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谢大学霸”的谢柏听见这话,握着笔的手稍紧了紧,脚勾着椅子往前带了带。

沈眠雨刚回座位就趴了下去,哈欠打个不停。

学校于他而言,竟有种莫名的归属感——这念头怎么回事?

他皱了皱被窗外阳光晒得发红的鼻尖,听着讲台上的声音渐渐模糊,没多久便坠入了梦乡。

沈眠雨的座位靠窗,窗外阳光正烈,这个夏季的明媚一如既往。

少年用校衣罩着头顶,脸朝谢柏的方向,枕在双臂上,呼吸轻浅,带着点软糯的调子。金辉漫下来,铺满他的侧脸,像镶了层暖融融的边。

谢柏一边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一边做题,班主任留的作业很快就写完了。

写完,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笔,侧头看了眼正在熟睡的那个人,目光悄悄柔了下来。

这人请了个假回来就好像对“一上课就睡觉”又熟练了不少?

目光落到沈眠雨白净的脸颊上,那双桃花眼下有些乌青,大概是没睡好。

陈老班刚才走的时候安排好了作业,看样子应该是去拿上次周测试卷了。

谢柏见他睡得安稳,也只是淡淡地移开目光,重新拿起笔,从书包中拿出了一张数学试卷。

*

沈眠雨是被人用笔敲脑袋敲醒的。他一脸茫然地瞪着身旁的谢柏,满是不虞。

他刚才梦到自己在玩打怪升级游戏,马上就要撂倒那个一直没打过的最终BOSS了。

谢柏看着面前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和发顶上的那一撮耷拉着的呆毛,移开视线:“上课别睡觉。”

沈眠雨因为睡了一觉,早上也没吃东西,嗓子有一点哑,“你管我。”

谢柏嘴角轻轻勾了勾。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也没再睡,只是有点烦躁地薅了好几下自己稍长的头发,不满地嘟嘴。

一本眼熟的笔记本不知何时闯入了自己的视线,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课桌上。

随之响起的是谢柏清冷的嗓音,“这些天的知识点。复习。”

沈眠雨撇嘴,“谁稀罕。”

在他这儿,不管是谁吵了他睡觉,都是要被记上一笔“罪名”的。

嘴上是这么说的,手也是直接就收了,还不忘给自己找个合理点的理由,“就当是你吵醒我睡觉赔给我的了。”

谢柏不置可否。

谢柏这本笔记本说来和沈眠雨之间也是存在着挺多的羁绊的。

之前沈眠雨没少请假,一请假就落课,谢柏这本笔记本就总落到他手上;就算是不请假,也没见他有几次上课好好听讲过,全靠谢柏的知识总结才勉勉强强混到四百分。

*

沈眠雨看着这些天的总结,有点不耐烦地抱怨,“谢柏,今天为什么要是晴天——”

“嗯?”

沈眠雨继续无理取闹,把起床气撒在他身上,“还有你这字!丑死了看都看不懂!”

谢柏看着笔记本上的行楷,轻笑。

“你笑个屁!”

坐在沈眠雨前面的时均终于没忍住,回头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若有所思道,“虽然…沈哥,谢学霸的字体我们全班都看得懂。”

沈眠雨:“……”

坐在时均旁边的孔秋抓耳挠腮的一直在思考题目,听到这话“哈哈哈”笑了几声,毫不留情地戳穿,“沈哥应该是你那鸡抓字才会有人看不懂好吗?哈哈哈……”

沈眠雨:“……”

他反驳,“放你丫的狗屁,那是我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写出来的!”

孔秋听闻,认真地指了指谢柏笔记本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的、疑似是沈眠雨那歪歪扭扭的鸡抓字,说,“这是你的字。”

然后又指了指其余的工工整整的字,“这是谢学霸的字。”

时均总结:“一个是规范到可以去参加书法比赛的程度。一个是……”

沈眠雨不服气地哼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字明明也很规范好吗!”

三人:“……”

陈老班刚好路过这窗户,听见这话“噗嗤”笑了一下,目不斜视地继续往教室门口走去,杀人诛心道:“确实规范。每个字都统一的上扭脑袋下扭屁股。”

沈眠雨:“……”

你们这群冷血无情的人。

*

沈眠雨倒是挺喜欢在看谢柏的笔记本的时候往上面涂涂画画一些东西。也喜欢看着看着,随手把自己的想法用他那独特的字体记录下来。

所以谢柏在记的时候总会特意留一些空白,就是留给某人在无聊、有感觉的时候涂画记录的。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两人之间的习惯,沈眠雨看完他的笔记写一些自己的感受(当然包括但不限于画火柴人、吐槽、画几个颜文字),然后还给他,谢柏总会逐字逐句地看完。

还会给点评价,比如:

“火柴人的脑袋有点大”、“下次别用修正液,对身体不好”、“这次的字好看了点”……

等下次沈眠雨需要查看笔记本的时候又会一边重温知识一边读谢柏写给自己的话。

*

上次数学周测卷发了下来,沈眠雨不出意料地拿下了120分。

数学是他六门学科中学得最好的一门。

他歪头,似乎是为了躲开那晒得人浑身发热的光线,一转头对上谢柏的眼睛。

沈眠雨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掉进了他的丹凤眼中,呆愣愣地和他对视。

谢柏眸子里漾着点说不清的笑意,主动移开目光,“我们换座位?”

沈眠雨陷在他那双眼睛中,有一点没反应过来,傻愣愣,“昂……”

两人换了位置,沈眠雨这次没有了阳光的侵扰,上课倒也是很听话,只是莫名其妙地趴在桌子上玩笔,还玩得不亦乐乎。

谢柏似乎是有些无奈,不轻不重地用笔又一次敲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提醒他上课别玩其他东西,专心听课。

沈眠雨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把椅子往外面挪了点,脑袋继续趴在桌子上,把手背对着谢柏在捣鼓着什么。

谢柏微微偏了一下头,看着他用手中的圆珠笔不停地戳戳戳橡皮擦,戳完之后才抬头看着讲台上的陈苗苗。

然后谢柏就从他松开的双手间看到橡皮擦上写着两个大大的鸡抓字:“谢柏”。

当然,那一片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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