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圣珍妮酒馆的灯火在黑夜中格外醒目,厚重的大门不断开合,吞吐着形形色色的客人。
有满身酒气的劳工,也有低声交谈的商人,甚至还能见到圣卫军的士兵。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能在这里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今晚,圣珍妮酒馆迎来了一位来自异世界的特殊客人。
圣金鉴定后的当晚,卓月下定决心想要了解更多教会和圣金相关的信息。目前卓月在这个世界的熟人不多,想来想去,圣子赐福时那个拦住她的陌生女人浮现在了脑海中。
一位好感度奇高的圣亲,这或许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为了获取更多情报,卓月来到了珍妮的酒馆。
卓月是孤身前来的。带着乌鸦实在太显眼了,即使艾莉诺央求卓月带着她一起来,卓月也没有答应,而是把她留在了药店。
艾莉诺虽然不是一位刁蛮的公主,但也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卓月倒没有用什么强制手段,要是用笼子把艾莉诺锁起来,好感值估计一下子就变成负的了。
卓月采取的是怀柔手段,她拜托艾莉诺看守药店,说怕自己不在的时候有人来店里,或者故意搞破坏。这件事没有别人可以帮忙,只有艾莉诺是她最可靠的帮手。
被委以“重任”的艾莉诺立刻挥着翅膀表示卓月尽管放心大胆地出门,店里要是出了事,她肯定会勇敢地驱逐坏人。
听了这番慷慨激昂的宣言,卓月赶紧告诫艾莉诺不要以身试险,要是真有意外发生,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记住坏人的脸就行,等她回来再一起想办法。
想到上一次和艾莉诺长时间分开时还是在圣子赐福那天,卓月不由得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
不过当她意识到自己上次喝酒还是在两个世界以前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任务世界中待了太久了。
在原来的世界里,卓月偶尔会喝酒,但是她不爱交际,从来都是买回家去自斟自饮,没有去过酒吧酒馆这些地方,因此来到酒馆的门前时,她有些紧张。
她轻手轻脚地进入酒馆,有人随意地向她投去一瞥,很快移开了目光,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让她感到了一丝安心。
卓月拢了拢斗篷的兜帽,避开人群,悄无声息地坐到最角落的位置。酒馆的喧嚣像一层天然的屏障,包裹在她周围,让她能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观察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烈酒的辛辣、肉类的焦香,以及木柴燃烧时的烟熏味。鼎沸的人声中交织着酒杯清脆的碰撞声、侍者急匆匆的脚步声,偶尔夹杂着醉汉栽倒在地时引发的哄笑与咒骂。
这里从不缺热闹,不过因为老板珍妮的圣亲身份,没人敢在她的地盘上闹得太过分。
来到酒馆之前,卓月完全没料到这里的生意会如此火爆。不过转念一想,倒也合情合理。作为圣亲经营的场所,既享有售卖特殊商品的特权,又自带神圣光环的加持,想要冷清都难。
卓月望向吧台,墙上挂着的黑板上写着食物和价格,面包、香肠、奶酪、炖肉一应俱全。吧台后方,巨大的酒桶上标着醒目的大字:蜂蜜酒,黑啤酒,白兰地,朗姆酒……名字简单粗暴,含义一目了然。
并没有一款叫做“金色幻想”的酒,这大概是一个暗号。卓月四下寻觅,哪里都没有神秘女人的身影,或许她应该先问问侍者。
“桶里面的酒都太无聊了,有没有比较特别的酒?”卓月拦住一个侍者,试探着问道。
“真是不好意思,最近这两天生意太好,店里忙不过来,酒的品类总是不全,所以把特调酒单暂时撤了下来,只有客人问起来的时候才能说。现在赎罪之杯、女巫之死和朝圣者之泪都做不了,艾莉诺公主的圣祷的原料倒是还有。”
从侍者嘴里听到艾莉诺的名字,卓月有些惊讶,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公主的圣祷是用什么调的酒?”敢用公主的名字给一款酒来命名,这就是圣亲的优待吗?
“圣祷的配方是蜂蜜酒和白兰地,象征艾莉诺公主的纯洁与牺牲。”侍者回答道。
卓月想起艾莉诺说她是在睡梦中失去了生命,这种牺牲应该算是甜美的蜂蜜酒,还是辛辣的白兰地呢?
