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先生点点头:“姑娘能想到此处,想必苏公知道了,定会欣慰。此事,女医会无从知晓。”

他顿了顿,问道:“想必姑娘一回京,便质问过京中校尉,为何不将策漠军战败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阙州,对吗?”

叶端手中握着杯盏,神情凝重:“想来是外祖父不想我为朝堂泥沼所累。”

“不错,当初苏公是先收到漠州军中眼线传回的消息,后收到京中的飞鸽传书,但他都把消息压了下去。苏公知道此事绝非战败那么简单。

他找到陶公,要陶公解答将士们的异常死状,陶公查遍医籍也未找到记载,便想着京中藏书阁中定有古医籍,或许有解。加之渊都女医会传信来,陶公便说服苏公,放姑娘回京,查明真相。”

“可我并未查明真相。全先生,当日外祖父收到的军中密信到底是什么?”

“是漠州之战的真相。当时叶帅下达的命令是回营防守,而追击指令是监战使娄玉鞍下的。”

叶端深深呼吸着:“果然不出所料,我爹他岂会看不破敌军把戏?”

她仔细思索着,忽而摇摇头道,“监战使,我从未听说过策漠军还有这么一个职位。”

“姑娘所言极是,监战使一职,是叶帅出征前,太后亲设的,娄玉鞍便是受太后指派。”

“这么说,策漠军兵败,与太后也脱不了干系。”

“正是。不过,若想将此事真相还原,仅凭策漠军的一面之词是办不到的,还会引来杀身之祸。苏公已派人暗查娄玉鞍,眼下尚未有消息。”

“所以,爹爹才会遇袭多次……”

“敌军这明枪叶帅自是拦的下,可奸佞这暗箭实在难防啊。”

“娄玉鞍!我这就去传命女医会……”

“姑娘且慢。苏公当日不想将此事告知于你,正是有此顾虑。军中传出的密信中称,晋王也在追查此事。如此说来,晋王便是知道内情,或许已与叶帅达成了某种默契。

若是女医会贸然介入,万一被晋王误会误伤,势必给两方造成困扰。苏公在军中有眼线,他们对事态把控更为准确,做事也有分寸,不如就让他们去做吧。”

叶端细细想着,半晌才道:“也好,全先生,若有我能做的……”

“朝中一直有人盯着叶家,此前姑娘与叶帅破敌诡阵,打败北江,奸佞定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姑娘也莫要对叶帅遇刺一事感到惊讶。姑娘在京中形势并不乐观,女医会才刚刚脱险,姑娘还是要小心为妙,万不可大意。”

“是。”

全先生走到窗前,轻轻打开一条缝隙,此处正好可以见着对面隔间里的卫衡。

“姑娘带晋王来,是准备落子了?让谁去?”

叶端也走到窗前看着卫衡:“让曲刑过去。”

全先生便转身朝布衣青年招招手,青年便施礼退下。

不多久,一名同样衣着的布衣青年便进了卫衡的隔间。

此青年同样不卑不亢,眉宇舒展,目含浅笑,正是曲刑。

他走入隔间,恭敬施礼后,拱手直言:“敢问殿下,今日前来所问何事?”

卫衡神色稍顿:“本王今日来,是作陪友人,不做询问。”

曲刑为卫衡斟茶:“殿下是不信同俭堂能答出殿下所问?”

卫衡嘴角浅勾:“好,本王想……问一个贤能之人。此人需答出本王提问。”

曲刑躬身:“殿下请问。”

“战否?何战?”

曲刑微微沉思片刻,便道:“殿下此问,在下便可答,只不过答得好坏,要殿下评定。”

他直身:“战否?当战,战却为和。何战?人之所处皆有战,日月升时皆有战。此乃大问大答,若要细答,在下可依眼下情形举例。

北江之于长荣,战否?何战?此话题,自策漠兵败之日起,已在同俭堂争辩已久。

主战之人认为:‘边境不稳,长荣应团结一心,同仇敌忾。百年来,都是长荣强于北江,长荣不该退让,拿出大国风范。’

主和之人则认为:‘策漠军长胜百年,今朝溃败,是因北江重武,日益强大,而我朝却日渐衰弱。再看前不久虽速胜北江,却也并未乘胜追击,一举拿下,便说明我朝已是强弩之末。’

在下却以为,速胜北江后撤出,实乃朝廷大计,彼时,天时已近冬日,北江御寒之法优于长荣,且以骑兵为重,长荣士兵厚衣重甲,两足安敌四蹄?北江势优;

两国交界,群山相绕,我朝一侧较为平坦,易攻难守,北江一侧,地形崎岖复杂,易守难攻,北江势优;

北江西北一线与翠山尚有数万大军压阵,而我朝深入敌区,后续兵力薄弱,加之粮草供应的难题,依旧北江势优;

北江一族自幼便以武者为教,袭略之风盛行,虽我朝多良将奇兵,总体而言,杀伐之气逊于北江,由此计,北江得算多也……

然,能在此间取胜,贵在叶帅用兵奇巧,攻敌不备,是以险胜。若想长胜,当从长计议。

北江与我朝本为一体,遭北江王割据后,分为北江与长荣,但北江之于长荣北防甚重,若能收复北江,一来长荣可有北江西北山脉作为天然屏障,巩固边防,二来可避免敌人攻破漠州便能直入我国腹地的危险局面,故不可放任北江不管。

若我朝此时开始征集粮草,扩征兵役,待到天气转暖,雨季来临,土地泥泞,令战马难以拔足,北江失去优势,同时我朝可用地形,让敌陷沼泽,围住攻入我境主力,在山口设伏,攻打援军,可将敌军分而歼之……我朝胜算多矣。”

卫衡闻言不语,眸光猛然凝起,右手抽出佩剑,划向曲刑面颊……

叶端远远看着,心头一慌。

全先生道:“这么做,会不会操之过急了?毕竟北江使臣尚未出发,朝廷也并未意识到北江之重。”

叶端轻轻摇头:“不会,朝廷想不到,但他一定会想到。”

剑尖在曲刑眼前停下,曲刑颔首,一动未动。

卫衡看得清楚,曲刑的睫毛被烛光映在脸上一颤未颤。

“见解不错。”卫衡沉声道,“可在本王看来,越是见识独到之人,便越有反叛之心。”

曲刑双膝跪地,拱手道:“小的不过一届布衣,科考无名,只能在此打杂讨口吃食,苟延余生,殿下何故忧虑我这样的人,能叛得了国?”

“你有学识,大可找个得势之人,入府做个幕僚。”

曲刑摇摇头道:“可医之人,我愿以死相救,无药可救之人,纵是许我万贯家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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