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内。

有人将门推开,走进来一个器宇轩昂的高大男人,步伐稳健,年岁越大,身上越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环视一圈,视线落在病床上输液的年轻男子身上,细看之下,两人五官像极了,尤其眉眼,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命差点丢了,这就是你选的路?”厉程目光定在厉宗南的脸上,有审视、衡量。

厉宗南连眼皮都没抬,细长的眼睛微阖着。

“如果你想这么走也可以,年龄也到了,找个合适的姑娘娶了,安生从zheng。”厉程语调平稳,不疾不徐。

厉宗南听见自己的声音逸出喉咙,干涩得陌生:“什么是合适?适合你的晋升,适合厉家的荣光,还是适合你不小心搞出来的我这个儿子?”

空气骤然凝固。厉程的眼神锐利起来,那是风暴来临前气压的陡降。

厉程向前走了几步,立在床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压抑的呼吸:“把你养大了,你以为几句断绝关系就真能断的?!反抗我?你拿的什么在反抗?你那套自我价值?”他只是陈述,没有讽刺意味,看着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厉宗南,淡淡地说:“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正确的,那就把价值发挥到最大。你始终姓厉,你大哥的路定好了。老二,如今现成的资源、宽敞的道路铺在你脚下。”他这一梭子也不算白挨,在某个契机下会成为被破格提升的理由。

厉程音色偏低沉,一脸正色:“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的路好好走。”

怒火,难受如同被压抑了太久的熔浆,在这一刻寻到了裂缝。厉宗南抬起头,眼神阴沉沉的,直视那双与自己相似、却从来都是打压、命令的眼睛。

“价值?”厉宗南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是因为伤痛,而是因为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决堤:“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欠你的。被你安排、打磨成你满意的模样!你想控制我的人生,安排我的路,给我选择另一半巩固你的战略资源,不过是满足你的野心。”

厉程看着他,平静地说:“婚姻在更高的层面,就是战略同盟,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厉宗南面无表情地盯着厉程,眼神是没有感情的冰冷:“我胸口跳动的是一颗活人的心,我不是你随意摆弄的棋子,你不配做父亲,我恶心你,反抗你不是应该的吗?你怎么还有脸跑到我跟前给我安排,你算什么玩意?!”

厉程眼眸骤然收缩,一个呼吸间又恢复正常,眼里带上了重压,一字一顿地说:“谁让你当了老子的儿子,这是命!你最好听我!”最后一句话有了明显的威胁。

“来到这世上,我就是个笑话,真TMD没劲。”厉宗南拔了针头,心灰意冷,眼神一瞬间变得麻木,失去了鲜活气息,声音平静到决绝:“命拿走。”

厉程被厉宗南一身万念俱灰气息震了一下,隐隐觉得失控了,厉宗南好像经历了什么,他还从没有这么颓败过,多年来,他都是和自己斗智斗勇,一身的勇气和魄力。

房间陷入了死寂。

厉程的失神也只是极短的瞬间,眼里添了几分怒其不争的寒意:“你就这点能耐?” 他的脸迅速换上了冷硬的线条:“老二,我不否认你的努力和成绩,你也不用和我置气,家族责任和前途,你不背也得背,我希望你把这句话记牢了!”

“家族责任?前途?”厉宗南低笑了起来,微垂着眼,声音低哑:“你所谓的责任和前途里,有没有问过一次,我乐不乐意?我有没有梦想?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因为你,我权衡、懦弱、逃避,你让我太痛苦了,满意了吗?”

厉程眉头紧皱:“我今天再教你一句,做大事的人,要有绝对理性和决断力,不能优柔寡断,儿女情愫,都是昙花一现,在抱负面前,很多事,不值一提!等你过了四十岁就明白我说的话。”

厉宗南闭了闭眼,心里有种声音在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雷一样轰隆乍响。再看向厉程的眼睛里有了浓重的黑雾,泛着幽光的仇视:“我和你之间永远没有一笔勾销一说!没有!” 厉宗南声音平静,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冷硬:“今天,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永远滚出我的世界。”

厉程看着眼前这双野兽一般的眼睛,试图寻找里面是否还有一点点,他曾经看到过的、带着敬畏和依赖的影子,连警惕、提防都没有了。

病房再次陷入沉寂。但这次沉默的性质变了。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而是一种充满裂痕的、充满死亡气息,摇摇欲坠的静,飓风后,满地狼藉。

厉宗南坐在那里,不声不响,恢复了面无表情。

厉程转过身,背对着厉宗南。他宽阔的肩膀似乎没有往日那么挺拔了,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和……苍老。他望着门口,用低得发沉地声音说:

“路…你自己选的。”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句话语气轻,却比之前任何命令都沉重:“但记住,选了,就别回头。”

“我只为我的理想奋斗。”厉宗南没看他:“子不子,父不父,不要见了。”

厉程面色冷硬,大步走了,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陌生地搏动。

门,虚掩着,外面的光,漏进来长长的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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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结婚了》

厉宗南揭发金林公司fu--b后,就开始收尾整顿工作,把现有情况整理好,以便稍后做专项研讨,还需要选择一个新的战略投资方,启动新项目。

十二月中旬,N市天气不好,有雨夹雪,厉宗南参加全市经济工作会议。

文件从手中滑落,纸张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他有些失神,邻座的李主任帮他捡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厉宗南道了声谢,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他如常记录、发言、颔首、微笑,甚至在歇息间隙与规划局的赵副局长讨论了关于市里最新交通延伸线的方案。他的思维正常地转动着,只是偶尔会卡顿一下——在那瞬间,他脑子里有一个穿着婚纱的人。

会议结束已是华灯初上。他想散步回去,赵副局长老远看见他,提醒:“厉科长,预报说晚上有雨夹雪。”

“正好,清醒清醒。”厉宗南笑了笑,那笑容标准如同机器。

晚风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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