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级雪道
水谷雅子又一次失去了平衡,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呼,“噗通!”
一屁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蓬松的粉雪里,溅起一片细碎的雪花。
她滑得歪歪扭扭,不知不觉偏离了预设的安全雪道轨迹,滑到了靠近树林边缘、雪质更松软也更不易控制的位置。
“哎哟……”
揉着摔疼的屁股,笨拙地试图撑着雪杖站起来,动作有些狼狈,脸上却洋溢着单纯开心的笑容,丝毫没有被摔倒打击到兴致。
就在这时,一只戴着滑雪手套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水谷雅子抬头,看到了滑到她身边的如月遥。
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紧抿的唇线。
她身形稳定,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在教练面前略显笨拙的初学者。
出色的运动天赋让她学得极快,虽然还不能像迹部忍足那样在高级道上风驰电掣,但在这片初级雪域稳稳当当地滑行,已是游刃有余。
“谢谢!” 水谷雅子笑嘻嘻地抓住如月遥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
目光透过墨镜,落在水谷雅子那张沾着雪粒、笑得没心没肺的脸上。
这张脸…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白色雪原映衬下,与记忆深处那张永远定格的面容骤然重合。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了水谷雅子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水谷微微吃痛。
“别走远了。”如月遥的声音隔着围巾传来。
像是在对眼前的水谷雅子说,却又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对着那个永远留在昆仑雪域的身影,发出迟来的带着无尽悔恨的叮嘱。
水谷雅子被她弄得一愣,随即又嘻嘻哈哈起来:“知道啦知道啦!我不会乱跑的。你带我滑!”
如月遥放慢速度,带着水谷雅子,像带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慢慢地向雪道中央滑去。
水谷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
从最初的“小企鹅挪步”,逐渐进化成双腿剧烈颤抖、姿势极其别扭的“唐老鸭摇摆”,摇摇晃晃、抖抖索索地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如月遥始终沉默地跟在她侧后方。
突然,水谷拐弯时手臂一个失控,雪板前端猛地向左一歪,她整个人惊呼着向前扑倒。
摔倒的方向直直撞向了紧跟在侧的如月遥。
“啊——如月小心!”
变故来得太快。
如月遥根本来不及躲避,或者说根本没想躲避。
在身体被撞倒的瞬间,她本能地伸出手臂,不顾一切地用力揽住水谷的腰背,将她整个人护在了怀里。
同时身体猛地旋转,试图用自己的后背去承受撞击,迎接随后可能的翻滚。
“砰!”
两人纠缠在一起,重重地摔进了粉雪里,巨大的惯性带着她们滚了好几圈。
如月遥死死地护着她,凭借着出色的身体柔韧性和核心力量,终于在撞到一棵被雪覆盖的低矮灌木前,止住了翻滚的势头。
世界安静了一瞬。
雪粒沾了满头满脸,两人狼狈地躺在雪窝里。
厚厚的粉雪如同天然的缓冲垫,倒也没觉得有多疼。
“哎呦……我的屁股……”水谷雅子龇牙咧嘴地挣扎着坐起来,揉着被摔了两次的可怜部位。
如月遥却没动,仰面躺在雪地上,墨镜在刚才的翻滚中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怔怔地望着铅灰色的天空,雪花从无尽的苍穹中飘落,轻柔地落在她的睫毛、脸颊、唇上。
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纯净的、无边无际的白。
很美。
美得……残酷而冰冷。
水谷雅子的脸在她眼前晃动,带着鲜活的气息和痛呼抱怨。
孟瑶的脸也在她眼前晃动,永远定格。
两张相似的面孔,在同样冰冷的雪域里,诡异地重叠、撕扯着她的神经。
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开来。
如果……
如果带队深入昆仑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孟瑶……
那孟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愧疚和自责如同毒蛇,死死缠绕住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绞痛。
脑海里,北海道神宫那张被她藏起来的签文,再次浮现: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苦海回头?
如何回头?
血仇未报。
亡魂未安。
沉入这无边苦海,早已…身不由己。
眼眶深处难以抑制地涌上一阵酸涩的热意,视线渐渐被模糊。
“大小姐!”
“雅子!”
两声焦急的呼喊由远及近。
忍足侑士和宍户亮几乎是飞驰而至,在她们身边猛地刹车。
忍足一眼就看到仰躺在雪地里、失神地望着天空、脸颊上似乎还沾着未干水痕的如月遥,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如月!”立刻跪在她身边,伸出手想去碰她又不敢碰,“摔到哪里了?是不是很严重?哪里疼?”
