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半个多月干什么去了?”话筒里赵景谦扯着嗓门问,总算是把人电话给打通了。

江樾正穿戴登山装备,手机搁在耳边声噪有点大,他拿远了点:“现在准备出发登雪莲峰。”

“不要命了?你有登雪山经验吗就跟着招呼,你知不知道叔叔阿姨已经被你气坏了,那么大的公司说不管就不管,一句话都没留就一个人跑了,还是你不想接手了,真打算为了一个野小子过一穷二白生活?”

“想多了,他们现在正气头上,我先晾一晾等气消,再说,我要是真一穷二白还怎么养活他。”江樾戴上内层手套,薄羽绒外面再次套上冲锋衣。

等到身上一层一层堆叠起来后,他戴上雪镜:“先不跟你说了,等下山再聊。”

一行人跟着向导,江樾在中途吐出一口白雾,氧气面罩结的冰碴随着呼吸起伏簌簌震落,海拔4680的栈道像条垂死的银蛇缠在山脊,前方主峰的岩壁在乱飘的雪粒当中时隐时现。

他僵硬地掏出相机记录下此刻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在内蒙古被阿纳尔教得学会调整相机参数,他调试了几次,终于拍下较为满意的一张照片,让向导举着给他来了一张合影。

时间不算很短,越往上攀登,氧气越加稀薄,颅骨突然像被铁钳夹紧似的,剧痛炸开,身体出现了急性高原反应。

登山杖在覆冰的山上打滑,四周都是寒风卷过来的呼啸声,其余一切声音都淹没在嘈杂的轰鸣里。

江樾蜷跪在深厚的雪地中休息,手指胀得不听使唤,旁边浓厚的民族口音劈开风雪,催促他不要放弃继续攀顶。

每一步都耗费巨大的力气,直到暗蓝的天色完全吞噬雪山的时候,江樾终于疲惫登峰。

不知过了多久,山顶突然金光爆涌。

玉龙雪莲峰的雪顶在晨光中燃烧起来,整座雪山犹如被笼罩了一层赤金的光圈,握紧的氧气瓶撒开,一种豁然开朗的气势迸发出来,时隔一年,江樾再次体会到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对方的头像始终没有变,江樾即时传了一张雪山照片,信号一直打圈,隔了很久之后才发送过去。

【呼伦贝尔也下雪了吗?】

江樾没抱什么希望,发完就把手机屏按灭了,下山的路也不是很容易,他干脆坐了索道,在体力消耗殆尽之前赶回去。

刚刚在山顶他思考了很久,最终作出决定,假使他能平安走下来,他要去内蒙古找阿纳尔。

旁边的登山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点舍不得这次的登山时光:“内蒙古啊,我也去过,但是冬天没什么看的,不如你夏秋的时候去,那边现在冷得很,你要是自驾的话得换个雪地胎。”

“谢谢。”江樾诚心道谢,旅途给他的感受不坏,起码在每次出行后都没有后悔自己下过的决定。

一路上他碰见了很多人,有上市公司的老总,闲来无事追求生命长度,有游遍整个东西方国家的背包客,还有刚毕业的大学生以及二胎决定一个人出行的宝妈······很多人来自各个地方,彼此不知姓名,因为雪山相聚在一起,相识短暂却又共同度过一段惊险且难忘的时光。

从他们的谈吐举止中能看到大千世界自己没见到的一面,自然与生命奇迹般的交融在一起,密不可分。

他想,他真的体会到了阿纳尔所说的,见天地,见众生,还有见自己。

冬天自驾更有挑战难度,从丽江市开车前往呼伦贝尔,一路上非常不好走,越往北越寒冷,江樾一路走一路停,自己根据做好的攻略给自己制定了一份专属的路线图,过了山海关顺道在东北待了几天,正好赶上一场雪。

满道路上都是白花花一片,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呼出一口气都得结成霜,刚开始没经验,只围着围巾逛街,结果冻得他就连眼珠都觉得丝丝发凉,模模糊糊的烟火气中用力眨眼,反倒越眨越泛红。

沿着G332道行驶,到呼伦贝尔临近下午,这边开始下雪,雪下得越来越大,路上都是积雪。

前车刚驶过的轮胎印一会儿就没了,平整的黑色柏油公路上卷起簌簌的雪,几乎遮挡车窗的视线,这边的人都管这个叫做白毛风,不知道什么时候风突然刮起涡旋,纷纷扬扬的雪粒子就顺着泼到引擎盖上。

半路加固的雪地胎质量不是特别好,刹车打滑,江樾开得十分小心,结果赶上这场大雪,连着方向跑偏,车彻底在雪里沦陷。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江樾只好自己下车铲雪。可碍于雪陷得极死,一锹一锹地往外铲还是效率太低,江樾顶着迷眼的碎雪,铲到后背全都湿透,使出的力气越来越小,衣服帽子全都被雪打湿了车轮还是在原地打转。

电话道路救援赶来要等一个多小时,开价1200,江樾回到车上等了很久,再电话过去说要继续再等几个小时,那边救援太多路线远过来困难,路过的大车司机帮忙帮了一把,但怕送货耽误时间也一溜烟走了。

江樾只好坐在车里等,刚刚外面天还是擦黑,现在已经全黑了,他把车开到路边,在车后设置了一块警示牌,默默等待天亮起来的时候。

不知道最终过了几个小时,等到江樾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呼伦贝尔的太阳从地平线开始缓缓升起,江樾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在这样糟糕的时刻,他竟然欣赏到了内蒙古冬季的日出画面,清晨的雪粒子被风刮得像蛾一样飞扑到车窗上。

跟随着救援车辆抵达陈巴尔虎旗境内,江樾站在外面等候车辆检修,确保新的雪地胎没什么问题后才重新上路。

熟悉的板房前面已经被行走的人群踏出了一条羊肠小径,江樾不敢走进去敲门,站在门外犹豫很久。

门前的雪还没有人来扫,江樾其实不确定阿纳尔到底在不在家。

零下四十多度的天气江樾站在原地冷得话都说不出,只能不停地搓手跺脚,哈着气取暖。

徘徊了许久后,江樾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前,却忽然听到背后一句熟悉的声调,他侧头看过去,阿纳尔正拎着一袋刚购买的蔬菜准备回家。

身上包裹的很严,厚重的羽绒服穿在身上,针织的围巾外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江樾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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