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磨价格是一门漫长的语言艺术,弗莱德十分有耐心。

他老实的按照女儿吩咐,站在酒水商店门外等候,一直注意的透过橱窗看着屋子里面的情况。

他并不知道黛莉说了什么,但可以看清,她似乎与里面的那个酒商唇枪舌战了半晌。

黛莉背对着外面,而那酒商起初皱起眉,听着她说,又一点点的松开了眉头,并且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最后,那酒商点了点头,似乎是松口。

不一会儿,她就去柜台数出一把金币,酒商随即开出了一张票据。

弗莱德见黛莉出来了,替她拉开门,挠了挠头询问道:“怎么样?”

黛莉露出了肯定的神色,她的目光里忍不住流露出罕见的期待感。

“没有任何难度。”

她将票据交给弗莱德查看,单据上面的批发数量是一百支,价格为十镑。

弗莱德知道这种朗姆酒的市场价格,大约是三先令左右。

但黛莉拿到的价格却是两先令一瓶,这似乎已经把酒商能赚的所有利润都给砍下去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话术,能够让批发商放弃自己的利润呢?

弗莱德跟在黛莉身后行走,莫名对自己的女儿感到有些恐怖。

让人感到庆幸的是,他是黛莉的亲爹,而不是她的竞争对手,否则那真是咸菜都吃不上了。

下一个目的地,他们去了雪茄商店,准备给卫生监督员准备礼品。

临近正午,黛莉和弗莱德带着玛丽需要的食材回到了杂货店内。

纳什先生与弗莱德还有黛莉三人交汇了一个眼神,他们二人便出门去继续送奶了。

黛莉接过了柜台,开始继续接待客人,照顾生意。

厨房里,玛丽收到了杏仁,就钻回厨房里,开始忙着制作杏仁巧克力,这也是用来按照三法新一袋的价格卖的。

接待了一中午的客人,黛莉一边清点营业额,一遍等待。

大约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一辆十分干净体面,但没有任何商标刻字的货运马车停了下来。

酒商果然按照她那诡异的要求让人这么送货了。

黛莉走出门去,在马车边上接了几趟,把酒水搬进屋里,堆进了柜台后的空地。

随后,她签完字,马车夫才离开这里。

一百瓶朗姆酒看起来很壮观,但其实并不占地方。

她将原来摆酒的地方清理出来,将朗姆酒放了进去,剩下的搬进了储藏间。

她走出去,将外面的黑板摘下来,回到屋里,捏着粉笔在熟食上面写了一行显眼的大字。

牙买加朗姆酒促销,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她算准了,一百瓶酒全部折价卖出去,会亏损五英镑。

若是不想亏损并且折价卖,其实也可以捆绑销售。

例如购满三先令的杂货才能得到一先令一瓶酒的购买资格。

但这样恐怕不会让人相信,她这酒的成本远低于一切正规渠道可以获得的价格。

只有做到这个地步,鱼才一定会上钩。

玛丽端着一盘烤好的饼干走出来,瞧见了柜台上的朗姆酒。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黛莉忽然开始卖酒了,但却没关心,又继续回到厨房去忙碌。

今天烤制的十五磅钻石曲奇和咖啡饼干全都卖空了。

然而,明天又是一个发薪日,傍晚还需要提前准备很多熟食。

至少是五磅钻石曲奇,十磅咖啡味饼干,还要烤五十磅面包,熬煮两锅肉汤布丁,一锅果酱。

玛丽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今天的营业额轻松突破了一千便士,明天又只会更多。

傍晚,佩妮回家了,纳什先生和弗莱德也推着车回来,纳什杂货店依旧开着门。

有许多人在傍晚时经过克拉克街,打算来小酒馆消遣消遣。

这些人刚想进入克拉克街,就瞥见了对面纳什杂货店的招牌。

促销的朗姆酒?

那他们还去什么酒馆。

这些人好奇地踏进纳什杂货店,弗莱德和纳什先生负责招待他们。

这些酒鬼得知朗姆酒的价格竟然低至一先令,二话不说就买了。

而黛莉和佩妮一起在厨房里手工包裹着饼干,一边透过帘子往外瞧。

玛丽还在揉面,有些疑惑地问:“你们是从哪进的那么便宜的朗姆酒?

黑市吗?会不会不安全啊?”

玛丽麻利地将面团分成剂子,又道:

“前段日子出了那案子,现在地下黑市这么隐蔽,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卖主?”

黛莉笑着摇头:“巧合碰见的,现在外面的消息乱,风声紧,卖主都着急出手。

我们就这一百瓶,很快就卖完了,也不去再进,不会有事的。”

玛丽闻言,纳闷的点头。

整天呆在家里,不知道什么风声紧不紧的,听黛莉说什么就是什么,又继续捏着面团,往里面揉了一块黄油。

她对黛莉十分信任,既然她都说了,那么就肯定有谱。

小小的杂货店里,一先令一瓶的朗姆酒,很快就销掉了五分之一。

一传十,十传百。

巷子里的邻居,周围的酒馆,几家杂货店,都听说了这个消息。

晚上九点过后,弗莱德出门,搭着梯子将挂在屋檐下的煤气灯摘下来,又取下了挂在门外的黑板。

随后,他将窗板全都封好,又把家门严丝合缝的关上,一副已经关门歇业的模样。

紧随其后,洛比特先生戴着一顶漆黑的小毡帽从巷尾冒了出来。

他左右四顾,经过纳什杂货店,盯了几眼窗缝里冒出的光线,沉着脸往地下酒馆走去。

地下酒馆正值营业的时间,要到子夜时才会关门。

洛比特扶着栏杆走进地下,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他嫌弃地往下走了两步,目光在狭小的酒馆里扫视两眼。

今天酒馆里的客人不多,南森正在吧台后擦玻璃杯。

洛比特径直往吧台走去,南森抬头,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

“洛比特先生,真是稀客啊,您想喝点什么?朗姆酒吗?”

洛比特啧了一声:“别取笑,对面那是怎么回事?她家怎么忽然搞到了这个酒?”

南森的老板不在,他慢悠悠地擦着玻璃杯,说道:“我怎么能知道?”

“那朗姆酒怎么流出来的,大家都知道,之前就很紧俏,现在交易恐怕更隐蔽了。”

洛比特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先令塞给南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酒馆之前就卖过这种朗姆酒,也是私货,对吧?”

南森收下了钱,嘴角扬起来,点了头,但又提醒他:

“是又怎么样,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卖了吗?

当初那些警察,去纳什家问丽莎查案子的线索,提起过外面走私的事。

现在再卖这酒,风险实在太大了,我劝你还是别眼馋。”

洛比特听了,还真思索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摇头说道:

“这悬案复杂的很,牵涉那么多官司,有哪个警察能查的清楚?

他们要是有这本事,白教堂就不会有黑市了。

纳什家与警察打过交道,说不定他们就是知道警察不会往下查,所以才这么说忽悠你,现在他们反而干起来这勾当了。”

“我知道有风险,但我不能不知道这酒是从哪搞到的,你就告诉我,剩下的事我自有分寸。”

洛比特话都这么说了,南森只好取出便签条,递给他。

“整个白教堂,这批货就只有一个源头。”

洛比特接过来一瞧,上面赫然写着“德尔塔厨具店”

第二天,天气阴沉,纳什杂货店从刚开门时就开始排起长龙。

全都是裹着外套睡眼惺忪,准备买东西当早餐吃,顺便来瞧瞧朗姆酒的客人。

佩妮放假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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