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泊一下子立正坐直了。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树下那名年轻弟子,心想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穿越者老乡呢!
不,也不一定他就是穿越者本人。
宫泊眸色一暗,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或许,那把匕首只是意外落入他手中,或者,根本就是他杀人夺宝得来。
“晚……晚辈六道宗姚画,不知此地是哪位前辈洞府?冒犯之处,还请、还请前辈谅解!”
年轻女修忽然停止尖叫,环顾一圈,直起身颤声说道。
她一边说,还一边往山洞入口处退去,小心翼翼道:“打扰前辈清修了,晚辈这就离开……”
“——站住。本座让你走了?”
头顶传来一道冷冽声音。
树下两人同时一震。
楚沨霍然抬头,循声望去,瞳孔不禁微微一缩。
洞穴内光线诡谲暗淡,却有不知名的银辉在半空中流淌。
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终于看清了说话之人。
那人长发散落于树杈之上,宛如蜿蜒的墨色长河,肤色青白,形如冰玉,宽大的漆黑袍袖里露出一截伶仃修长的苍白手骨。
一枚银环素戒空荡荡地套在指根处,指骨弯折凸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眉尾。
乍看之下,颇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矜贵优雅。
另一侧的手背倒是完好,只是那皮肤薄得犹如出生婴儿,吹弹可破,下方淡青色的细瘦血管还在飞速蠕动着生长。
这诡谲的一幕令楚沨心神震动。
竟一时忘记了这修仙界的大忌,径直对上了宫泊那双似笑非笑的琥珀弯眸。
楚沨颤了颤,赶忙垂下头。
虽然只是一瞬,但他还是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很年轻,年轻过头了。
像是古墓壁画上摄人心魂的艳鬼,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病态又靡丽的味道。
注意到楚沨的视线,宫泊似是不经意地勾起薄唇,朝他露出了一抹漫不经心地笑容。
楚沨暗暗腹诽:
这家伙,往树上一靠,跟没骨头似的。
模样不似活人,气质也不像是正派出身,难道,是六道宗哪位闭关隐修的魔修长老?
他悄摸观察宫泊的同时,宫泊也在打量他。
这小子,十八.九岁的模样,一身灰黑色低阶弟子服,浓长的眉毛下,一双漆黑瞳仁默不吭声地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虽然方才失神了一瞬,但反应还算迅速,也很谨慎。
眼神中没有寻常少年人的灵动气息,八成是真实年龄和外貌不符。
就是这气质正派了些,不太像魔门出身。
身板也挺结实的,骨架粗大,手上还有厚茧,一看平时就没少干粗活……体修还是剑修?
至于具体长相,宫泊倒没怎么在意。
被人喊了几百年天阶炉鼎,天天被高阶修士馋身子,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恐同,从来不细看男人的长相;
飞升之后,更是不允许任何雄性生物近身。
仅有的一次松懈,就让他落得如此下场。
男人都是混账!
宫泊在内心怒骂,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也被囊括其中。
面上则瞧这小子愈发不顺眼——
谁说同为穿越者就要守望相助?
要真这么天真,他早在这修仙界死八百回了!
“前辈……”
兴许是察觉到了宫泊和楚沨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先前被宫泊呵斥的姚画神情不安地动了动。
她瞥了身边默不作声的师弟一眼,忽然一咬牙,当场跪了下来。
“前辈,晚辈被师弟纠缠,无意间误入前辈清修之地,实在罪该万死!但恳请前辈饶晚辈一命,若前辈需要,晚辈愿为炉鼎,尽心侍奉前辈。”
说着,姚画还故意露出柔媚姿态,不动声色地拉了下领口,想要用身体勾引那位前辈上钩。
她这次袭杀楚沨师弟,本就是想夺宝献给内门的古乐师兄的,如果对方能因此看上她,分她些许修炼资源,那就再好不过;
但其实姚画最想傍上的,还是宗门中的那些金丹长老。
可此一时彼一时,比伺候起那些奇丑无比、脸皮都快垂到脚背上的老货,眼前这位前辈,不但修为高深莫测,恐怕至少有金丹水准,模样更是俊美艳丽无双……若是能给他当炉鼎,自己还赚了呢。
姚画抿着唇,虽然不敢再抬头直视宫泊,但想到对方的长相,俏脸都不禁微微一红。
“哦,原来你是被他纠缠,才误闯本座洞府的?”
宫泊挑眉,饶有兴致地询问她。
“没错!”
姚画扭头望向楚沨,率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厉声斥责道:“师弟,我知你心悦与我,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正好这位前辈在此,我便与你把话说明白了,免得你日后再做纠缠。”
楚沨任她喋喋不休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至始至终,沉默不语。
宫泊忽然打断她:“本座不缺炉鼎。况且以你这等修为姿色,连给本座当炉鼎的资格都没有。”
姚画一噎。
她咬唇不甘道:“是晚辈逾越了,但晚辈是真心想要侍奉前辈的,甚至甘愿交托性命……”
“你命太贱了,不要。”
姚画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可纵使心中气极,却再也不敢随意出声。
“旁边那个,你有什么话想说?”
楚沨朝他恭敬行了一礼,“清者自清。前辈神通广大,无需晚辈解释,应当早就清楚前因后果了。”
倒还算有点脑子。
宫泊打量了这两人一眼,忽然故意叹了口气。
“唉,谅你们也是无心的,今日就算本座日行一善好了。”
姚画和楚沨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宫泊淡淡道:“但机会只有一次,你们两人,各自给本座一个放你们一马的理由。”
一听这话,姚画顿时急了。
刚想开口恳求这位前辈留下自己,突然脖颈一凉。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望向边上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师弟,被血沫淹没的喉咙里发出赫赫之声。
楚沨握紧匕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神情也颇为复杂。
“你……”
“抱歉,师姐,”楚沨低声道,“是你先动手的。”
姚画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之中。
宫泊吹了声口哨。
“不错,判断很精准,动手也够果决,”他鼓掌夸赞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真切杀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真不愧是出身魔门的年轻修士。”
“不过,这就是你给本座的理由?二选一,直接越殂代疱,手动帮本座剔除另一个选项?”
楚沨半跪在地,轻轻把姚画睁大的双眼阖上。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
“前辈莫要再戏耍晚辈了,”他直起身说,“晚辈和师姐误闯进您布下的阵中,虽然修为低微,什么都没看到,但只要有一人活着回去,定会将异样上报给宗门。”
“您一直没说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不是六道宗之人,所以其实,您压根就没打算放我们任何一人走吧?”
宫泊不置可否:“既然你这么认为,又为何要杀她?”
“是师姐先对我动了杀心。”
楚沨捏紧匕首,垂眸注视着地上的姚画,“一年前,我进雷邙山采药,无意间从一具修士尸体上发现了一个宝匣,师姐怀疑上面有诅咒,又见我有灵根,就强行叫我带上匣子,随她进了六道宗。”
“一年后,我没有七窍流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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