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院子灯火通明。

他也还没睡,因为他知道,今晚是最后一晚,不成功便成仁。师傅深深叹口气,侧身看向桌子上的铜镜,自己苍老皱纹满脸的脸出现在镜面。

他摸摸眼睑周围的皱纹,它们一旬前明明还没有这么多。一旬前顶多算得上比较年老、现在老得头发都白了。

自己这一生,无子女,只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性格稳重温雅、出身京城贵府、容貌俊秀;小徒弟是路边捡的,跳脱单纯,调皮傻乎,大师批命及笄时······

想要逆天改命,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区区变老,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

压抑地氛围缠绕在屋内,师傅默默地按倒铜镜,闭眼不再看,坐等着大徒弟过来。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成功?再失败,自己就没有多余的寿命可以献祭了。

“咚咚咚——”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师傅,是徒儿知著。”略微嘶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等大徒弟关上门,师傅立刻开口:“怎么样?还是虑儿吗?成功了吗?”

温知著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师妹的身体就这样被他人占据,真的好吗?但不这样做,师妹就会死,而且师傅也为此付出多年寿命。他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回答:“来了,成功了。”

“太好了!”师傅一拍桌子,终于露出一声畅快笑容:“哈哈哈哈,老夫心头大事总是可以解决了啊。”他立刻指挥温知著:“去把药典和图谱册子都放到药房去,明天务必让她发现图谱册子,然后尽量让她早点熟悉师门药典知识。”

师傅激动地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哦对了,还要让她尽快熟悉这里的生活,别叫外头的人发现什么蹊跷。”

温知著如常应下,只是心里打算明天继续试探徐无虑一二,若来的是个坏的,就把她留在师门里,反正只要熬过及笄这一年就能送客回家。

翌日,天还黑着。

徐无虑正梦见自己成了坐拥天下美男和药材帝国的女王,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就被一阵轻柔却极其执着的敲门声给硬生生拽回现实。

“无虑,该起身了。”

是温师兄的嗓音。

但此刻听在徐无虑耳朵里,简直比阎王爷的催命符还可怕!什么温润如玉,分明是地狱来的魔鬼低语!

“唔……别吵……”

把脑袋死死埋进枕头里,企图屏蔽外界干扰,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刷起弹幕:

“救命!天都没亮啊师兄!公鸡都还没上班呢!你这是非法用工!”

“让我睡!让我死在这张床上吧!我和我的床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穿越了居然还要早起!这什么人间疾苦!说好的古代生活节奏慢呢?骗鬼啊!”

门外,温知著的声音依旧耐心:“无虑,再不起来,药田里的露水就要散了,错过了最佳时辰,师父他老人家……”

师父!

这两个字像一道闪电,瞬间劈散了徐无虑所有的瞌睡虫!

她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身体已经本能地开始行动。结果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差点又栽回去。

顶着一头睡得乱七八糟、堪比鸟窝的头发,她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灰蒙蒙的一片,离天亮估计还有十万八千里。

“起了……师兄,我起了……”她有气无力地朝着门外嚎了一嗓子。

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晃晃悠悠地爬下床,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被子还眷恋地缠着她的腿,她差点表演一个平地摔。

“床……我的床……我好想你……”她抱着冰冷的床柱,蹭了蹭,一脸的生无可恋,感觉身体被掏空,下一秒就能靠着柱子重新睡过去。

救命,为什么穿越了都逃不过早起的命运!这悲催的“早八”人设是焊死在她身上了吗?!

刚下完雨的清晨还带着微微凉意,徐无虑脚一沾地,就被地面传来的凉气激得打了个小喷嚏。

“阿嚏!”

门外立刻传来温知著关切的声音:“无虑?可是着凉了?要不要师兄去给你煮碗驱寒汤?”

“不用不用!”徐无虑赶紧提高音量,鼻音囔囔地回绝,“师兄我没事!就是……就是刚下地有点凉!我马上穿好衣服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凭着脑子里那点原主的记忆,像个盲人摸象似的,晃晃悠悠摸到了墙角那个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木衣柜前。

“吱呀”一声拉开柜门,里面叠放着几套灰扑扑但干净的古代衣裤。徐无虑随手拿起最上面一套,抖开一看。

平静的表情瞬间裂开,瞳孔地震!

