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前尘往事
“的确不是她。”余黎的声音很稳,但裴砚听出了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挫败。
这挫败不是为海棠,是为她自己。她不允许计划外的事情发生。
而此刻,裴砚是唯一一个,能从她完美的冷静里,听出那千分之一裂纹的人。
他上前一步,不是去看尸体,而是不动声色地,用身体隔开了她与湖边潮湿的冷风。
夜风带着寒意,把裴砚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
余黎皱了皱眉,那句“你冷不冷”在舌尖滚了滚,出口时却变成了:“看来,得去会会长公主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怔了怔。有些关心,终究不适合在这样的夜晚说破。
裴砚看了她一眼,只应了个“好”字。倒是谢澄向前半步,接话道:“同去。这事儿,我也存着不少疑问。”
余黎暂且按下心头那丝莫名的滞涩,环顾四周:“秋玉没跟来?”
“我留了人在密室那边,”谢澄朝远处偏了偏头,“秋玉也在。放心,那边出不了岔子。”
余黎点了点头。眼下这府里,处处透着说不清的古怪,能有个稳妥的角落总是好的。
三人不再多言,一路穿廊过院。夜色浓得化不开,沿途只见零星几盏灯笼,光晕昏黄,把影子拖得老长。
越靠近长公主的院落,周遭便越是寂静,静得让人心头发紧。
果然,那扇熟悉的房门外,平日伺候的丫头婆子一个不见,只有那位背脊微驼的老妇独自守着。她佝偻的身影几乎融进门边的阴影里,像棵枯守的老树。
见他们来,老妇人挪前一步,胳膊一横,嗓音干涩:“夜深了,殿下已歇下。裴世子若有事,不妨交代老身。”
谢澄眉头一拧,正要开口,房里却猛地传来“哐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瓷器砸了。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忙乱动静。
余黎心头一跳,倏地看向裴砚。两人目光一碰,俱是了然。
根本无需言语,裴砚已闪身上前,抬脚就踹。
“嘭”地一声,门闩断裂,两扇门板猛地朝内荡开!
屋内狼藉一片。靠墙的书柜歪倒在地,卷轴书籍散落如乱麻。
一个黑影正攀在敞开的窗棂上,闻声回头——昏暗光线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头淬着的冷意与恨意,竟有几分说不出的熟悉。
黑影毫不迟疑,纵身便跃入了窗外浓墨般的夜色里。
“追!”谢澄反应极快,话音未落,人已如箭离弦般扑了出去。
余黎和裴砚却没立刻动。他们的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长公主瘫坐在地,锦绣华服皱得不成样子,珠钗斜坠,发丝散乱。
她抱着自己,抖得像个受了极度惊吓的孩子,脸上半点血色也无,嘴里念念有词,哪还有昨日半分高高在上的气势?
余黎蹲下身,目光直直探进她涣散的眼底:“刚才那人,是谁?”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是不是……海棠?”
“海棠……海棠?!”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针,猛地扎进长公主混沌的神智。
她浑身剧颤,瞳孔骤缩,失焦的眼神在空中乱晃,尖声嘶叫起来:“不!不是我!我没想杀你姐姐!是她……是她自己活该啊!她活该!怨不得我!怨不得我啊!”她边喊边胡乱挥舞手臂,像在驱赶无形的鬼魅。
那老妇这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扑过来想扶:“殿下!殿下您醒醒!莫说胡话!”
可她刚碰到长公主的手臂,就被狠狠甩开。老妇人踉跄倒退,脸上血色尽失,只剩满眼的惊惶。
余黎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这癫狂失态、与昨日判若两人的贵妇,她心里掠过一丝冰凉的唏嘘。但这感慨转瞬即逝,随即被更沉冷的审视取代。
她转向那瑟瑟发抖的老妇人,声音不算高,却带着一种穿透肺腑的寒意:“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要陪着主子一起往深渊里跳么?”
她稍作停顿,让每个字都沉沉落下,“海棠的冤魂……可是已经回来了。她恨极了害她的人。下一个,未必不会找到你这知情的帮凶头上。”
“冤魂……找我?”老妇人如遭雷击,彻底瘫软下去,“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前额抵着冰冷的地面,泣不成声:“我说……我全说!都是、是驸马爷做的孽啊!”
驸马?
余黎眼睫微动,与身旁一直静默观察的裴砚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答案,既在意料之外,却又仿佛拨开了某团迷雾的一角。
“驸马人在哪里?”她追问,声音在这弥漫着恐惧与尘埃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老妇人伏在地上,抖如筛糠,牙齿格格打颤:“驸马……驸马他,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那湖水里。”
又是那里。
老妇肩头不住地耸动,声音像是从破旧风箱里挤出来的,带着积年的灰尘和寒意:“驸马爷他……早些年,从外边带回来一个姑娘。”
她喘了口气,仿佛这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力气,才继续往下说:“就那么……悄悄养在东北角的偏院里。那院子偏僻,平时少有人去。可公主她……到底是知道了。”
余黎心中的疑惑总算被解开:“看来,这个女子就是海棠口中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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