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们,大肉面来喽——”

小贩捧着木质托盘,将四碗热腾腾的面给端上了桌,汤头熬得十分浓郁,切得薄薄的肉片满满当当铺在面碗里,几乎看不见底下的面条,最上面撒了一小层切得细碎的翠绿葱花作为点缀。

小贩有眼色,第一碗就双手捧着搁在了沈仞的面前,四碗面挨个放下,小贩又转头去端剩下的三碗。

围坐在桌边的几个番子忙不迭劝道:“沈校尉快先吃吧,瞧你这脸色差的...”

“饿坏了吧,快吃快吃。”有人将面条朝沈仞的近处又推了推。

沈仞低头看着碗中面条,他拿起筷子,连着肉片一起夹了一大坨面,囫囵塞到口中慢慢咀嚼,他见到油汪汪的汤面缝隙上映出了自己有些惨白的脸色。

见沈仞动筷了,剩下的三碗面也相继端上来,面齐了,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吃了起来。

“范大刀,你又给妻儿带吃的啊。”有一身材瘦高的番子一大口就吞下去了小半碗面条,他一边嚼着一边偏头含糊说道。

那被唤作范大刀的壮硕男人没着急吃面,他动手将肉片一片片的仔细挑出,拿帕子给包好,紧着系了几层,这才往怀中一揣,热腾腾的吃起那碗素面来。

肉汤香得很,面条滑溜溜的,不用怎么嚼就顺着喉咙滑下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范大刀就将一碗面给吃了个干净,连碗边的葱花都舔了。

他眼尖瞧见了门口免费加汤的招牌,高声唤来小贩再续碗免费肉汤。

范大刀大喇喇的用袖子将嘴边油花一抹,憨厚说道:“家中有不少时日没开荤了,我喝喝肉汤就成,这肉就带回去,也给妻儿们解解馋。”

沈仞稀里糊涂的将面给吃光了,视线扫向碗中的面汤,一阵发怔。

‘沈公公,和玉肚子饿...很久没吃肉了,和玉想吃肉...’

沈仞猛地站起身,凳子在地面划过,发出轻微的喀拉声,无人有空闲去关注他,大家都在埋头吸溜着香喷喷的面条,有的在喊小贩再续上一碗汤。

难得有大生意找上门,小贩乐得忙活,大勺一舀,每碗都能添上不少汤,他回到锅前继续忙活着,时不时看向黑沉的天色,估摸何时这摊子能收。

沈仞起身走到小贩身旁,声音和缓的问道:“掌柜的你这还有多少肉?”

小贩将案板边上的干净白布一掀,大罐子里摆着几坨大块的熟肉,小贩有些局促道:“官爷,这还有不少呢...”

沈仞从怀中掏出两块碎银,搁在了桌上,“这些够吗?”

小贩连连点头,笑得脸上褶子皱起,“回官爷,够的,够的。”

沈仞点头,轻轻笑了,“好,我们人多,整块不方便分,麻烦掌柜的还是切好了再端上来吧。”

小贩忙不迭应下,沈仞也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掌柜的忙过这阵也早些收摊回去休息吧,近来京里不太平,小贼多得很。”

沈仞这话说完就转头离开了,小贩默默将沈仞的长相记在心里,他觉得,这位官爷好像跟其他的官爷很不一样。

小贩手脚麻利,没一会,好几盘切好的肉片就被摆上了桌,几个番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作。

沈仞半撑着下巴,旁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面面相觑时只见他薄唇轻启,“都别客气了,用吧。”

有的番子照例将自己那份拿布包了,有的独身一人,则直接将肉给填进了肚子里。

最后剩下沈仞那份,沈仞将盘子推过去,对范大刀说道:“这里的也给你带回去吧。”

最后六个番子个个吃饱喝足,胸口处鼓鼓囊囊的塞了一大包吃食,浩浩荡荡的跟在沈仞身边,俨然已经成了沈校尉最忠实的跟班。

沈仞看着面摊老板拿抹布将桌子几下抹净,撑起的帘布放下来,卷起收在一边,那小贩遥遥朝着沈仞做了个揖,沈仞也冲他点了下头。

沈仞将视线很快收回,他抖着袖子对众人赶了赶道:“先回家去吧,也不差这一会。”

“吃食若是放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众人犹豫,沈仞又甩了甩袖,“去吧去吧,家中事安顿好了,再在永定门查登记簿的直房处见。”

几人相继散去,沈仞带着余下的两人直接赶去了永定门。

据沈仞了解,城门每日的出入登记记录均会留存在城门侧的直房内,由守城兵士看管。

在沈仞出示锦衣卫腰牌后,几人很顺利就进入了直房,他们来到此处,着重要查入城名单。

一小摞登记簿被取了出来,沈仞将登记簿给分为了三份,准备大家一起找,谁知那两名番子束手无策,挠着脑袋摇头说不认字。

沈仞只得提笔将「朱安志」三字给写下,发给他二人,叫他们按照这个图挨个对。

其余番子没多久就陆续回来了,又另外叫来了几个今夜闲着的番子,幸好里面有识字的,十来个人翻了一个时辰,一无所获,并没有查到朱安志的出城记录。

接下来一整夜,左安门右安门,广渠门广安门,东便们西便门的登记簿全部查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朱安志的出城记录。

众人整宿未睡,皆是疲惫不堪的回了锦衣卫官署,此时天已经亮透了。

官署内的大堂里已经四仰八叉的睡了一片,钟文斌也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口水留了一袖。

沈仞伸手推醒了钟文斌,声音中有些急,“客栈那边怎么样了,人找着了没?”

钟文斌被沈仞给喊醒,揉揉眼看向外面大亮的天色诧异道:“你查了一夜?一宿未睡?”

他小声咕哝,“沈兄弟比我还较真。”

沈仞没搭他的腔,再次追问道:“人找着了吗?”

“没。”钟文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有点没睡醒的模样,“客栈里与朱安志同村进京的,都说他八成是已经进宫当太监去了。”

“皇宫那种地方,进去了的人哪是说出就能出来的,那客栈掌柜听说这人进宫了,也就自认倒霉,不追究这几日的住店钱了。”

钟文斌抻了个懒腰,困顿的看向与沈仞同样,一脸疲惫的坐在大堂内的番子们,十分诧异道:“我还当你们早就回了,左右掌柜的不追究,这案就算了吧。”

“不行!”

钟文斌被沈仞的过度反应给吓了一大跳,他见沈仞抬脚就要往外跑,慌忙伸手拉住沈仞的胳膊急吼吼的追问。

“都卯时了,你这是去哪啊这是,全体锦衣卫都要在官署前头待命,一个都不能缺...唉!沈兄弟,你先别跑!”

沈仞将钟文斌拽他的手一甩,向官署外快步走去。

“我进宫一趟。”

钟文斌隔空伸出挽留的手,“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无人传召,你怎么进啊!”

“我自有办法。”

钟文斌张了张嘴,看向沈仞逐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嘀咕道:“这人真奇怪,折腾了一夜,也不嫌累。”

“唉——爱较真,天生就是做锦衣卫查案的料啊...”

*

清晨,乾清宫。

“与朕无关,你去找别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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