他以为她是摔得动弹不得,或者伤到了哪里。
熟悉的声音将她从窒息的情绪深渊里拽回,下意识地撇过头,避开忍足担忧的目光,同时也飞快地眨掉眼眶里那点不受控制的湿意。
动作利落地坐起身,声音惯常,微微沙哑: “……没事。”
抬手抹掉脸上沾着的雪粒,轻描淡写的带过,“没摔疼。就是有点累了,躺着发会儿呆。”
看着她恢复清明的眼神,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一点。
忍足不容拒绝地将她从雪地里拉了起来,仔细拍掉她后背和头发上的积雪,“雪道上不能躺着发呆,太危险了。”
“万一后面有人滑下来没看见,或者速度太快……”
“知道了。”如月遥低声应了,任由他扶着站稳。
另一边,宍户亮已经检查完水谷雅子,确定她只是摔倒,没什么大碍。
默不作声地拉起水谷雅子的胳膊,带着她这个“麻烦制造机”,向更安全平坦的区域滑去。
墨镜没了,那眼眸清晰地暴露在光线下,虽然竭力维持着平静,但眼底深处那抹未能完全掩饰的疲惫和沉重,却没能逃过忍足敏锐的眼睛。
他什么也没问。
“我陪你滑下去休息?”
“嗯。”
缓慢向下。
忍足眼尖地发现了不远处被雪半掩着的墨镜。
他松开扶着如月的手,利落地滑过去弯腰拾起,仔细擦掉镜片上的雪沫,递还给她。
“给。”
如月遥接过,重新戴上。
黑色镜片将她所有的情绪严严实实地藏匿。
忍足的心却并未因此放松,他确信自己看到了她不同寻常的状态。
是摔疼了吗?不像。
那……会是什么?他猜不到。
墨镜后的世界如同她此刻紧抿的唇线,拒绝任何窥探。
他选择挑些轻松的话题。
“大小姐的运动神经果然很厉害。”恰到好处的赞叹,打破了略显凝滞的沉默,“这么快就能滑得这么稳了。”
“你怎么不去和迹部比赛了?”
她记得路上大家闲聊时提到过,高中时他和迹部在滑雪场上可是劲敌。
忍足轻笑一声,带着点调侃和自知之明。
“迹部君临天下、光芒万丈的时候,我再去凑热闹,岂不是自讨没趣?还是不去碍眼比较好。”
巧妙地把自己放在了“识趣”的位置。
“很低调啊。不抢迹部的风头?”
忍足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也不是,主要是……”
“身高上我已经压他一头了,总得给大少爷留点面子……”
话没说完,潜台词不言而喻——雪场上就不要再碾压了。
如月遥听懂了弦外之音。
微微抬头,扫过他挺拔的身姿。
一米八八的身高在普遍不算太高的日本人里确实鹤立鸡群,宽肩窄腰,体态匀称,即使在厚重的滑雪服包裹下,也能感受到那份沉稳的力量感,确实安全感十足。
这家伙…… 是在炫耀吧?
撇了撇嘴,她懒得接话。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慢慢地滑到了山脚下温暖的咖啡馆前。
换下装备,推门而入,香气和暖意包裹全身。
如月遥捧着热气腾腾的热可可,小口啜饮着。
甜蜜温暖的液体滑入喉咙,似乎真的驱散了一些盘踞在心头的烦闷。
忍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刚才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
她将责任推给了体力消耗。
忍足似乎不太相信这个解释,下意识低声,“不应该啊……”
“按理说生理期应该不是这两天……”
“咳!咳咳!” 如月遥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下。
这个家伙!
他怎么能!
又一次这么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谈论她的生理期?!
还在这里分析?
一把抓起桌上忍足刚刚剥好、放在纸巾上准备递给她的橘子瓣,看也不看,动作迅猛地直接塞进了他还在说话的嘴里。
“闭嘴吧你。”带着压抑的羞愤,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忍足猝不及防,被塞进了一瓣冰凉清甜的橘子。
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羞恼到炸毛的大小姐,唇上甚至还残留着她指尖那微凉的、带着一丝橘子清香的触感。
他愣了几秒,看着如月遥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耳廓,看着她因为羞愤而紧抿着、却比平日更加生动的唇线……
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橘子,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弥漫开来。
“嗯……” 他咽下橘子,声音带着一丝笑意,低低地、清晰地回应。
“这橘子,真甜。”
夜晚的活动室灯火通明,欢声笑语驱散了严寒。
男生们聚集在乒乓球桌和台球桌旁,气氛热烈。
乒乓球桌上,日吉若身形矫健,步伐迅捷精准,将古武术的迅捷反应和扎实下盘功夫完美运用到了小小的球桌上,球疾如流星,引得围观者阵阵喝彩。
台球桌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忍足、迹部、宍户和凤捉对厮杀,计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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