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特有的气味钻入鼻腔,如月遥睁开沉重的眼皮。

单调的天花板,略显坚硬的病床。

高级单人间,很安静。

浑身像是被拆卸重组过一遍,酸软无力,疲倦感如同潮水般包裹着她。

左手臂传来清晰的疼痛。

侧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绷带包裹得严严实实。

视线下移……

两只手,十个手指头。

无一例外,都被纱布裹成了圆滚滚、胖乎乎的白色棒槌?!

眉头瞬间拧紧。

好丑!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抬手去拆那些碍眼的绷带。

“别动!” 沙哑的声音响起。

趴在床边浅眠的忍足被她的动作惊醒。

他脸上还带着压出的红痕,平日里梳理整齐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深邃如海的眼眸此刻毫无遮挡地望过来,清晰地映出她苍白的面容。

视线在他英俊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左边脸颊上那片尚未完全消退的、带着点淡红色的指印……

嗯,得益于她不久前的那一巴掌。

闪过一丝极快的情绪,抿紧了毫无血色的唇,极其明显地转开了视线,拒绝与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忍足看着她这副“拒绝沟通”的抗拒姿态,心中了然。

大小姐在发脾气。

而且是很大的脾气。

叹了口气,起身倒水,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她唇边。

如月遥紧抿着唇,头偏得更开。

不喝。

忍足也不勉强,放下水杯。

又从旁边的果篮里拿起一个橘子,灵活剥开,清新的橘皮香气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将剥好的橘子瓣递过去。

如月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吃。

放下橘子,看到她因为刚才偏头的动作,肩头的被子滑下去一点,伸手想帮她掖好被角。

手刚碰到被子边缘。

“啪!”

如月遥的棒槌小手,带着十足抗拒的力道,拍开了他的手。

力道不小,发出清脆的声响。

滚开点!

无声的指令,通过每一个抗拒的动作、每一个冰冷的眼神、每一寸绷紧的肌肤,传达得淋漓尽致。

忍足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又看看她冷硬的侧脸。

没有退缩。

反而伸出手,极其坚定地握住了她的小棒槌手。

“放开!”

如同被烫到,他立刻挣扎着想抽回,忍足却握得更紧,不容她挣脱。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安抚她的脾气,也很认真的坦白:

“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当时那个小学生滚下去的地方太危险了,下面是陡坡和树林,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换成是你,在那个位置,看到有人身处险境,你会怎么做?”

如月遥挣扎的动作一顿,唇线绷得更直。

“大小姐,你也会出手的。”

“你心地善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心地善良?

这个词砸在她心口,让她有种荒谬又刺痛的感觉。

她想反驳,想冷笑,想嘲讽,可忍足握着她的力道和温暖,却恰到好处。

抽手的力气不知不觉小了。

感受到她细微的软化,忍足趁胜追击:“你看,好人有好报。”

“我救了那个小学生,这不……”

他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拂去她脸颊的发丝,“就有仙女下凡,来救我了?”

低下头,温热的带着怜惜的吻,落在了她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棒槌手”上。

!!!

如同被电流击中。

她又羞又恼,声音都气得变了调,“你……你怎么敢亲我?!”

“嗯?”忍足抬起头,无辜里还带着点理直气壮,“可是帮我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是你先亲我的啊。”

“那……那是医疗救助!”她几乎是低吼出来的,羞愤交加。

“是是是。”忍足从善如流地点头,撒谎不脸红,“我这也是医疗救助。”

“古籍记载,多亲亲手,有助于活血止痛。”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不要脸!”

如月遥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裹着纱布的手就想往他脸上招呼,然而动作幅度一大,眩晕感袭来,眼前一阵发黑。

“小心!”忍足瞬间收起玩笑的心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摇晃的身体,让她稳稳靠在床头枕垫上,语气严肃。

“别乱动,医生说你失血有点多,必须好好休息。”

如月遥靠在床头,微微喘息。

忍足的目光落在了她左臂的绷带上,笑意迅速褪去。

两次了……

她为他流了两次血。

一次在轻井沢,为了救清水,避免了忍足家族的巨大危机。

这一次是为了把他从冰冷的死亡边缘拉回来。

那些血,那道伤口,那双被冻伤的手都如同烙印,烫在他生命里。

如月遥看着他眼中沉重的自责,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

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

“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大惊小怪什么。”

声音依旧冷硬,却明显是在安慰他。

忍足如何听不出她这份别扭的关心,心头那沉甸甸的自责仿佛被这温柔戳开了一丝缝隙。

他没再说什么。

病房里只剩下削苹果的轻微声,削好一片,递到如月遥唇边。

就在如月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别扭地拒绝时,

忍足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自然地补充了: “对了,护士帮你换病号服的时候说……”

“你生理期到了。”

“失血过多再加生理期。”看着她瞬间僵硬的表情,他慢条斯理地总结,“现在可是双重失血buff叠满了啊,大小姐。”

“怪不得之前几天你就容易累,容易冷……”

仿佛没看到她眼中腾起的火焰,忍足自顾自分析着:“不过这次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天?是不是又不听话……”

他微微倾身,带着点危险的温柔:“在房间里光脚踩地板了?”

“忍——足——侑——士——”

羞愤欲绝。

所有关于伤口、关于人工呼吸、关于“棒槌手”的怒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这家伙!

把她的生理期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还敢限制她光脚踩地板!

本大小姐就踩了怎么着吧!

就在她准备不顾眩晕也要将这个无赖踹翻的前一秒,清甜的苹果片精准地塞进了她张开的、正准备输出怒火的嘴里。

!!!

如月遥气得浑身发抖,可嘴里那清甜多汁的苹果片,本能地让她咀嚼了两下……

嚼嚼嚼……

又甜又脆……

可恶!

更生气了!

生理期绝对是被这个厚颜无耻、得寸进尺、满嘴跑火车的混蛋医生给活活气出来的!

晚间

迹部代替众人前来探望,将一盒包装精美的北海道白色恋人饼干放在床头柜上。

“滑雪场那边已经处理好了,后续会加装安全护栏和警示牌。”

“那个被救的小学生和他的老师家长,托我转达谢意。这是他们的心意。”

忍足接过那盒花花绿绿的饼干,点了点头。

“你怎么样?”迹部看向忍足。

“还好,雪地松软,没摔伤筋骨,主要是被雪埋压窒息。”

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嗯。”迹部应了一声,“多注意休息。”

“明天下午的机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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