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划过薄雾,颓废的泗云城中一片静谧。
突然,穿透力极强的锣声打破了平静,刺耳的铜锣声以县衙为中心四散,和锣声相和的是纷踏的脚步声和敲锣人的大嗓门。
“泗云城的百姓听好了,反叛者流民军已被伏诛,泗云城已被朝廷监察史庄珩庄大人接管,大人不征丁也不要大家的食粮,大家安全了!速速从藏身处出来归家吧!”
躲在暗处被饿得奄奄一息的百姓们听闻此话,兴奋有之,怀疑有之,谨慎亦然有之。
但好在有人心动了。
一户被砸得稀巴烂的小院偏房,从大缸里钻出个消瘦的女人,她费力爬出大缸,看向大缸底部地窖入口的方向叮嘱道。
“你们先莫要出来,娘去看看,确认外头安全了再来喊你们。”
缸底传来几声细弱的声音,“娘,你当心。”
女人出了院门,只见巷子里各家各户都被那群贼人打砸得一片狼藉,她穿过巷子,小心的躲在巷子口的树后往街上看。
先前那些牛里牛气在街上晃荡的流民反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正拿工具,竟然在修缮街上先前被流民军踹坏的铺子门和里面的桌椅板凳。
正拿着凳子腿的男人明明看见了她,也只是淡淡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后又收回了视线,并未露出那野狗遇见骨头一样恶心的眼神。
那敲锣的又来了。
也是和修板凳一样魁梧的男人,不过这位性子活泛些,见着她竟然还和她打招呼。
“娘子是住的这巷子里的么?恶人已经被赶走,快去叫大家出来吧,躲这么多天肯定饿坏了,快出来洗个松快澡吃躲热乎饭吧!”
恶鬼一样的流民军真的被赶走了!
女人神情恍惚,泪水直流,流民军入城后的生活简直如地狱一般。
先是两个女儿被掳,丈夫保护女儿被活活打死,再是家中银钱粮食被抢,公婆被活生生气死,不过短短几日,好好的一个家就散了。
“大人,你为何不早些来啊!”女人悲从中来,当街大哭出声。
她无力的瘫倒在地,背部剧烈的抽搐,双手死死捂住脸颊,凄惨而绝望的哭声从手指缝隙中露出,直将围观人的心也哭得撕裂开来。
苏九寒今日一早就去董家催粮,押着粮回县衙的路上正好看见这幕。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心里某个地方好似也随着这绝望的哭声而裂了个缝。
这世短短十五年的时间,她看过太多的苦,甚至她自己也在苦海中挣扎,苦吃多了看多了,似乎也麻木了。
从前她也是个情感充沛同理心极强的人,在网上看见陌生的小猫小狗过世也会跟着心疼流泪,如今能打开她情感阈值的人和事却极少。
生活无忧的人情感充沛得看见花瓣掉落都会为其哀怜掉泪,而受过太多生活捶打的人便是至亲至近离开也难起一丝波澜。
重活一世,离开亲人学校社会共筑的象牙塔,方知原来感春悲秋也是穷人不配拥有的奢侈品。
但在这一刻,苏九寒感同身受女人的痛苦。
眼泪,真是个不好的东西。
或许,在她想活得更好更体面的人生愿景下可以再加一条。
她想让天下所有人都不再流眼泪,不要再流悲伤的眼泪,因为战争,因为饥饿,因为病痛而流泪,她想要尽一些自己的力量,去拔除这些痛苦的根源。
这可真难,难度之大和小时候许愿长大当太空人相差无几。
但那又怎么样,她这么年轻,拥有这么多先辈凝结的知识,有些事她得去做,不为别人,只为对得起胸膛中这颗跳动的心。
发现城中安全后,从藏身处走出的百姓越来越多。
他们驻足在破乱的家门前,大哭一场后,又重新向着新生的阳光向前。
县衙。
装得鼓鼓囊囊的粮食袋堆满了整个县衙校场,每个路过的人都会朝校场边那矮小的身影投去钦佩的眼神。
苏九寒也很满意自己要来的粮食山,她背着手巡视自己的劳动成果时,庄珩也终于暂时忙完县中事务,得以抽空来看一眼粮食。
他一来就看见如九旬老翁踱步的女郎。
小小年纪,却做这怪像惹人发笑。
“见过公子!”
苏九寒多眼尖的一人,老远看见庄珩过来就赶忙上前迎接。
也别说她圆滑,这叫职场的人情世故,每个成功人士的必备技能,她上司盘靓调顺的,给他献殷勤可比给大腹便便还爱说教的中年男人献殷勤让人好接受得多。
庄珩有些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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