目前为止,卓月还不清楚艾莉诺真正的死因,她试着从侍者嘴里套话,但侍者只说常人怎么可能知道向神献祭的过程,看来并不清楚详情。
奇怪,教会宣传献祭本身,却刻意模糊献祭过程,此事肯定大有问题,不只是封建迷信那么简单。
见卓月只是东拉西扯,并不点单,侍者有点沉不住气了:“公主的圣祷很受欢迎,男女老少都喜欢它,要来一杯吗?”
满足了好奇心的卓月决定回归正题:“谢谢你的介绍,但是我不太想喝这个。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种叫金色幻想的酒,现在还在售卖吗?”
侍者点点头:“有这款酒。不过这款是老板的私酿,给谁喝要看她心情,我得去问一下她。”
侍者离开了,卓月一边耐心等待着,一边竖起耳朵听酒馆内众人的谈话。
有人在聊工作,有人在聊家庭,不过大家聊得最多的还是近期最热门的话题——女巫。
“你知道吗?昨天被抓到的女巫的指甲是紫色的!”
“我听说她会对着植物说话,肯定是在施展邪恶的魔法……”
几个酒客正高声谈论着近日女巫追捕的传闻,卓月的心里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同类升起了巨大的好奇。她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她会什么魔法?
从传言里认识一个人是愚蠢的,要是能和这个女巫面对面聊一聊该多好,说不定会对这个世界有更深刻的认识。可惜她被教会抓到,大概凶多吉少了。
卓月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女人朝她走来,在她的桌旁停下,正是在圣子赐福那天拉住她的奇怪女人。大概是对卓月的赴约感到高兴,女人的好感度从70变成了80。
女人微微笑道,对卓月伸出了手:“很高兴你终于来了,走吧,我带你去喝金色幻想。”
卓月有些惊讶:“你是酒馆老板?”
“是的,我就是酒馆老板,你可以叫我珍妮。”
卓月短暂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和珍妮走,毕竟她这话说得太像诱拐犯了。不过考虑到珍妮高达80的好感度,以及自己短靴里藏着的匕首,卓月还是顺从地被珍妮拉走了。
酒馆的嘈杂声浪中,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两个不起眼的女子悄悄离席。
珍妮提了一盏油灯,带着卓月来到了地下。七拐八拐穿过狭长的过道,路过几扇大门,珍妮在一扇小门前停下,用腰间的钥匙串上的一枚钥匙打开了这扇门。
门内是一个酒窖,它的面积不大,油灯的光芒足以照亮它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空间谈不上精致,甚至有些狭小,但主人把这里收拾得极有条理。
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血迹和血腥味,看起来没有发生过命案,卓月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打量着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木头和酒液混合的气息,墙边的木架上挤满了酒杯酒瓶和陶罐,旁边立着一个矮柜。角落堆着几个老旧的木桶,桶身上还留着经年累月的磨损痕迹。
酒窖中央摆着一张厚重的木桌,几把木椅随意地围在桌边。其中一把放着褪色软垫的椅子上搭着一件披肩,旁边的桌面上放着烛台,半截熄灭的蜡烛旁边散落着纸和笔,蜡泪在烛台底部凝固成了小山。
珍妮关上门,把油灯放在桌上。借着灯光,卓月看到桌面上满是陈旧的划痕,还有酒杯底留下的环形印记。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会客室,请随便坐吧。”
卓月绕过搭着披肩的椅子,很显然这是主人的位置。她在主人位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珍妮从木架上拿下一个透明的杯子,一个装着无色液体的瓶子和一个装着金色物品的罐子,把它们放在了桌子正中央。
珍妮打开瓶子,倒了一杯无色液体,然后用勺子从罐子里挖了一勺金色的粉末,轻轻抖动手腕,洒在了液体表面。
金色粉末并没有溶解,而是凝聚成了大大小小的金色团块,在下沉时拖曳出一道道灿烂的轨迹,仿佛集体坠落的流星群。还有一些金粉附着在杯壁上,如同沙漏中缓缓流淌的沙粒。
“这是圣金吗?”卓月下意识把手从桌子上拿了下去。她小心地保持着和这杯华丽的金色幻想的距离,想到圣金腐蚀皮肤的疼痛,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珍妮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圣金可不能这样肆意挥霍,我用的只不过是厨房里常见的食材而已。”
“系统,这是圣金吗?”卓月谨慎地又问了一遍系统。
“并未检测到金色粉末与圣金的关联性。”
“那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经检测,这杯金色幻想是由白兰地和姜黄粉组成的饮品。”
卓月有些茫然。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烈酒配香辛料?外表倒是很独特,味道怎么想都不会好吧?
