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平常冬日的午后,教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冒了白头发的老师站在讲台前,掀着眼皮,照着ppt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

若大的阶梯教室里,同学们七歪八扭地倒在桌子上,睡觉,聊天,玩游戏,看黄*片*,打飞*机*,干什么的都有。

这是设计学院的艺术史公选课,老教授会随机抽学生点名,如果三次没到,就是直接挂科,下学期要再修一次。

因此课上虽没什么东西,学生们却又不得不来,浑身没劲地被锢在这里。

倒数第二排,通用设计班的李文君以手撑头,侧脸看向身边的人,“好无聊啊,听这种课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浪费老子大好的青春啊。”

他的同班同学秦宇飞头也不抬地翻着手中的小册子,“那就随便画点东西好了。”

“不要,没劲。”李文君凑到好兄弟旁边,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册子,好奇道:“你小子看什么好东西呢?让我来看看。”

“是惠东区12月份艺术展的宣传册。”秦宇飞无奈道。

“光看册子又什么意思啊。”李文君前后翻着,“我们去现场吧?”

他把册子摊开,往桌上一指,“看,这家艺术馆在招新媒体运营,哥几个啥不会啊?不如去试试,总比在学校混日子强啊。”

“应聘要先投简历的好不啦。”秦宇飞把册子收回来道。

“也是。”李文君翻了个身,“我们这种学校的,不会有人想要的。”

“别这么说呀。”秦宇飞朝他的背怼了怼,“你的作品集在包里吧?”

“在啊,干嘛。”李文君拍开了靠近的手。

“我的也在,既然简历可能会被筛掉的话,我们带着作品集直接去吧。”秦宇飞思索着道:“我记得那边有很多画廊、雕刻馆,之前好像也看到过招助理的广告。”

李文君还没说话,前排室内设计的冯甜往后靠了过来,“你们要去哪儿?我也要去。”

秦宇飞的脸瞬间红成了一片,他喜欢她很久了,但他总感觉自己像只阴暗的老鼠,总在暗中窥伺着她,他所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在上公共课的时候坐在她后面。

没想到她会主动找他说话。

“我们想去惠东区看展来着。”李文君大大咧咧地说。

“啊哈,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冯甜对着两人眨了眨眼。

“这……这不好吧。”秦宇飞觉得整个人的心跳都变快了,“那不是白在这坐半天了。”

“你怕什么,不是三次不在才会挂么?”李文君也撺掇他道。

“秦宇飞!”讲台上的老教授扯着嗓子喊道。

“到!”秦宇飞的心差点跳出来。

“现在可以走啦。”冯甜分外开心地道。

“兄弟,点完名就要逃课啊。”最后一排的费仲翔把手搭在了秦宇飞的肩膀上,他是雕塑专业的,对艺术史早已烂熟于心。

“你不会要去告密吧?”李文君撇着他道。

“唔,除非带上我。”费仲翔耸了耸肩膀道。

少年们偷偷收拾着东西,趁着老教授写板书的时候,狗狗祟祟地溜出了教室,他们满怀希望地出发了,却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地狱。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那个庸常的午后或许根本没有那么讨厌。

***

惠东区,567艺术园A区13号街。

冯甜蹲在马路牙子上,一口口吸着口中的冰啤酒,大冬天喝这个,还真是带感啊。

在她旁边,李文君踩扁了啤酒罐,一脚踢出处老远,“没劲啊,这个操蛋的世界,真是没劲。”

啤酒罐滴哩哩滚到了一个人的脚步,那人的块头很大,身穿厚重的黑色风衣,迟钝地转身看了过来。

“文君,你丢到人了。”秦宇飞有些不安地道。

“切,那又怎样。”李文君面上虽满不在乎,但还是惴惴地看着那人。

唯有费仲翔的眼神中冒出了亮光,他高举着右手挥舞起来,“安源哥!好久不见啊!没想到可以在这里碰到你!”

