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的钟声仿佛预示着某种征兆。一股微弱的夜风从池心吹过来,奇怪的是,风里居然没有血腥和腐臭味,反而隐约飘着淡淡的花果香气。

最先觉出不对劲的是林黎。握着手捧花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痒,就像被粗刷子反复擦蹭。她强忍着想把它扔掉的冲动,警觉地低头一看,愣了下。

原本充满恶意瞪着她的人头,这会儿闭上了眼睛,脸上舒展着满足又幸福的微笑,好像正做着什么美梦。围着人头的那些断肢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嫩芽,转眼就长得郁郁葱葱,绿叶间一朵朵红色的花苞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绽放开,香气随风扑面而来。

没了那种狰狞的表情,人头露出年轻姣好的面容,被玫瑰花丛簇拥着,这画面居然还挺赏心悦目。

好幸福啊……幸福?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像针一样扎了她一下,林黎猛地从恍惚中清醒,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后背瞬间绷紧了。同时,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那些从断肢中长出的玫瑰花刺扎进了肉里,但她被花香麻醉,竟然没在第一时间发觉。奇怪的是被刺扎穿的地方没有流出一滴鲜血。

它们在吸食她的血。

意识到这点,林黎没立即把花扔掉,而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那开得越来越艳的花,还有那颗人头。上面的表情越看越眼熟。

她想起了走廊上那个变成藤蔓的植物人。眼前这人头的表情,跟那人简直一模一样。

“这花香有问题,”林黎压低声音,对另外两人说。可能因为离花远,他们看起来没受太大影响。

她的目光在维瑞德身上停顿了会,对方敏锐地捕捉到,朝她露出一个灿烂到令人生厌的微笑。

“差点忘了,”他语气懊恼,嘴角却还挂着笑意,手伸进口袋掏出个红色的东西,“做任务的时候拿到条线索。”

林黎盯着他手里那个红蛋,眼睛微微眯起。

“小心玫瑰的香味,除非你想成为其中一朵,”维瑞德念完,有些不悦地皱眉,“这话对漂亮的花儿们来说,真是太冒犯了。”

就像在回应他的话似的,玫瑰花在微风里轻轻晃动,空气中的香气也更浓了。

维瑞德这厮绝对是故意的,这么重要的线索他不可能忘记,现在才拿出来,纯粹是因为这条已经被林黎说出来了,藏着也没用。

维瑞德的目光在沉默的顾淮和林黎之间转了转,发觉两人都没开口的迹象后,有些失望地问,“你们不会一条规则都没拿到吧?”

虽然是反问,但语气很肯定。他好像笃定他们中有人拿到了线索。

林黎垂下眼,琢磨着要不要拿出来。她想起当时的情形,餐桌上放着三个空蛋杯,便默认是三条规则,而李以诺用最容易识破的一条当诱饵抛了出来。

但现在想想,这里头有个大漏洞。如果第一个发现红蛋的人把三条都拿走,或者把所有规则都改了,那后来的求生者不就死定了?

这不太符合副本的平衡设计。

除非,红蛋不止三个,而是有很多。当时餐桌上那三个蛋里的线索其实都是同一句。李以诺从这一点看出来了,明白就算林黎她们暂时不清楚,进了婚宴也迟早会知道,所以才无所谓地扔出一条。

“我们为什么要拿出来?”清冷的声音响起。

林黎抬眼看向顾淮。与此同时,一直在她身上打转的维瑞德的目光也挪了过去。

维瑞德无辜地眨眨眼,“我已经无私分享了呀,按照友好交换的规矩?”他摊了摊手,示意该轮到他们展示友好了。

“你分享与否,花香这条规则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顾淮说,言下之意,谢绝了他的空手套白狼。

“好吧,”维瑞德泄了气,手上像变戏法似的又摸出一个蛋,“我还有一条,关于食物的。”

林黎闻言顿了下,接话道,“真巧,我拿到的也是关于食物的规则。看来你这条跟我的重复了啊。”

维瑞德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看了林黎一眼,脸上那烦人的笑意更浓了。

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维瑞德明显有所保留。林黎下意识回想自己刚才的话,他到底是听到哪部分,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食物的规则……重复?难道她想错了,所有线索其实是不重复的?

“我拿到的规则也是关于气味的。”顾淮的话几乎印证了林黎的猜测。

如果他的规则跟维瑞德说的一样,那一开始就没必要藏着。林黎微微皱眉,感觉这场婚宴比想象中麻烦得多。

维瑞德饶有兴致地笑了笑,把蛋递过去,“那么,交换?”