珍妮见卓月一直盯着杯子不说话,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喜欢它。”
“比起食物,它更像是一件艺术品。”卓月评价道。这是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事实上她心里想的是“这东西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喝的样子”。
珍妮轻轻敲了敲杯壁:“请喝一口吧,不亲自品尝,是不会明白金色幻想的真实含义的。”
随着珍妮的动作,杯子的液体轻微的晃动,金色粉末陨落的速度更快了。
卓月再次呼唤系统:“系统,这东西有毒吗?”
“并未检测到对你的身体有害的物质。”系统耐心回答道。
反复确认了这杯金色幻想的安全性后,卓月小心翼翼地端起了杯子,稍微凑近闻了闻。
卓月不敢离杯子太近,生怕不小心把姜黄粉吸进去。她轻而缓慢地呼吸着,首先窜入鼻腔的是尖锐的酒精气息,随后飘出一缕略带泥土气息的辛香。
这味道闻起来相当刺激,卓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仿佛感受到它滑过喉咙的辛辣。
她以前会在因为精神紧张而失眠时,喝低度数的果味酒舒缓心情,从来没有喝过高度数的烈酒。
或许这杯金色幻想喝起来会别有一番风味。抱着这样的想法,卓月浅浅尝了一小口,然后她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酒精的辛辣与香料的土腥味各自为政,白兰地自顾自抛下姜黄粉扬长而去,在卓月嘴里留下一层粉渣,怪异的颗粒感让她几欲作呕。
卓月抑制住咳嗽和干呕的欲望,艰难地向珍妮求助:“吭……那个,有水吗?”真要命,她的嗓子听起来就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一整天,没喝一口水却吃了一嘴沙子的旅人。
珍妮默默递上另一个杯子,卓月猛灌了一口,很好,不是白兰地,是普通的、令人安心的水,没有漂浮着奇怪的粉末。
直到卓月灌下一杯水,珍妮才开口问她:“怎么样,这是不是一杯和名字完全一致的酒?”
卓月沉痛地点点头:“如果名字里的幻想指的是破灭的幻想的话,那确实完全一致。”如此辛辣又苦涩的滋味,怎么会是真正期待的幻想呢?
“正是如此。”珍妮的语气有些悲伤,“我对于教会的幻想,就是这样破灭了。你呢?看到自己失踪的亲人变成了圣子,教会甚至连圣亲的待遇都不肯给你,你又是什么心情呢?”
“为什么你确信我是圣子的亲人?”卓月十分不解。
“因为你是上个圣子出现后、这个圣子出现前王都里唯一新增的住户,又在圣子赐福的现场如此失态。这两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面对自信满满的珍妮,卓月一时语塞。某种程度上来说,珍妮说得几乎完全正确。
想要接近珍妮、获取情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反驳她所认定的“事实”,反正圣子又不在这儿,谁也不能揭穿自己的谎话。即使真的需要和圣子对峙,95%的单不寐应该也会配合这个谎言吧?
这么想着,卓月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特地联系连圣亲的名号都没有的我呢?”
“你听说过圣亲会和教会之间的矛盾吗?”珍妮问道。
“我不清楚这些事。”卓月故作不知,她想听听身为圣亲的珍妮和公主艾莉诺所讲的是否一致。
除了和艾莉诺的叙述视角不同,珍妮的故事里有很多卓月完全不知道的内容。珍妮提供的信息更全面、更丰富,因为她的母亲是当年圣亲会的一员,瘟疫是在她的哥哥担任圣子期间出现的。
珍妮和她的哥哥丹尼尔是一对孪生兄妹,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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