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欲望。

或许是因为曾经太过匮乏,姜柏骨子里攒着对出人头地填不满的欲壑,什么都想攥在手里,他停不下来。

梁月明白无论再说什么都是枉然,她扶着他走回去,沉默地把车开到了县医院门口。

姜柏脚踝伤得触目惊心,他仰面躺在床上。医生用剪刀剪开他裤腿,金属刃口划开布料,撕裂的声响让梁月也微微发抖。

她站在不远处,脚下淌了一滩水渍,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扯着胳膊拉开。

“哎哟,你可千万别到处乱走,去卫生间,快。”

梁月被半推着进去,她在隔间中脱下衣服裤子,一一拧干后又穿上,刚出去就碰见一个护士冲她喊,“你先过来缴费。”

梁月跟着过去,“很严重吗?”

“你去问医生。”

医生说姜柏骨头碎了,要做手术,但伤口浇了雨,有感染的迹象,得先消炎观察,才能推进手术。

梁月坐在一旁看他吊水,她浑身上下都是湿的,想走又怕他出什么岔子,只能熬等他睡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姜柏终于闭上眼。

外头雨已经停了,梁月打车直奔五金店,她本不报希望冯卫在家,没成想居然在门口碰见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说话。梁月是不想说。冯卫是不能说,他拉开卷帘门进去,然后朝梁月比划,“吃饭了吗?”

梁月脸色阴冷,掠过他往楼上走,进屋后立刻反锁上门。她打开衣柜,刚把外衣脱掉,忽然就想起之前沈异说的摄像头。她当时拦着他,不让他检查,现在却后悔了。

只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梁月扯过衣服,仓促换上后便离开了。

回医院之前,梁月去了趟手机店,她手机在缴费后,突然就黑屏了,估计是进水了。

老板说能修,只是要明天。

梁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快八点了,她犹犹豫豫,“能接你手机打个电话吗?”

“可以。”

沈异的号码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梁月不确定他现在是否在忙,但已经等不及要打给他了。

她不好走远,站在店中央,听着嘟嘟声,只觉得心急如焚,但直到电话挂断,沈异也没接。

梁月不死心,又拨了一个过去,还是无人接听。她不好意思再打,正要还回去,手机又亮了起来。

梁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窘然道:“他又打回来了。”

老板笑笑,低头用工具拆手机。

沈异那边信号不好,话音断断续续传来,还有杂音,听着不真切。

过了一小会儿,他应该是换地方了,声音清晰很多,第一句便是,“这是谁的号码?”

听见他的声音,梁月就觉得安心,她说:“手机不小心掉水里了,正在修,我借别人手机打的。”

“你摔着了吗?”

“什么?”

“没摔着,怎么会好端端掉水里。”沈异的声音像裹了一层棉花,软绵绵地撞进耳朵里。

梁月挪了挪步子,小声说:“没有摔着。”

沈异紧跟着就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梁月随口答:“下午。”

“下午什么时候?”

“怎么了?”梁月瞬间反应过来,“你给我打过电话?”

“是,你没接。”

梁月怕他追问,先他一步开口,“怎么样?案子棘手吗?多久能处理好?危不危险?”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沈异在那边低笑,然后一一回答她,“还行,有一点棘手,时间不太确定,我尽快,也许一个星期,不危险。”

梁月立马又问:“还不回去吗?天都黑了,你不会在什么深山老林吧?”

“算不上深山老林,不过信号确实不太好。”沈异起了坏心思,逗她说:“你知道为什么现在信号好了?”

梁月背过身,看向外头湿漉漉的地面,她笑了笑,“不知道。”

“我爬树上了。”

“啊?!”梁月嘴角弧度倏地拉开,连眉梢都跟着弯了,“真的?你别骗我。”

安静几秒,沈异说:“假的。”

“我就知道。”梁月抿抿唇。

沈异忽然说:“我就是想听你笑。”顿了顿,又说:“我想你了。”

梁月不想矫情,跟他算时间,“才几个小时而已。”

沈异不听,直接问:“你想不想我?”

梁月张了张唇,突然意识到还在别人店里,她“嗯”了一声。

“想不想?”沈异不满意这回答。

梁月没法子,“我还在别人店里,你……注意安全。”

沈异那头又安静了一阵儿,他的声音才传来,沉沉的一声“好”。

梁月把手机还回去,道谢后又约定了明天来取的时间。她在医院附近买了粥,回到病房时,姜柏已经醒了。

他侧头,眼睛没有以往的光泽,灰蒙蒙的,张口却是讽刺,“居然没跑。”

梁月不想争吵,垂眼把粥放柜子上,她走到床尾,弯腰握住摇杆动作,将病床升起少许。

姜柏视线笼在她身上,他看得越久,就越是感到无力。

人在发泄一通后,会陷入到一种极致的冷静,甚至是冷漠。

此刻姜柏是这样,梁月更是。

以往两人也有闹不愉快的时候,通常都是梁月低头服软,眼下她铁了心不肯退让,满室都是化不开的低气压。

白天的那场雨是梁月见过的最大的雨,它不仅把人浇透,更是把一些秘密冲刷出来。她当时很崩溃,但到了此刻却很平静,甚至怀疑那些秘密的真实性。

姜柏或许都是骗她的,他擅长用谎言维系关系,达到目的。尽兴时假意投入,腻味了便抛下。

梁月猜不透他,也不想猜了。

两人不咸不淡地相处着,第三天的时候,姜柏达到手术指标,进手术室之前,他忽然握住梁月的手,乞求说:“你别走,我想出来就见到你。”

梁月没什么表情的回视,良久,才缓缓点头,她本来就没什么地方可去。

手术两个多小时,很顺利。

姜柏被推进病房后,梁月独自走到楼梯间抽烟,她这几天反复低烧,吃的药会让人嗜睡,导致她昏昏沉沉。

沈异很少打来电话,只零碎的发来消息,这倒让梁月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的谎言不会被戳破。

她很矛盾,既盼着沈异能早点解决案子的事情,又自私地希望案子能拖住他的脚步,让时间再慢些走。可理智在清醒地告诉她,再长的拖延也有尽头,她不过是在拼命推迟再次欺骗他的时刻,仿佛只要那一天不到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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