顾淮掏出红蛋跟维瑞德交换,同时说:“我拿到的线索是,玫瑰果实的气息可以抵消负面buff。”

他没必要跟维瑞德重复,这话显然是说给林黎听的。

维瑞德取出蛋里的线索,边看边笑得意味深长,“顾队长好偏心呐。”

顾淮就像没听见,看完维瑞德那条规则,复述道,“饮用橘子汁可以解除花香的影响。”

林黎立刻意识到这里头藏着的问题,呼吸顿了一下。

这些规则居然是相互矛盾的!不,其实也不矛盾,喝橘子汁确实能解花香,只是代价是永远留下来而已……个头!

可以想象,如果有人只拿到其中一条或一部分就贸然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蛋里装的既是规则,也是陷阱。

无数念头闪过脑海,林黎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短暂怔愣后,她掏出之前拿到的那颗蛋递给维瑞德,平静地说,“免得让某些人觉得我白占便宜。”

她用余光留意着维瑞德,轻声说,“我拿到的规则是,别吃任何食物,除非你想永远留下来。”

维瑞德看着纸上截然不同的意思,愣了一下,笑意更深,嘴上却叹气,“哎,看来我是咱们三人里最多余的啦。”

呵,谁跟他是咱们三人?

但话说回来,既然她能骗维瑞德,那顾淮呢?不管是他的规则,还是维瑞德给的,都是口述。如果顾淮有心骗她,而她信了的话……

沉甸甸的口袋随着裙摆晃动贴上腰侧,传来一阵凉意。林黎回过神想,如果顾淮真想下死手,根本用不着给枪防身。但顾淮给她枪,到底是为了在结案前保护嫌疑人,还是单纯为了保护她?

想到这儿,林黎忍不住心痒地看向顾淮。他正侧着头,嘴唇微动,大概是在跟先进去的边北舟几人联络。银色的月光柔和了脸廓的棱角,让他看起来有种不辩雌雄的美丽。

等等,月光?

林黎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小心地抬头看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乌云散了,万里晴空却不见一颗星星,只有一轮巨大惨白的月亮,像剪下来的白纸贴在墨色夜幕上一样,充满违和的虚假感。

“在拿到全部规则前,不要轻信任何一条。”顾淮沉声说。

维瑞德轻笑一声,“恐怕不行。你们猜里面放了多少玫瑰?除非有办法不呼吸,不然受影响是早晚的事。”他对上另外两道不善的目光,无辜地解释,“是我布置的不错,但具体怎么布置,可不是我决定的。”

“如果能知道怎么拿到那个玫瑰果实,也许能解决这问题,”林黎说,“规则说它可以抵消负面buff,应该也包括玫瑰香气的影响。”

现实里的玫瑰当然不会结果,可现在在副本里,多离谱的事都有可能。规则应该不会骗他们,不然跟直接杀人没区别。问题是,要怎么拿到?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泰拉不耐烦了,“婚礼快开始了,要是待会儿出一点问题……”她阴冷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林黎脸上,舔了舔白森森的牙齿。

为什么泰拉对她的敌意最重?林黎毫不怀疑,一旦大开杀戒,对方肯定第一个拿她开刀。

“亲爱的,消消气,可别为只小虫子弄脏了婚纱。”周老爷温和地劝道。

泰拉听见爱人的声音,脸上的不耐烦散了,露出幸福的微笑,那表情竟然跟捧花里的人头诡异地相似。

“当然,亲爱的。”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只有能看见她背后男人的三人才知道,周老爷说这话时表情有多僵硬。

泰拉说完,朝林黎伸出手,“我的花。”

林黎正要递过去,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她放慢动作,仔细打量,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玫瑰开得更艳了,与之相对,人头却开始腐烂,布满尸斑和脓水的额头上,诡异地长出了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黄色瘤子。

林黎直觉这东西应该有用,忍着恶心细看,阵阵难闻的气味熏得人头晕。

“磨蹭什么,你这个笨手笨脚的蠢货!”泰拉的目光越来越冷,恐怕再多迟疑一秒,她就会当场暴走。

关键时刻,林黎反而越发冷静。她突然想到,过了这么久,为什么自己没再受花香影响?就算是在已经有了戒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玫瑰果实……

林黎看向随风轻晃的脓包,冷静的表情逐渐裂开。

“花被风吹乱了,夫人,”林黎深吸口气说,一边用指甲将粘在人头额边的碎发挑到两侧,一边把花递过去。

泰拉接过来,看了眼理好的花,冷哼了一声。好在她没再说什么,而是把花紧紧捧在胸前,克制着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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