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前一轮的箭阵,程雨喧心中明白藏于这左右墙壁之后的均是射箭好手,不敢托大,只从怀中一叠银票之中取出一张,捏在左手,长剑护在其侧,几个起落向前飞掠而去,屋内四角的铜盆火光在她的眼中微微跳动,忽然间,她眼中无数火光凭空而起。

又一轮剑阵。

程雨喧落地的时候发丝已被汗水濡湿,银票燃尽后的飞灰沾上了她的水蓝色衣袖,黑痕遍布,她微微喘气,双眼盯着窄长通道尽头的那个紫檀盘子——还是只能到三分之二的位置么……半点火星飘上银票,则银票即燃。难怪这一轮叫做财试,一张张的银票顷刻间被付之一炬,若不是从富钱道人那里顺了一叠,哪里能给她这么多次机会尝试。不过越是有难度的关卡,攻克下来才越有意思。

她唇角勾起一丝笑。

再试一次。

还是三分之二的位置。

再来。

……

箭矢纷纷失了劲力落在地上,上头的火光随着油布燃尽慢慢熄灭,铺满通道的箭矢越来越厚,程雨喧从怀中掏出最后一张银票,目光之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冷定。

阿昙和殷禛目光紧随她的身影,只见她不再如之前一般缓步而行,而是几个起落飞跃上前,随着她的动作变快,箭矢也更加猛烈,数量成倍地向她射去!

阿昙心下一凛。程雨喧飞掠前行虽然更有希望在火星落在银票之前将其放在盘中,但过程中难免疏忽,易被箭矢射中。程雨喧此举有破釜沉舟之意。她和自己素昧平生,却将自身置于极险之地。

十丈。

九丈。

八丈。

……

眼见又要重蹈覆辙,火舌几乎就要卷上程雨喧手中银票!

一道银光闪过,穿过万千星火,所过之处箭矢似击中了什么坚硬之物一般,纷纷偏折了角度。

阿昙眼神一凛——好强的剑气!

“笃!”

长剑剑尖刺入紫檀托盘中心,剑尖下是一张薄薄的银票。剑柄兀自颤动,可以想见这一剑携着何等锐利的剑气。

程雨喧看着银票随着剑尖一同钉入盘中的那一瞬,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膝盖一软,几乎要力竭倒地。

一双修长的手拉起她。

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女子眼眶有些泛红,低声道:“多谢你。”

程雨喧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避开阿昙的眼神,看向灰衫青年,脸上依旧带着大大咧咧的笑,道:“二层楼,不过如此。”

灰衫青年淡淡道:“三位过关,请上三层楼。”

程雨喧一笑,虽然身上没有落上火星,一身水蓝衣衫却落了星星点点的黑灰。她满不在乎地掸了掸肩袖,见越擦越脏,便不再理会。

随着银票落盘,箭矢立收,墙壁上的小孔也关闭了起来,几个灰衫青年立刻上前将地上的箭矢都拾了起来,放入箭桶中。顷刻间,屋内比之之前除了更加闷热之外,恢复如初。

三人正要登三层楼,听到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应是下一组登楼者要闯二层楼了。而越往上走,身后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几乎连风声都听不到了,三人只听到自己的心脏平稳跳动的声音。

这层楼安静得有些诡异了。

第三层和第一层差不多大小,却不似第一层摆满桌椅美酒,人头攒动,三层楼整个屋子空空荡荡,除了屋子中心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面前放着一局残局棋盘,两个蒲团,别无他物。这一层也未开花窗,却并不闷热,反倒透着丝丝凉意。

蒲团上坐着的那个中年男子身着深青色长袍,正凝神看着棋局,身形丝毫不移,似乎没有察觉到三人的到来,仿佛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沧海桑田,世事变迁,都和他没有关系。

阿昙环顾四周,除这青袍男子外空无一人,不似前面两局,有少则四五个、多则十来个黑衣或者灰衫青年。第三层关卡难度不可能低于前两层,却只有一人守着这层,看来这青袍男子实力不容小觑。

正思索着,那人头也不抬地开口道:“这一局很简单,黑子脱困,便过关了。”

程雨喧打了个哈欠,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道:“我对棋一窍不通,只能靠你们了。”

阿昙在昙林的时候曾经旁观过几局寂恩和无念大师的棋局,只知道个大概,从未真正和谁对奕过。前一轮明面上是财试,身上值钱的物件越多,就能兑得更多银票,也就有更多次机会。但是暗中还是考验武功,若武功不济,无论多少张银票也是白白消耗。

如此想来,这一局也不仅是考棋力那样简单。

殷禛瞥了一眼棋局,笑道:“先生看这残局多久了?”

青袍男子道:“十八年有余。”

阿昙倒吸一口冷气——想来这局极难解开,可是这青袍男子看了这样久也解不开的题,要殷禛须臾间解出,怎么可能?

殷禛笑道:“先生死守着一局十八年都解不开的棋局蹉跎年月,须知这世上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可以做。”

那青袍男子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转瞬即逝,依旧淡淡道:“看来公子对自己的棋艺颇为自负,落座吧。”

殷禛侧头看向阿昙,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阿昙瞬间明白了殷禛的用意——他在试图激怒此人,若能被挑动情绪,则说明他修行未够,与他对弈胜算则多了一分。

殷禛落座青袍男子对面的蒲团。

阿昙环顾四周,这里不似二层楼窄长,两侧的墙壁藏不了机关箭矢,应当是没有暗器。这才凝神去看向棋盘。

只见黑子如黑龙一般盘踞棋盘一角,气脉未尽,可已奄奄一息,白子雪狮一般步步逼近,气势如虹。怎么看黑棋都是气数将尽。

殷禛正要将手伸向黑子棋奁,忽然感觉到一阵金石之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忽觉右手触碰到一个冰凉之物。只见一个黄金打造的手笼就罩在了他的右手之上。

事发突然,在一旁观棋的阿昙和程雨喧均没反应过来。

阿昙急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青袍男子一笑道:“棋局如战场一般,一旦落子,则有血流成河、尸骸遍野的可能,而世人总觉得这只是一局游戏,并不将其当真,这位公子说没有解开的必要,可有些棋局一旦迈入,就不能全身而退。”他看向殷禛道:“再给你一次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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