿色的碎叶顺着后院小路,直直往里延伸,柳嘉之蹲下身,伸出手指沾了点茶碎,眉头皱得更紧:

“纯粹来后院干嘛?是他自个儿找过来的,还是……”

范纯仁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后院门廊,安抚道:

“放心,那小子的身手,有时候连我都得费点劲才能接住,是天生的练家子。真要硬碰硬,那些人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柳嘉之站起身环顾四周后,摇了摇头。

“三哥哥,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我们都走得这么深了,还是一个人都没碰到。这闲居楼,就像特意开着大门等我们进来一样,太诡异了。”

范纯仁的眼神也沉了沉,目光紧紧盯着茶碎延伸的方向:“确实不对劲,但现在没别的办法,只能尽快跟着标记找到纯粹。”

终于,茶碎的痕迹引着他们来到了一排旧柴房前,并最终在最里面那间柴房的门口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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