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鹰的厉啸啊,漠北肃杀的风啊,万籁俱寂的生灵啊,都在沙子里混着。现在不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这里也不是江南流水的地带,这里是遮天蔽日、黄沙漫野的漠北。

寂寞的枯草,在风中哀嚎,发出那脆弱的折杆声。

命啊,途啊,都在此刻交织。

帐篷里很温暖,能感受到火炉的热度,还有劈里啪啦的声音。身上好像也没有疼痛的地方,衣服的面料都很束缚,好像回到了玉京城,穿上了薛婷做的衣服一样。

就是不得自由最难受,左右扭动好像都很吃力……

“嗯……”被粗糙的麻绳捆绑在柱子上的红衣劲装女子发出了一声喟叹,她疲倦又缓慢地睁开眼睛,她隐约看见一些首纹的家具,摇摇晃晃的,看的不真切。

她吃力地抬起头,“嗯……原来伤在这里……脖子好痛……”她口干舌燥,吱不出半声,只能在心里呢喃着。

她眼眸半抬,还是看到叠影重重的鹿头。她使劲地摇晃着这里的脑袋,强行唤醒自己的认知,视野从模糊到清晰,她才确定自己身在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漠北营帐里。

营帐里不止她一个人,还坐着一个温文儒雅的年轻男子,他披着绑起辫子的长发,额头上还戴着镶嵌着红与墨绿色玉珠的额带。

男人的穿着圣火纹样的漠北服饰,他披着完美的貂毛披风。腰带也是极为好看的,应该说是奢华,腰带的中间镶嵌着沁色的黄白玉石,缝边的手法是著名的恬绣,而且,同样绣上了圣火纹的银珠。

女子的目光落到了他修长白净的手指处,吸引人的不是别的,还是他两只手共戴了五枚玉玉戒指。

“如此之人,身份不一般。”蒋酒卿观察了半天,心道出结论,“可惜看不清脸。”

那个手执笔杆的男人,似乎听见了她的心声一样,依言侧过那张冷笑分明的英气脸庞,温和又从容地望着她。

蒋酒卿认得他,她无奈地苦笑一声:“是你,斥洱。把你主子叫出来吧。”

“斥洱”放下笔杆,从容地走到她身前,抬起她的下巴,挑眉道:“你记不记得羽花部的大灵问过我,我效忠于谁?”

蒋酒卿即便被他抬起下巴,也未曾退过眼中的傲然之色,她道:“你奔走的,不过是为了自己。我明白了,从来没有什么斥洱,你就是苍掖,对不对?”

苍掖含笑摇头,道:“你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

蒋酒卿自嘲道:“我哪有你聪明,要是我有你聪明,应该更早一点猜到你就是苍掖。不过我真是佩服你,屡次与我们深陷危境,都未曾显露一丝退意。还敢舍弃你那尊贵的手,搭救了我,博得我的信任。”

苍掖的手试图不安分,但他的动作很生硬,最后堪堪搭在她的腰上。

但这个有着虎胆一样的女子脸上并未见到有什么害羞惧怕的意思,反而是他又放下了“不安分”的手。

苍掖转过身,回答她:“我要是连这点牺牲都舍不得,那我又怎么能在宗师的眼底下把你带过来?何况,这点伤比起我的过往,仅仅是皮毛罢了。”

蒋酒卿换了个没这么脚麻的姿势,道:“所以,你的过往到底有几分是真的?用真话说谎,你很在行吧,你的过往,你的情感,包括你夜晚受伤后并发的癔症,恐怕都是真是的吧。”

苍掖再次转过身对着她,轻笑了声:“那你呢?你既然知道我很多情感与过往都是真实的,那你又对我有几分真情呢?”

蒋酒卿问:“我的回答如果决定了我的生死,那你永远听不到真话。”

苍掖摊开手,道:“不会,我向你承诺。同样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你在青州的日子,恐怕也是拼了命才能换回来的吧?我想知道,高高在上的宗师不能理解,你又是否真的能理解。或者说,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你对我到底又有几分是真的?”

“我不清楚。”蒋酒卿坦然道:“我与你有相似痛苦的经历,我也曾同情你,但我们的立场不同,我们的命运不同。也许在此刻我们会相遇,是一种结局。如果我们在从前或者未来再相遇,也可能是别的结局。我说不清对你是恨是同情还是别的情感,我没办法说清。”

苍掖停顿了一会,饶有兴致地说:“要不我们玩一个游戏,揭开我们之间的秘密,看看谁先破防。”

蒋酒卿抢下先机:“你不为谁效力,就算你现在是新王的第一军师,但你也没想过要为他效力。你有屈辱的过往,一路咬牙坚持过来,恐怕不是要辅佐新王,是要谋杀他复仇吧!”

苍掖坦然道:“不错。而你——你在青州受了种种屈辱之后应该同样地不完全相信你的哥哥蒋以北对么?又或者说你根本不是他的妹妹,你始终担心有种一天他还是会把你抛弃,将你作为替死鬼,所以你才这么努力地练武。”

蒋酒卿蹙眉道:“是。你借我们之手杀掉乌里是因为他就是新王的反对派,除掉他是为了进一步博得新王的信任,坐稳你的位置。最后在你的计谋之下,他和我哥打个两败俱伤,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坐上了他的位置。但你在这个过程中,你对着你的仇人捧着他的臭脚,你做了你最恶心的人的模样,你回不去了。”

苍掖无奈地盯着蒋酒卿,但接着又冷笑道:“你很聪明。但只猜对了一半。除掉乌里只是我复仇计划中的一部分,他确实可以让我进一步地博得新王的信任,但我当初被他做成药人也是真。所以,杀了他,我并不违心。”

他饶有趣味地说:“说回你吧,你根本不是什么正直的人,也根本不想守玉京城的律法,你讨厌那群贵女,如果可以你想淹死她们。或者说,你想过,也毫不在意她们的姓名。你想没想过,你哥哥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他还会不会爱你?”

蒋酒卿直视他的双眸,道:“你说对了,我眦牙必报,不爱拉倒,我赢了自有大儒为我辩经。倒是你,原来如此啊——你的目标只是乌里,那么所谓南侃提也只不过是个幌子。你一直说路还很长,只不过是想让我们误以为你即便有什么计划也在杀了南侃提之后再执行,你是想打我们的措手不及。”

苍掖凑近她的脸庞,抬手抚摸她的秀发,轻嗅她身上的味道,暧昧地在她耳旁轻语:“又猜对了,聪明的小姐。又到你了——青州那些男人依旧是你的噩梦,你到现在也害怕男人,只要被冒犯你就会再也提不起刀对么?就像……现在,你也会害怕我。”

蒋酒卿迎着他的目光,眼含厉色道:“你错了,在当时,他们心生歹念的那一刻,我就提刀去杀他们。你以为青州就只有一个人贪图我么?错了,很多个,你们查到的跟蒋以北知道的都只有一个。但他们都没有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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