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还好赵观南做噩梦只是说了些梦话，没有过多的挣扎和翻动，不然她就要掉进海里去了！但显然赵观南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危险处境，勇者正被噩梦折磨到浑身湿汗淋漓，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在梦里，书本中凶残邪恶的魔王转头突然变成了爱人的脸，他手里攥着血淋淋的肉团，裂着嘴对赵观南放肆大笑道：“我还要多谢姐姐的收留，要不是你的好心，我怎么可能潜入勇者镇这么久，又找到机会将人类全部捏碎呢？”

不是的！赵观南皱紧了双眉连连摇头，这不是她的小桃，她的小章鱼明明亲人又可爱……冷汗顺着少女的脸庞一滴滴流下，从精神蔓延到身体的痛苦终于冲破梦境的束缚，化作了一声嘤咛。

赵观南终于要醒了，她喉间碎着难耐的喘息，几次想要睁眼都没能成功，正无助迷茫的时刻，身边终于贴上了另一具身体，可惜，是凉的。

楚耀回刚从海中浮起，虽然魔王贴心地去除了身上的水渍，但长期泡在水中的凉意还是激得赵观南一缩，男人看见了只当做没看见，他伸手按住有逃跑倾向的勇者，貌似很关心一样：“姐姐，还好吗？”

不太好……赵观南意识还不太清醒，但涨到发痛的神经正一抽一抽地诉说着自己的惨状，少女的双眉簇在一起，似乎正努力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出来，可她才有一点动作，盘踞在她身体各处的触手就被惊醒激活了。

首先被攻占的便是赵观南不停颤抖着的双眼，丧失了视野对于一个正在被囚禁的人来说可谓是极其不友好，勇者刚要伸手拉开蒙着她眼睛的腕足，四肢上缠绕着的其他触手就同一时间收紧了。

这下少女再无任何逃跑的空间，只能以一种近乎献祭的姿势任人宰割了，不过魔王本人还没来及享用，先攀上少女脸颊的是一条布满肉瘤的触手，他像毒蛇一般游走箍住了赵观南的脖颈，然后猛地用力抬起了勇者的下颌，欣赏着她隐忍的表情：“姐姐醒了怎么不说话？”

“……”赵观南被触手牢牢地禁锢在逼仄的石床一角，只能在腕足游走的间隔中模糊感到眼前的阳光好像被全部遮住了，也就是说她现在完全被楚耀回锁在了身下，这是种很危险的情况。

应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的，勇者半张着口却挤不出一个字来，教育小章鱼不该随便伤人？质问小桃为什么要骗她是海神？哀求魔王高抬贵手放她自由？眼下可选的每一个话题无疑都只能把少女推向更艰难的处境，何况赵观南还要忍受大脑深处宛如生抽神经般的剧痛，有个声音一下下撕扯着少女的理智，他说：【杀掉魔王。】

不要！那是……小桃……

勇者的沉默像一颗半熄的火星，看似无害没有半点杀伤力，却精准地引爆了魔王压抑着的怒火：“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楚耀回俯身突然靠的很近，他低下头，拉着赵观南贴合在自己身上，被熟悉的暖香环住，魔王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几缕疯狂，男人握着勇者脚踝的手又紧了紧，最终只是轻轻吻在少女的嘴唇上，用湿热的呼吸乞求着爱人的回心转意。

“姐姐，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楚耀回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忧心，但在赵观南不断散发的香味鼓励下，他还是移开了蒙住爱人眼睛的忮忌，期盼着一个名为爱的奇迹。

于是赵观南好不容易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几乎占据整个石床的楚耀回，魔王不再隐藏自己的实力，将完全成熟、强大的身躯展示在勇者面前，重回巅峰状态的触手们个个张扬狰狞，带着不容冒犯的绝对威严……争抢着给石床上的少女当垫子。

意识到此刻正是向爱人表现的绝佳时机，除了缩在赵观南身后的忮忌，其余触手都高高扬起开启了一场奇异的展示秀。

傲慢是触手里仪态最漂亮，身姿最挺拔的，他微微弯腰向爱人致以问候，粗直的腕足居然意外的矜贵和优雅。接着凑上来的是暴食和贪婪，他们总是成对出现，像双生子一样让人分辨不清，不过细看倒也能看出差异，暴食的吸盘更强壮，贪婪的腕足更宽厚。

这时，赵观南另一边的脚踝突然搭上了一个透明的软物，他顺着少女的小腿慢慢攀缘，直到找到了一处理想的栖息地后才停下来小憩，虽然看不见他的模样，但少女知道这是懒惰才有的伪装技能。

正这样想着，勇者突觉眼前一亮，是真的一亮——愤怒自带声光特效出场了，因为经常被魔王安排去做体力活，日夜锻炼的愤怒是所有触手里最健硕的一个，此刻他在红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骇人……

平心而论，这场展示是美的，虽然它怪诞狂野，触手们和楚耀回那张堪称神赐的脸比起来，仿佛是高价艺术品上蜿蜒出的裂痕，但就是这样完全不搭的两种风格，却又融合的刚刚好，共同组成了魔王危险不容忽视又极具冲击力的漂亮。

但它唯一的观众却是没福享受了，赵观南的大脑被触手们疯狂开屏带起的魔力冲击得愈发胀痛。少女额角明显鼓起的青筋和难耐到紧闭的双眼狠狠刺痛了本就自卑的魔王。

本就不该抱有期待的……

楚耀回沉默了一瞬，然后伸手扣住了赵观南的腰，力道很大，少女感觉腰间的重压慌乱地便辩解着：“唔，不是，我——”

安抚的话语到了嘴边，脑中一直萦绕的声音却突然变大，勇者张口就莫名跟着那个声音一字一顿道：“魔王应被永囚于海底，这是人类最后的底线……”

“够了！”楚耀回猛地伸手探进赵观南的口腔，扯住勇者的舌头将她剩下的话堵在喉口，少女勉强压下那个古怪的声音后便听见了魔王的审判，男人的话语如同平静海面酝酿起黑色的风暴：“姐姐就是仗着我太爱你了……”

我也是……会难过的，何必要一遍遍践踏我的真心？

楚耀回眼皮微阖，他盯着赵观南的脸，用爱人厌弃的眉心将眼睛灼到发痛，泪珠砸进石床的瞬间，男人心中的怨念和委屈便被放到最大：姐姐，你以为只有你有勇者的信仰和使命吗？我在爱你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次次打破底线放任着自己堕落？不论是海神还是魔王，我都有着自己的和尊严和职责啊……

魔王在外人面前有多肆意和邪恶，在赵观南面前就有多敏感，他得到过爱，所以才敢把自己伪装的别扭和自卑全部曝露出来，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于是心中恶念忍不住上涌、倾泻，再抬眼，楚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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