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小姐的名讳陆纪名已经完全不记得,毕竟两人也只见过一次,之后婚事就匆匆订下。

但婚约方定,豫安侯就犯事抄了家。陆纪名念着自己与赵家小姐算是未婚夫妻,想暗中接济周旋,却被陆父拦下。

陆父怕此事牵连到陆家,把陆纪名关在家中闭门谢客了月余。陆纪名是个书生,没有武艺傍身,几个家丁守着院子,到底也没能溜出来帮上什么忙。

赵家倒得太快,来不及退婚,陆父却已经在为陆纪名相看新的联姻人选。

陆纪名因此恼了父亲,不愿受其摆布,便借着婚约未退的由头,拒绝了成亲。

陆父原本并未彻底松口,但此事不知为何传到了当朝大儒的耳中,对方开口称赞陆纪名是难得有情有义的君子,陆家无端被捧到高处,陆父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承了这份虚名。

否则以陆家严苛的规矩,陆纪名不可能到了如今的年岁还孤身一人无妻无子。

赵家小姐是下午时过来的,宁嘉心知流放边关的犯人私自回京是重罪,为了防止被发现,将她暂时安置在了陆纪名书房旁边用作茶室的耳房里先行等候。

陆纪名听宁嘉如此说,也顾不上更衣洗漱,直接去见了赵家小姐。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心里有些忐忑。

前世从未出现过的赵家小姐如同一个难以控制的变数,陆纪名猜不透她突然出现的目的。

“陆公子,别来无恙。”赵家小姐见到陆纪名后,立刻起身朝他问好,但却没了从前的拘束和礼仪,看起来随性了许多。

“赵小姐,这些年过得如何?”陆纪名问完便让宁嘉吩咐后厨端些晚膳过来。

说来好笑,原本差一点就共度一生的人,见了面竟会如此拘谨。

对于赵家小姐,陆纪名一则未能在对方有难事施以援手,二则利用对方沽名钓誉达成所愿,因此此番重逢,羞愧更多。

“晚膳就不必了。”赵家小姐不屑地笑了声,“流放边关,我还能过得如何?好歹没落入贱籍沦落风尘,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陆纪名听出了赵家小姐话中隐隐的指责,坦言道:“当年赵家出事,我未能出力奔走,你怨我是应该的。”

“我当然怨你,当初既已许了你,我便把你当成终身所托。赵家出事你人微言轻,出不了力我不怪你,但我举家流放,你既未送我,也从未托人来寻我,凉薄至此,我怎能不怨你?”

“确是我的错。”陆纪名说。他确是个凉薄之人,对赵家小姐是,对韦焱也是,总是辜负真心,为了利益抛下一切。

前世落得那样的结局,是他应得的报应。

“但都无所谓了。”赵家小姐见陆纪名承认得如此坦荡,倒不好意思继续抱怨什么,“还好没嫁你,否则来日还不知怎样。”

陆纪名尴尬笑笑。若是当初与赵家小姐早成了亲,赵家被抄时,陆家仍会选择自保,介时夫妻龃龉,想来也没法相敬如宾。

自己这种人,怎么都是一辈子的孤家寡人。

见赵家小姐不愿用膳,宁嘉就端了点心过来,赵家小姐朝她道了谢,却也没碰一下。

陆纪名给她添了茶水,问道:“只是不知赵小姐怎么会来京城?”被流放的人论理是回不来的。

“也是运气好,遇到了贵人,被特赦允准回乡了。”赵家小姐笑笑,“我原是想直接回乡的,但听闻你因我之故一直未娶,所以特来看看你。”

陆纪名闻此,更加觉得尴尬,坦言道:“倒也不是因你。”只是不想再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做为往上爬的筹码,也不想再平白无故把一个女子扯进陆家这潭泥沼。

但陆家子弟的婚事哪有能自己做主的?唯有不娶亲,才不会牵连旁人。

赵家小姐冷笑:“我自然知道,若你方才说是因为我,我必要扇你一巴掌,让全京城都看看你这道貌岸然的模样。”

陆纪名只能讪笑。数年不见,赵家小姐泼辣了许多,从前被家族束缚规训的模样荡然无存。或许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或许自己的母亲、伯母、婶娘、姊妹,原本也不是该是现在这副规矩温婉的模样,是陆家把她们变成了这样。

“我此番转道京城,是特来跟你说一声,我在边关已嫁了人,如今他愿与我家一同回乡,现在人正在外头客栈等我。你日后想做什么做什么,但千万莫要再打着我的旗号。”

陆纪名早都记不清前世今生两辈子,自己借着这场婚约的名头拒绝过多少不愿做的事,因此赵家小姐这般说到了眼前,陆纪名心底里心虚得要命,越发无地自容起来。

赵家小姐说完又想了想道:“当年你家聘礼已下,但赵家被抄,东西充了公,我也没什么能退给你的。”

陆纪名笑笑:“东西已给了赵家,婚事未成也是天灾人祸,又非有意为之,没有退还的道理。”

陆纪名见她只穿了粗布短衣,头上也无钗环首饰,料想如今日子定然不好,于是转身出门叫陆关关送来两张银票。

“我如今挂靠在翰林院,在东宫当差,左右接触的也不过是些书本典籍,没什么油水。”陆纪名说,“这两张银票拢共五十两,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你如今回乡,正是用银子的时候,权当弥补我当年未能帮上忙的愧疚之心吧。”

赵家小姐没接,起身道:“陆公子,我这次来,并不是来打秋风的。”

“是我私心想帮你,你我虽未能成亲,但到底相识一场。”

赵家小姐沉默地看向陆纪名,良久从他手里接过了一张银票说道:“给我一半就好,乡下花不了几个银子,二十五两银子置办完院子还能供得上一年开销……也算你还有点情义。”

陆纪名只笑。

赵家小姐没再多呆,说自己夫君还在客栈等着,就不多留了。陆纪名便让陆关关叫上车夫把她送过去。

赵家小姐没推辞,离开前又朝着陆纪名叮嘱了一遍:“你我婚约如今就算彻底解了,不许再对外提我们婚约的事。”

陆纪名连声应下,嘱咐赵家小姐一路珍重。

赵家小姐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跟着陆关关走了。

陆纪名看着对方没入夜色的身影,失神地想,活了两辈子,赵家小姐是唯一与他许下过婚姻契约的人。

但他前世即便已是一人之下,从未去打探过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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