那人的身影呆滞了片刻,马上就快步走了过来,“仲翔!真是好久没见过了。”

李文君和秦宇飞听见来人的名字,都好奇地围拢了过来。

冯甜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位安源算是他们学院曾经的风云人物了,他的名字在学校橱窗的明日之星榜单上独占三年,不仅每学年都能拿到校级奖学金,设计的作品更在市里的新型艺术大赛上荣获大奖,没想到今天就这样碰到了。

“小学弟,和同学来这里看艺术展吗?”传说中的学长拍着费仲翔的肩膀,打量着三人,热切地说道。

“是啊是啊。”费仲翔小鸡啄米似得点着脑袋。

“其实也不是。”李文君举着双手背在了脑袋后面,“我们也想来找找实习来着,但真的是处处碰壁,明明挂着招聘广告,去了又说不要了。”

“啊,这边的艺术馆啊,招的都是那些欧美留学回来的,市美术学院的他们都看不上,更别说我们学校的了。”安源摇着头道。

“安源哥是在这里工作么?有门路可以给我们介绍么?”费仲翔不死心地问道。

“噗哈哈哈,介绍工作可能不行,带你们去玩玩儿倒还是可以。”安源大笑着道。

“诶?是去哪里?”四个人眼睛亮起光来。

“不夜城,我工作的地方。”安源扯起嘴角道,“我买单,你们尽兴就好。”

梦幻的生活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开始了。

直到三天后的夜里,水波荡漾的游泳池,冯甜靠坐在池边的彩虹小马气垫上,口中喝着带温度的热红酒,心里却始终有些隐隐的不安。

“呼啦”一声,秦宇飞带着水花,从她身边钻了出来。

“你干嘛啦。”冯甜蹙着眉头,侧身躲了躲。

“甜甜,你怎么不开心呀。”少年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一捋,露出帅气的五官。

“宇飞,要不我们走吧?”冯甜把酒杯放在了池子边上。

“甜甜,你在担心什么吗?”秦宇飞长长的手臂一伸,便拉过了气垫,离心爱的女孩又近了些,这几天他玩得很快活,连从前的那种畏缩感都少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这里面的东西不是我们能消费得起的,那个学长很有钱吗?说请就能请吗?而且这都第三天了……”冯甜弯下腰,低声道。

但少年完全没有听见她讲了什么,他只看见她白皙的皮肤,还有饱满的胸型。

“喂!你们两个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李文君拿着浮板,泼了两人一身水。

“噗哈哈哈,文君,别闹。”秦宇飞被溅到水花,转身和朋友乱斗在一起。

冯甜从气垫上滑下来,攀着扶梯上了岸,她对着一味玩乐的两人生气道:“你们要继续在这里待着的话就待着好了,反正我要回去了。”

“喂!甜甜!你别走啊!”秦宇飞推开李文君,向岸边游去。

“你要回哪里去?”

冯甜没有走几步,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你们几个小老鼠,还有他,是安源带来的吧?”来人说着话,一个被困住手脚的人被丢在了他的脚边。

是费仲翔,冯甜的身体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她突然发现,人在极度惊恐的时候,是连叫都叫不出来的,更何况说逃跑还是别的什么了。

“你是谁?”秦宇飞懵懂地问道。

“你想做什么?”后追上来的李文君侧身挡在了冯甜身前。

“哈哈哈哈哈。”来人在阴影中大笑起来,“连主人家都不认识,就在人家的房子里大吃大嚼,翻身睡觉,你们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是安源哥请我们来的。”秦宇飞皱着眉头道。

“你们还叫上他哥了?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来人手一招,身材魁梧的安源被丢在光亮处,脸上满是鲜血和淤青,整个五官混乱得一塌糊涂。

“萧先生,你别为难他们,他们还都只是孩子。”安源艰难地说。

“闭上你的狗嘴。”被唤作萧先生的男子当即给了他一脚。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小心我们报警。”李文君虚张声势道。

“报警?该报警的是我吧?”萧先生手中的亮光一闪而过,他摸了摸左手中指的银色戒指,冷笑着道,“你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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