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雪瑶和晏玹进宫时恰是晌午,听闻皇帝政务缠身,二人就先去长乐宫向太后尽了礼数,而后赶往长秋宫见皇后。

皇后在正殿受了二人的礼,待他们起身就将他们迎进寝殿,随口吩咐宫人去传午膳,拉着问祝雪瑶问:“都挺好的?”

“挺好的,阿娘放心!”祝雪瑶给了皇后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接着就说起白糖的趣事。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听起来和新婚毫不相干,实则足以证明祝雪瑶挺开心的。对皇后而言她开心就好,至于其他的……比如那些即便身为至亲也不好明着问的私事,两个人都还是半大孩子,摸索着慢慢来也好、放一放再说也好,倒不必着急。

况且,有了那事就可能有孩子。帝后虽都盼着祝雪瑶的孩子延续祝家血脉,但并不期待她这两年就生。

——十四岁,生孩子太凶险了。在他们看来她等到十七八岁再有孕为宜,若能等到二十上下更好。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提多年来的情分,也不能让活生生的祝家人为了延续祝家血脉把自己的命搭上嘛。

这事皇后没跟祝雪瑶多提,皇帝私下里以父亲的身份叮嘱了儿子几句,让他“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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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布好午膳,母子三人一同坐下来,仍是三人围着一张长案,皇后坐在一侧,祝雪瑶和晏玹坐在另一侧。

“先喝碗汤。”晏玹才坐定就上手给祝雪瑶盛了碗熬得奶白的鱼汤,祝雪瑶才夹起一只他爱吃的香酥虾要往他碗里送,闻言笑了声,筷子间的色泽漂亮的大虾落进他碗里。

二人的这般举动自有做戏的成分,但也不尽然。这么多年的兄妹不是白当的,就算比不得从前祝雪瑶和晏珏的朝夕相见,情分总归也有,相处出一派温馨也就不难。

皇后的笑眼在他们之间扫了个来回,也夹来一枚香酥虾。

晏玹和皇后吃这类河虾都喜欢去头尾后连壳吃,因为这种连壳烹调的虾肉是不大吸味的,调味多在壳上;而且虾壳经油一煎变得酥脆,趁热吃起来外酥里弹。膳房的厨子知道他们的口味,做虾时自会精挑细选虾壳厚度恰到好处、虾线也洁白的虾来做,吃起来只丰富口感,不必担心咬不动或者不干净。

但祝雪瑶不吃虾壳,厚度恰到好处也不吃。皇后也没唤宫人帮忙,自己熟练地剥净了虾放到祝雪瑶面前的碟子里。

祝雪瑶上一世出嫁前就是这样被皇后照顾的,重生回来之初一度不大适应,一起用过三两回膳也就好了,倒是现在因为晏玹坐在旁边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见皇后又要剥下一个,她忙道:“阿娘,我自己来。”

皇后嗔笑:“说得好听,真不管你你又懒得剥。”

“那那那……”祝雪瑶扭头唤人,“云叶来!”

“别扭什么。”皇后一脸好笑,抬手退正要上前的云叶。

平日私下里坐在一起用膳的时候,他们都不太让宫人在近前侍奉,这倒是一家人共同的习惯。

皇后说完,下一个虾仁很快也递过来。晏玹看明白了,托腮望着祝雪瑶:“一直不大见你吃虾,我以为你不爱吃,原来是懒得剥啊?”

祝雪瑶红着脸垂眸:“……嗯。”

晏玹笑了声,在皇后去取第三个香酥虾前抢先夹了一个,皇后看出他要干什么,欣然停手,接过宫人奉来的帕子擦净了手。

晏玹接连给她剥了四五只,口中嘟嘟囔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家里那几个小祖宗可麻烦多了,虾剥完还得撕成小块,鱼要挑刺不算还得剥皮,不然就一口不吃还会蹲在面前骂人。”

显然是在说家里的猫。

祝雪瑶听得眼睛亮起来,对几只猫儿很是好奇:“等一会儿回府,五哥带我喂猫吧?”

“行啊。”晏玹满口答应。

皇后一语不发地看着他们,第一次发自肺腑地觉得这婚事或许还真不错?

两个孩子处得挺好,小五比她想象中会照顾人。

然而这种欣慰很快就被搅了,忽有个宫女从外头挑帘进来,低眉顺眼地福身道:“圣人,太子殿下前来问安。”

皇后眉心倏皱,顿时想起太子前日捅出来的混账事,好心情烟消云散。

不过……

皇后想起了康王在皇帝面前告状的事。

那件事固然是太子不妥,可她也知道这个次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帝后与储君间的关系总是这样的,稍有风吹草动都容易被人利用。康王是太子的亲弟弟尚且如此,何况外人?

眼下的这桩丑事虽让他们做父母的心里都堵得慌,但为着大局考虑,就是大事化小最好。

皇后勉强沉息,吩咐道:“请他进来吧,添副碗筷。”

祝雪瑶和晏玹相视一望,晏玹把手里这个虾迅速剥净放到她碟子里,便也擦净了手,一同起身。

不多时,晏珏进了殿,向皇后长揖:“母后万安。”

“免了。”皇后神情淡淡。

晏珏直起身,祝雪瑶与晏玹施礼道:“大哥。”

“五弟。”晏珏颔首,灼灼目光落在祝雪瑶面上,“阿瑶。”

皇后轻咳:“都坐吧。”

三人都坐下来,祝雪瑶和晏玹犹在皇后对面的位置,晏珏坐在长桌侧边,靠近晏玹那一侧。

桌上融洽的氛围因他的到来突然僵了,祝雪瑶闷头吃晏玹方才给她剥的虾仁,晏玹端起汤碗来喝汤。皇后想了想,索性和晏珏谈政事,气定神闲地问:“兵部的账核得怎么样了?”

晏珏才吃了一口菜,闻言匆匆咽了,颔首回话:“最多再有三两日就好了。目下看来虽有些短缺,倒不严重。”

皇后追问:“不严重是多少?”

晏珏说:“约是七八万两银子。”

皇后拧眉长叹,连连摇头:“这话全看怎么说。若只想十数万兵马两年短了七八万两银子,听着确是还好;可若反过来想,这七八万两粒少说四五万是粮草,那便是在这两年里足有十数万人每日都要少几口吃的,这是多少怨气。”

“母后说的是。”晏珏放下碗筷,微微欠身,“待这笔账核完,儿臣会上疏请奏从严惩处一应涉事官吏。”

皇后嗯了一声:“这事你先领你东宫官们议着,拟个大致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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