等等!这玩意儿……怎么穿来着?!

她拎着那件交领的上衣,翻来覆去地看,脑子里原主穿衣服的记忆像被打了马赛克,模糊得要命!她一个天天T恤牛仔裤、顶多套个卫衣的现代懒癌,哪里搞得清楚这些带子该往哪儿系,哪片布该压在哪片布上面?!

“救命……我以为穿越最大难题是生存,没想到第一关是穿衣服?!”她捏着那件上衣,欲哭无泪,“这比系安全带难多了好吗!而且我连汉服都没穿过几次啊喂!”

这还不算完!她的目光绝望地移向梳妆台上那把木梳。

还有头发!这一头及腰的长发!古代发型怎么搞?!她平时扎个马尾都能歪到天上去!

双重打击之下,徐无虑心态有点崩,抱着那堆衣服,压低声音开始疯狂输出吐槽:“老天爷你要不要这么玩我!给个使用说明书行不行!这穿越大礼包内容不全啊!差评!我要投诉……”

许是太激动,她一个没控制住,最后那句“投诉”声音稍微大了点。

门外安静了一瞬。

投诉?一个不知道的新词,果然是异世界的语言吗。

随即,温知著带着明显疑惑和担忧,温柔询问:“无虑?你方才……在说什么?什么……投诉?”

徐无虑:“!!!”

完蛋!嘴瓢了!

别露馅啊,老天奶,还得装单纯傻乎的小师妹呢。

她吓得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飞速旋转,赶紧找补:“啊?没、没什么!我说……我说这衣服……有点……有点难抖!对!料子太好了,抖不开!哈哈,哈哈……”

干巴巴的笑声在清晨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心虚。

此刻她万分怀念现代那便利至极的衣服裤子。

看着手里这堆布料,徐无虑叹口气,总不能真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出去上演“野人归来”吧?所以,今天这衣服,就是裹成木乃伊她也得给它套上!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艰难的“古代服饰研究与实践”。

抓起木梳,对着铜镜就开始跟自己的长发搏斗。头发打结打得像经历过世界大战,梳子卡在半路进退两难,疼得她龇牙咧嘴。

好不容易梳通,怎么扎又成了难题。

她试图回忆原主的手法,结果手一抖,挽出来的发髻歪歪扭扭。旁边有一小盒闻起来香香的、油膏似的东西,她抠了一点抹在碎发上,但又手滑抹多了。真的对古风发髻不熟啊,现代大部分女生都不敢说自己就是古风发型专家吧。

好不容易梳完头发,然后还要洗脸。徐无虑对古代房间摆设着实不熟,原主记忆也时灵时不灵的。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在角落架子上找到盛水的陶罐和布巾。

胡乱抹了把脸,然后开始灵魂拷问:“牙刷呢?这个时代有牙膏吗?就算没有,盐总有吧?放在哪儿啊?!”

最后实在没找到,只能绝望地用手指沾了点清水,在牙齿上象征性地搓了搓,悲愤地感叹:“这口腔卫生水平,迟早要得牙周炎!”

一番手忙脚乱、鸡飞狗跳的操作后,徐无虑终于勉强把自己“组装”好了。

她对着模糊的铜镜看了一眼,差点没背过气去。

交领系得一高一低,衣带扭成了麻花,裙摆似乎也没拉扯平整。歪髻松散,油亮的碎发紧贴头皮,还有几根不屈不挠的呆毛倔强地翘着。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被暴风雨摧残过,又顽强地爬起来,但没完全爬起来的模样。

“……”徐无虑无语地捂住脸,“算了,就这样吧,毁灭吧,赶紧的。”

偏偏这时,门外温知著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上了几分真实的急切:“无虑,时辰真的不早,再不去药田就···”

“来了来了!这就来!”徐无虑心如死灰,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悲愤地、视死如归地,一把拉开房门。

清晨微凉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同时扑入眼帘的,是门外那道清隽如修竹的身影。

温知著显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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