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赛场内又一片欢腾之声。

魔修好斗,突然冒出的一个手段诡异的大乘境,对上化神之下第一人,这无疑很有看头。

但与外界不同,那方光影内十分安静,顾迟没有应答她,也没有犹豫。

他直接拔剑了!

一剑出,人随剑至,砍在青浔左肩上。后者身体表面的防护罩碎开,撞入下方山林,树木断裂,山林中出现了一条笔直的大道。

顾迟脸上有些泛白,垂眸看向下方狼狈的女子,眼中多了几分了然。

无法抵挡的吞噬之力。即便早有准备,可在靠近她的一瞬间,体内的灵力就被抽走了一小半。

念头在心里转过,顾迟一闪而逝,身若鬼魅追至青浔身前没有丝毫犹豫地挥出一剑,剑气纵横,若惊雷摆尾骤然奔来,照出青浔苍白的脸。她眼中终是有了杀气,因为这一剑出,要么顾迟力竭,要么她死!

生死一瞬间,却见一柄长刀凭空出现横在两人之间,狂暴的灵力波动中一道魁梧的黑影挡在了青浔面前,黑影持刀向着顾迟劈去,仿若携天地之力,引得周遭震荡。刀上灵力化为黑色的蛟龙张口便吞下迎面而来的那道奔雷,带着一泻千里之势撞上顾迟手中长剑。

顾迟倒退百米,猛地咳出一大口血,脸色苍白若纸。他轻咳了声,扔掉手中仅剩的剑柄,有些疑惑地蹙眉。

他手中的剑在问剑楼便碎了,一直以灵力聚合,如今化成齑粉散落一地。

因为他体内的灵力在靠近青浔的一瞬间便被抽空了。

但这并非是他疑惑的地方,他疑惑的是挡在他前方的人。

被黑色布条裹缠的手持着长刀,透过下方间隙能看到更远处,英俊的年轻男子躬身将青浔抱起,动作温柔。

顾迟看着那人,思忖了一瞬,疑惑道:“我不明白。”

牧桑大费周章派人来魔域取这灵宝,焉知不是为了另一座弑神之阵?他以为姜肖和他是一样的想法,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那为什么北荒会选择和侍神司站在一起?明明北荒如今的境况皆是拜牧桑所赐,为什么会和自己的仇人站在一起?

他想不明白。

“嗤——”姜肖抱着青浔嗤笑着从堕魔身后走出,面带讽刺道:“不明白?你能明白什么?明白自己很幸运吗?“化神之下第一人”,剑道千年难遇的天才……”

“站在这青天白日下享受万人敬仰的感觉很好吧?”他冷笑着,声音比他的笑更冷,更毒,“深渊里可见不到太阳。你觉得怪物就该乖乖呆在底下是吗?你站在上面,却跑来跟我说你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往上爬吗。我需得你明白吗?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你配吗!”

他越说越急,像是容不得人插嘴,甚至最后一句带出了怒吼的尾音,刻薄的话语在谷中回荡了一圈又一圈。

他俊朗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八风不动的气势冷漠又霸道。但青浔靠在他怀里,隔着他胸膛听到他的心跳声。恍惚间,她觉得这具身躯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锁在最深处,淡淡的绝望和愤怒却在这心跳声里逸散开去。

他就像个口不择言的小孩子,明明是在诉苦,却非得要以言语刺伤别人才痛快。

怎么说呢,有些可怜……

顾迟在这声响中沉默着,那张脸上看不出喜怒。但是他视线落在青浔的身上,眼底冰冷的杀意又逐渐上涌。

轻柔的风吹动他额角碎发,周遭一瞬间静了下来。

守在姜肖后方的堕魔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本能地上前一步。

顾迟垂眸,修长的手指缓缓按上腰侧那截被冰霜裹覆的雪白梅枝,许久后,他杀意渐渐褪去,平静道:“你想好了?”

姜肖闭眼深吸了口气,好像刚刚那番话吐尽,身子轻了下去,有些乏。

而后他睁眼,眼中闪过一丝蓝色的光芒,若万丈寒冰,“少碍事。否则我杀了你。”

闻言,顾迟果真不再多言,利落地转身,背对他一步一步远去。

他没有灵力,无法御剑,连乾坤袋也打不开了。好在符牌挂在腰间,他扯下符牌准备查看传送入口的方向,但下一秒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从怀里摸出手帕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

“没事。”

他低头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好似自言自语。

外界的观赛场内安静异常,所以当精铁铸造的扶手被捏碎时,声音格外刺耳。

“少,少,少爷……”青黛左右看了看,怂怂地压低声音道:“息怒啊。”

“哼。”洛川牧冷笑,目光落在光影中那稳步前行的男子身上,笑意不及眼底。

看得青黛头皮发麻!

这声响虽然突兀,却也打破了场中的死寂,水沸了起来一般。

有人低声议论起来,猜测着那持长刀的黑衣大汉究竟是何境界。

有人猜测是化神,又很快被否定。因为除非新皇继位,手持魔玺开明都,否则化神入内都会被弹出来。

也有见识不凡的看出那是一尊魂魁,因而未被感知到生机。

众人兴趣盎然,盯着那尊魂魁不放,却不料姜肖抱着重伤的青浔直奔传送口,看起来像是要离开点将台。

反而没过多久,顾迟那边又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发现他没有再御剑,竟像普通人一样,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在步行。

“他没有灵力了。”有人猜测道。

但毕竟只是光影,外界的人也感知不到具体的情况,只是想不通。即便如此,他为什么不打坐冥想,恢复灵力呢?这样的身体状况在点将台内乱闯,不是找死吗?

仿佛上天听到了他们的心声,顾迟走出没多远,闻风而来的一位王将被他撞上了。

赖景身后跟着约莫一千魔修,似乎经历过大战,远远看去近半数人都挂了彩。此时一众人与对面的黑衣男子远远相对,谁都没有率先出声。

赖景很确定眼前这人如今没有丝毫灵力,但是又觉得古怪,因为对面那人实在太平静了。

他擅长幻术,向来最能感知人的情绪,所以他很确定,这人不是在装,是真的平静。心如止水,漠视一切的平静。

在赖景还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顾迟先动了。他左右看了看,慢步走到旁边折了一截树枝,拿在手里掂了掂,而后抬头看向他们。

赖景双眼微眯,眼角堆起褶皱。他谨慎地后退,对身后得到魔修打了个手势,沉声道:“列阵!不要轻敌。”

在魔域,他能活到今天,靠得不是他的大乘境的实力,而是每次生死关头对危险的直觉。

这个人很危险!

他身后魔修飞掠而出,以顾迟为中心伏在四周空中,霎时拉起一个困阵。与此同时下方,数百魔修借助困阵掩护开始冲杀。

赖景双眼骤然变成血色,原本乱糟糟的白发开始变长,及至腰下才停止。观赛场内许多魔修闪躲不及对上那双血色的眼,不多时,便有许多人突然疯魔般暴起,灵力胡乱攻击。

容猝挥手,一道清风在偌大的观赛场内掠过,刚刚失去理智的魔修这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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